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碭兵之所以入伍的心思,大多的心情此刻韓信皆一一體會了,沒有了漂母的救濟,他的生活一直過的很不順,或者說他真的不知道在這個時代靠什麽生存。


    韓信是韓國貴族之後,乃為王孫,這本是一個衣食無憂的身份,或者說是個相當有實力的身份,奈何秦滅六國,故國已不在,他這個身份亦瞬間變得一文不值,這亦是他為何明明連飯竟吃不飽,居然還能擁有一把長劍。


    觀其長劍項梁才知曉韓信乃不是普通之人,雖不是鄉野之人但料想如此落魄多半亦是身份不是很尊貴。


    可項梁哪裏知曉,這韓信雖然落魄,但身為貴族的身份即便是旁支可接觸的東西終究是非常人所能及。


    韓信自認胸有兵法韜略,奈何無賞識之人,隻能守在帳外做一名無名小卒,可他相信這項梁之軍如此強盛乃當今豪傑中的佼佼者了,在此待著肯定有機會。


    韓信熱情滿滿的投奔項梁卻遭受冷落,他心當即便涼過,隻是沒有選擇離開,因為此刻他在想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亦隻有這裏才能驗證他的學識,鍛煉他的將兵能力。


    思緒萬千的韓信被一陣馬蹄聲拉回現實,此馬蹄聲竟可震動下邳山林,知曉此支人馬數量不在小數,若是秦軍恐有惡仗。


    韓信緊接著便看到一支人馬朝慢了下來,緩緩向這裏進軍,隻見旌旗遮天蔽日,兵容整齊嚴肅,乃是一支紀律嚴明之軍,觀旗幟不是秦軍,心下稍安,他韓信最怕就是還沒有一展抱負就被突如其來的大戰淹沒在塵土之中。


    來者雖不是秦軍,但是敵是友亦未可知,早有兵卒慌忙闖入項梁軍營。


    項梁見兵卒如此慌亂厲聲道,“可是項籍闖禍了,直言,吾等不饒恕。”


    此兵卒搖頭道,似乎身子皆有點微微顫抖,“有……有……有上萬兵馬向這廂進發。”


    項梁一驚,猛然站起,“多少兵馬?何時發現?”


    此兵卒顫顫巍巍道,“約莫有三四萬人馬?”


    “什麽?”


    項梁震驚了,怎麽突然有三四萬人馬,這可比他率領之軍還要多。


    恐怖,恐怖如斯,不過項梁畢竟是將門之後,很快穩定了心神,語氣平緩的說道,“可探知秦將為何人?”


    兵卒搖頭道,他的搖頭直接讓項梁眉頭一皺,他急忙解釋道,“非秦軍旗幟,旌旗上乃黔字。”


    項梁聞聽臉色稍緩,既非秦軍,他便沒什麽可怕的,若是知名秦將率三四萬秦軍來戰,他真的沒有底氣,畢竟起事之後還沒和連破陳王之章邯軍交過手。


    項梁立刻走出軍帳,道,“快將項籍召回,準備應戰!”


    韓信看到項梁心下略喜,雖然此刻軍情緊急,但韓信認為此刻是獻計的好時刻,一旦把握住此機會便能嶄露頭角。


    韓信正要上前獻計,出如何退敵之策,便聞得一使者來進諫項梁。


    使者告知黔布此刻率四萬人馬來投項將軍,當然這四萬人馬不隻是黔布的,黔布本名英布但自稱為黔布,因認為少年時看相之人的預言能實現,便自稱為黔布,將旗幟亦寫上黔字。


    項梁本準備調兵遣將好好應對一番,不料卻聽聞使者如此之言,驚喜,即在意料之外,又給了項梁莫大的驚喜。


    有三四萬人馬來投自己,那感覺能一樣嘛,這是少了一個勁敵,多了一員虎將啊,能將兵三四萬絕非尋常庸將。


    項梁驚喜曰:“快快有請黔布將軍至吾軍帳內敘談。”


    這一切的轉變不僅出乎項梁的意料,亦讓韓信望而卻步,原本已經抬起的腳緩慢的再次放下,原本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這次獻計是泡湯了,片刻後他便看到非常和諧的一幕,一位虎背熊腰,豹眼鷹眉的之將大步向項梁走來,他將一把八尺破秦槊交予屬下。


    項梁則是滿麵笑容的來迎接黔布,“黔將軍快快有請。”


    黔布伸出雙手,“項將軍,黔布久聞大名,仰慕已久,今日一見甚為歡喜。”


    兩人寒暄了幾句,便進項梁營帳,韓信恰好站在項梁軍帳外不遠可隱約聽聞帳內的對話。


    或許這是一件喜事,亦不是非常絕密之事,項梁並沒有支退守衛,持長戈的韓信得以聽聞兩人的對話。


    項梁喜道,“布乃當世豪傑,豈能長久屈尊梁之下,吾願與將軍同誅暴秦,同富貴共患難。”


    項梁之言亦令黔布頗為感動,覺得投奔項梁沒有找錯明主,在此依舊可得到重用,最為重要的是可借助項氏的威望不斷的讓自己的羽翼豐滿,他是有稱王之心,亦不想學陳勝,更不想成為陳王第二,如今見項梁如此禮賢下士,他覺得跟隨項梁是正確的選擇。


    跟項梁不會有什麽不好,跟著他人封侯拜相是比較保險的買賣,有了陳王的前車之鑒,黔布知曉他必須學會隱忍,如今見項梁如此厚待更加開心了,“將軍謬讚了,黔布乃布衣,當效犬馬之勞,豈能與項將軍平起平坐。”


    項梁見黔布之人相貌,觀其言談舉止,知其為一員不可多得的虎將,乃道,“梁願拜布為別將,統領本部人馬,與吾項氏遙相呼應,共誅暴秦!”


    黔布立刻拜謝道,“諾,願聽將軍調遣。”


    這一幕投奔後立刻封黔布為別將的對話,韓信雖聽的斷斷續續,但句句聽在心裏,他感到一陣的失落,端月本就天寒地凍,此刻他的體表並不覺得風有多刺骨,隻是心有些涼。


    同樣是投奔,帶兵便能敗將,他孤身一人便隻能在外麵手持長戈為人護衛,心下亦明白如今他的身份早隨著韓國的滅亡一文不值了,但他內心依舊渴望著他人對自己身份的一絲絲尊重。


    因為乃韓國王孫旁支,又是亡國貴族不敢言己身份,但心還是渴望有人認可,給他一個施展的平台,無奈這雖是亂世英雄不問出處,但依舊有著很大的鴻溝。


    有一點韓信亦不得不承認,一介布衣能憑借自己的能力統領三四萬大軍,此人破有能力,絕非泛泛之輩,他欣賞有能力之人,亦相信自己定有出頭之日,憑借自己的將兵能力與之並列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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