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太太認為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出了啥事都跟娘家無關,就算不能給他們掙臉,起碼不能給他們抹黑。


    她不管女兒在娘家過得是好是壞,別來給她添亂就行,當然能扒拉點東西回來更好。


    就這點小心思,楊雪覺得付老太太和楊老太太沒區別,兩人可以結為金蘭之交。


    但是楊老太太可沒付老太太這般絕情。


    同樣是讓她覺得名聲不好,丟她臉的女兒,楊老太太在楊雪上門瞎鬧時,她能忍得下脾氣和楊雪談點心裏話。


    母愛不多,但楊雪也受用了。


    不管怎麽說,過成那般不堪的模樣說到底都是原主自己作的,與人無尤。


    但是——


    付大姐這情況可不一樣,她半輩子為娘家婆家作牛作馬,任打任罵。


    時時唯唯諾諾,謹小慎微,就怕給娘家招黑。


    她男人和婆婆犯了事怎麽能怪到她頭上。


    真要怪就得怪付老太太,誰叫她獅子大開口把其他上門求親的好人家給嚇跑了。


    後麵為了十塊彩禮錢就把付大姐嫁到比付家村窮多了的偏遠小漁村。


    這一般人家嫁女兒都找富村,比自己條件好點的人家嫁。


    付老太太倒好,知道這周家有個傻子小叔還把女兒送出去。


    套句周母的話,這就是賣,但也是賤賣了。


    這麽想來,付小妹到底是老太太的老來女,總是偏疼幾分。


    起碼在知道趙建國有個傻子兒子時,她腰杆挺直了,把人給掃地出門。


    但楊雪心裏頭另有想法,她覺得付老太太嫁大女兒時可能沒了解清楚,稀裏糊塗就把她嫁出去,後麵知道了也沒法子。


    她嫌丟臉,幹脆不管大女兒的事。


    而趙建國那傻子兒子剛好觸及她內心的難堪,才會反應那麽大。


    這些都是楊雪的猜測,不知對不對。


    但不管怎麽說,把自己女兒害成這樣子,她怎麽還有臉上門來罵人,一副要跟付大姐斷絕關係的作態。


    楊雪看著嚇得眼淚撲哧撲哧往下掉,緊緊抱在一起的母女倆,歎了口氣。


    好不容易恢複的一點精氣神又給付老太太嚇沒了。


    她眉梢一挑,就往門外走去。


    院裏頭,除了掐著腰,罵得起勁的付老太太,還有付小妹紅著眼圈在勸著她媽。


    另外大門敞開著,圍著一大群人,楊雪隨意掃了一眼,其中還有看熱鬧的付大嫂。


    接收到她視線的付大嫂瑟縮了一下,有點尷尬地往人群裏躲去,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楊雪收回目光,眉頭蹙起來。


    搞什麽鬼,上門罵戰還帶啦啦隊,這可不是老太太的風格,她可最怕別人看她笑話了。


    隨即她就懂了,這是深怕別人不知道她要大義滅親,與那殺人犯的親家劃清界限呢。


    付老太太看隻有她出來,臉色不好看了。


    “你大姑姐呢,躲在裏頭做什麽,叫她出來,不出來我就當沒她這個女兒。”


    楊雪本來想把老太太請進屋裏頭說話,一聽這話,就覺得沒必要了。


    人多也好,讓大家評評理,有這麽當媽的嗎?


    “老太太,你這話說的夠有意思的,不出來就當沒這個女兒,那你可以回去,大姑姐她不歸你管了。”


    在老太太氣得跳腳前,楊雪毫不客氣繼續道:“如果你還當她是你女兒,那在她出來前,我得好好跟你普普法,免得你亂說話,讓人看笑話。”


    楊雪環視眾人一圈,清咳了幾聲,“周大海是罪犯,他可是去坐牢的,你當那地方是招待所,誰都能去。”


    “大姑姐是你女兒,她是受害者,你不心疼就算了,還張口閉口讓她去跟罪犯做伴,怎麽你還想當那審判長給人亂加罪名不成。”


    付老太太被她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你你、別胡說。”


    楊雪哼了一聲,“是不是胡說自己心裏清楚,我警告你們,法律是嚴肅的,這事既然上頭給出了公正的判決,就不容質疑,如果讓我知道還有人在背後胡說八道,那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在藐視法律,不及時改正的話,哼……到時後果自負。”


    別以為她不知道,村裏那些長舌婦傳得有多難聽,甚至質疑付大姐也是幫凶,說要把她趕回去,不能讓一個殺人犯待在付家村。


    楊雪最後四個字說得特別重,其中的意思讓幾個拿付大姐嚼舌根的婦人打了好幾個寒顫。


    她們不知道沒有藐視法律的罪名,但被楊雪這麽一忽悠,個個以為自己犯了多大的罪,都在檢查自己有沒有亂傳是非,巴不得倒回去把自己的嘴巴給縫了。


    楊雪冷冷的地掃了眾人一眼,滿意自己看到的反應。


    “還有……”楊雪故意停了一下。


    心裏有鬼的幾人聽到楊雪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咋還有,他們就傳點是非至於這麽嚴重嗎?


    楊雪看著還沒從她前頭的話裏反應過來的付老太太,理直氣壯道:“不管是婆婆也好,媳婦女兒都好,總歸就是個身份,實際上大家都是女人,都是平等的,就得團結起來,互相幫助。”


    “可別看到有人受了迫害就幸災樂禍,讓施暴人更加肆無忌憚,等哪一天這板子拍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她深諳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道路。


    講法有威懾性,但肯定還有人不服,這時也沒什麽好的法律能保護好婦女兒童的權利。


    楊雪隻能從村裏婦女的切身利益出發,讓她們有點同理心,不要把家暴、虐待女人當平常事,能站起來為自己權益抗爭。


    當然,楊雪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番話隻能洗腦那些年輕的媳婦和待嫁的女兒。


    對於那些婆婆和男人,他們是既得利益者,肯定對此嗤之以鼻。


    對於長期被迫害的女人,比如付大姐,想把她們的思想掰正過來可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做到的。


    藏在人群中的付大嫂又一次對她這個妯娌刮目相看。


    咋人家撞一次頭就變得這麽厲害呢?


    而自己挨了這麽多板子才換來現在的醒悟。


    如今,她丈夫和婆婆也不敢隨意惹她,自己當家做主的感覺就是好。


    原本她看到付老大有悔悟的跡象,想著要對他好一些。


    現在聽了楊雪這番話,她決定再考察考察,畢竟她的板子不能白挨是不。


    付大嫂已經被楊雪征服了,付老太太卻覺得老二家在妖言惑眾,挑戰她的權威。


    “說……”什麽狗屁話。


    “說得好!”


    付老太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凜然正氣的聲音蓋過去。


    人群中走出一個年輕婦人。


    楊雪眼睛一亮,這不是大隊長家的兒媳婦,婦聯幹部——


    黃春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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