張鵬看了眼外麵,又低頭點開微信消息,表情稍縱即逝,有那麽一絲難看,抬頭麵對李洧川時又隱藏了起來:“很久以前,我的小時候,那似乎的確不太好,但是我長大之後,兩家的關係就越來越好了。”


    李洧川點了點頭,“嗯,那你大伯家有生病的人?”


    “有,我堂哥,比我大5天,出生的時候難產,所以腦子不太靈光,走路也不利索。”


    “嗯,我知道了。”李洧川將手機塞進衣兜裏,轉身從牆邊拿了一把鐵鍁,走到窗外無花果樹下,挖了兩鐵鍁,挖出了一個袋子。


    張鵬跟了過去,連忙找出垃圾桶,遞了過去。


    李洧川把挖出的東西扔進垃圾桶,這才叮囑張鵬,“新租的房子啊,一定要淨宅,打掃幹淨。”


    “笤帚上啊,你也栓塊紅布,”


    “先把家裏頭啊,給它打掃的幹幹淨淨。”


    “把門打開,四周的窗戶都打開,從裏邊往外邊打掃,要把房屋的四個角,用笤帚給打掃幹淨了,”


    “笤帚上最好噴點酒,一是起消毒的作用,二是可以淨化磁場,”


    “打掃完了,你把笤帚放在門口,哎,這個有講究昂,你要倒著放,”


    “大概倒著放五六分鍾,笤帚別倒了,”


    “要倒了呢,你就把狗領著這屋裏來,”


    “狗它也在裏邊待不住,在裏邊亂叫,那就不行了,就得找人清理了。”


    “是不是租房子必須得租個幹淨點兒的,”


    “你租這房子之前,沒帶狗來看吧?現在這十幾條狗都是後來買的吧?”李洧川掃了一眼不遠處彩鋼棚下的狗籠子。


    “嗯,是呀,我之前在大城市打工的時候,養了一隻比格犬,也帶回來了,但是回來之後,它就失蹤了,我估摸著可能讓抓狗的抓走了。”張鵬歎了口氣,“所以,我這才想著養狗,就開始在村裏找房子,正好我大伯的這個廠房閑置著,我就讓我媽去問了問,這個房子之前,是我大伯用來拔絲,就是拔鐵絲的那種小作坊,後來賠了錢,還出租過……”


    “奧,你別多想,你大伯應該對你沒有什麽壞心,頂多就是讓你幫著養個老,幫著照顧你堂哥什麽的,他到不希望你出事。”


    “那剛才挖出來的東西是誰埋的?”張鵬顯然很在乎。


    “這個暫時看不出來。”李洧川擰開水管,洗了洗手,“這種事,你還得從之前發生的事情,往前倒倒,不過,也不重要了。”


    “啊……這……”張鵬像是猛然間想起來什麽似的,“我昨天晚上跟我對象視頻聊天,我從衛生間出來回睡覺的那個臥室。”


    “然後我一邊走,一邊跟她聊天,然後我們說著說著話,我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她跟我說了一句,她說她聽到我身邊有個女人在笑。”


    “當時快嚇死我了,我說你別嚇我,整個院子就我一個人,我妹妹在另外一件臥室裏,她在寫作業呢,”


    “當時,瞬間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了。”


    “可是我對象還以為我偷偷帶了女孩子,一直讓我視頻看周圍,真的沒有。”


    “但是,我對象忽然嚇得大叫了一聲,喊著我身後有個豁牙老太太,臉色鐵青。”


    “她一說豁牙老太太,我也害怕了,因為我印象裏,認識的豁牙老太太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姥姥的朋友。”


    他頓了一下,腿都有點哆嗦,我看他是真的挺害怕的,但還是選擇跟李洧川解釋一下。


    因為說的越詳細,對他自己越有利。


    “我是姥姥哄大的,小時候經常和姥姥一起去她的一個朋友家,看她們打牌,姥姥把她的那個朋友稱作豁牙老太太,”


    “因為那個老太太嘴裏就剩上下四顆牙,閉上嘴的時候,一顆下牙還老在外麵。”


    “有一年,老太太去世了,姥姥帶我去參加了她的葬禮,葬禮上的遺照上還是老太太微笑著露出一顆下牙的表情。”


    “後來的一天晚上,在姥姥家水稻半夜突然醒了,那天晚上月亮特別亮,因為姥姥家沒有窗簾,所以照的家裏跟白天一樣。”


    “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躺在那裏胡思亂想。”


    “這時候,聽到窗外有輕輕敲窗戶的聲音,我就扭頭一看,然後整個人呆住了。”


    “隻見豁牙老太太的一張臉,就是一顆頭,其他什麽都沒有,在窗戶外邊飛來飛去,那顆歪歪扭扭的下牙還露在外麵,人頭邊飛邊不停的撞窗戶。”


    “我嚇得幾乎動不了,好不容易轉過身,用力推睡在旁邊的姥姥,結果怎麽都推不醒她。”


    “外麵敲窗戶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我嚇得隻能捂住耳朵,閉上眼睛躲在被窩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突然安靜了,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了。”


    “我壯著膽子探出頭看了看,窗戶外麵還是那麽涼,但是什麽都沒有了。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突然,門上的貓洞開了,姥姥家養的那隻大華毛從外麵晚回來了,它喵喵叫著,跳到我身上,朝我臉上舔了兩口,我就沒那麽害怕了。”


    “可這都是十幾年前發生的事了。而且,那豁牙老太太實在沒有來找我的理由,我們無冤無仇的……”


    李洧川瞅了他一眼,挑了下眉,看向對麵,“你就沒懷疑過,是對麵那棟房子除了問題?”


    我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氣神兒,李洧川應該是看出來對麵有問題了。


    但話說回來,就算李洧川不說是對麵的問題,張鵬也應該琢磨一下,因為對麵房子窗戶玻璃上那張鬼臉,是最先出現的詭異問題。


    他倆在旁邊又挖土又討論的,我在椅子上坐著,還挺無聊的。


    我原本還想跟李洧川學學如何驅鬼,這樣我就可以在自己身上試試,可沒成想他把我當寵物一樣,關在保護盾裏。


    我想,我一定要想辦法學點兒本事,才能保護自己。


    李洧川卻說道,“我現在去對麵那棟房子裏看看。”


    猝不及防間,張鵬的錯愕根本沒來得及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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