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車,”李洧川拉住我的手,把我拉上了車,“這附近,最近不太平,”


    我心裏還在翻騰,李洧川卻把車開進了小區。


    停在外婆那棟房子的樓下,李洧川卻說:“秦伊伊,我希望分手是我們都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而不是隨口的玩笑話。”


    “如果你說,你對我半點感情都沒有了,提分手我不會阻攔你。”


    “但如果你說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你外婆的下落,因為這個提分手,那我得實事求是地告訴你,這件事根本不是我能控製的事,我和整個團隊都在為了這件事而努力。”


    “因為出事的不僅僅有你外婆,還有老板娘的外婆,甚至連老板都失聯了。”


    看啊,這就是李洧川。


    一貫的冷靜、理性,邏輯思維縝密。


    所以,這就是我向他提出分手,他打電話來我又拒接之後,他就直接找過來的原因吧。


    沒想到他找過來,倒是替我解除危險了。


    想到他還算有點用,我也算是出了口氣。


    不過,李洧川倒是貌似有點疲憊,聲音也有點沙啞。


    他說:“我剛剛去過兩個地方了,很累。所以,如果你真想上樓的話,我們快點上去,快點下來。”


    “伊伊,別鬧了,把我的微信加回來。”


    李洧川的語氣如此篤定。


    他大概以為,隻要服個軟,他剛才又救了我,我就會乖乖跟在他身後。


    也對,在這段感情中,我原本也是為了利用他。


    而他也更像是一個冷峻的旁觀者。


    所以,如此冷靜的兩個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跟對方博弈。


    他剛剛可能發覺事態肯呢個與他所想的不大相同,他才會親自過來找我,給我輸送一點他的價值。


    識趣地女朋友會給他這個機會。


    但我不識趣。


    我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提了分手?”


    “但你剛才也跟那個男鬼說了,你是我女朋友,所以我才救你。”


    “李洧川,請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李洧川的語氣沉重起來:“秦伊伊,你要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分手原因。”


    我知道自己在很多方麵都沒有李洧川聰明。


    但是,我能察覺到,他的某些用詞,背後其實另有深意。


    我說:“那個你不能接受的原因,就是原因。”


    李洧川低低罵了一聲,拍了下方向盤。


    他平靜的嗓音似乎還壓著怒火:“你沒那麽容易被地縛靈殺死的,我能保護你。”


    “秦伊伊,你平平安安地坐在我的車裏,我還能說什麽呢?”


    是啊,我沒那麽容易被地縛靈殺死。


    我此時此刻確實毫發無損地坐在了李洧川的車裏。


    可是,我真的經曆了驚恐萬分的時刻。


    我苦笑著,說:“我會自己不那麽容易死,就不害怕嗎?”


    “就算知道沒那麽危險,可是,你作為我的現男友,安撫我的情緒,不應該嗎?”


    “就連你的女線人向你求助,你都會寬慰她。”


    “我那麽認真地經營和你的關係,為什麽你連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


    “你無非是在篤定,我因為有外婆那件事的製約,我不會離開你。”


    “可是李洧川,你讓我失望過那麽多次,我也讓你失望一次吧。”


    “我會離開你的,”


    “因為你對我,並不珍惜。”


    在李洧川麵前,我把我自己放的越來越低。


    最後,都要低到了塵埃裏。


    我是真的做錯了。


    沾滿了灰塵的、卑微的我,怎麽還能被他看見。


    又餓了錯誤,就要糾正它。


    這就像做生意賠錢,就要及時止損。


    因為那代價,我承擔不起。


    結束這段不對等的關係,是合情合理的解決途徑。


    旁邊沉默了很久。


    我聽到了李洧川劇烈的喘息。


    就在我抓住車門,準備開門下車的前一刻,我聽見他說:“那……我改。”


    “伊伊,這次是我錯了。”


    “給我一個機會珍惜你,好不好?”他伸手把我擁進懷裏。


    李洧川的語氣近乎乞求。


    我的心也輕輕地顫了一下。


    “可是……”我終究慢慢抬起頭看向他。


    陽光下,李洧川似乎清瘦了些。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眸伸出,仿佛翻湧著什麽隱忍的情緒。


    如果隻是為了單純的拉扯情侶間的小情緒,真的沒必要。


    但是我著急找我的外婆呀,被耽擱這麽久,如果我早點走正規手續,去報警呢?


    是不是也早就找到了?


    我想掙脫,可他卻開了口。


    他說,他專門把小馬哥叫過去替他,就是為了跑過來找我。


    “你外婆的行蹤,我派人去查過監控,當然也通過警局的朋友查過,但是沒有線索,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你外婆就是從這所房子裏消失的。”


    “換句科學的說法,就是非自然的力量讓你外婆在這所房子裏消失的。”


    “你說什麽?”我抬頭盯著他的眼睛,雖然不願意相信他說的,但可能大概率就是事實。


    “對,就是我說的那樣。”


    “我也反複思考過,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原則性的矛盾,因此,還有挽回的可能性。”


    “伊伊,我們在一起不容易,而且我們有共同的奮鬥目標,就算你真的想分,可以等找到你外婆之後再分,如果那時候你考慮清楚了的話。”


    “好了,現在我們一起上樓去看看。”


    在上樓進屋後,李洧川仍然在試圖挽回我。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


    連挽回我,都是擺事實、講道理。


    也許他是對的。


    我們之間,沒有什麽狗血的小三插足。


    沒有什麽父母的棒打鴛鴦,我老爸自己都快顧不上命了,根本顧不上我。


    看起來,我們有很大概率一時半會分不開。


    那為什麽我會半路放棄呢?


    其實,我從未想到過,自己會在找到外婆之前,會有主動離開李洧川的一天。


    但是,沒什麽想不到的,我隻是無可奈何。


    但我無愧於心。


    我抬手擦了眼角的淚,然後,笑吟吟地問李洧川:“這段時間的感情,不容易,可是,你付出的,有我多嗎?”


    “李洧川,你討厭香味,我平時連妝都不畫,你不喜歡吵嚷,我在你家,連刷手機,都把聲音關掉,你喜歡吃肉,我隻能跟著吃肉,其實我更喜歡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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