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注定是個非凡的日子,亦注定會寫入史冊的日子,老者的思緒雖然繁雜,但終究是喜大於憂。


    今日項梁帥府不僅奉召諸別將前來,亦有一些有誌之士前往帥府,皆尋找建功立業之機遇。


    其中便有一人,生的是英武魁偉,儀表不凡,邁步向監門人請求進入,可監門人見其無謁見之物,偏不方行,此人有些憤怒,怒目而視,監門人見狀微恐,便命另一位監門人去請人來擋。


    此時劉季一行剛好路過,見此人生的不凡,觀其著裝乃為世族大家之出,便上前勸解,後經劉季做保這才進得帥府。


    此人拜謝劉季道,“吾共敖,在此謝過劉將軍,他日定當登門拜謝。”


    劉季好交友,尤其見到人才更是走不動路,笑道,“吾敬壯士為除暴秦獻力,安敢受謝。”


    劉季便與共敖共同入府。


    或許是項梁欲立楚王消息不脛而走,亦或是楚地三出楚王的時刻,諸多英雄豪傑開始匯聚薛地。


    這一日,薛城東南忽現一支悍軍,馬踏而來,塵土飛揚,隻見為首的一將生的虎背熊腰,猿臂鷹眼,手持鎮山戟威風凜凜。


    這支彪悍的人馬少數有三四千人,守城之卒望見早嚇的魂飛天外,見其人壯馬肥且兵器精良,旌旗招展,字樣很特殊,隱約像是一個龍字。


    諸多英雄皆會帶些人馬過來,大多在城南五裏之處安營紮寨,不曾有人馬近距離逼近薛城,守城之卒恐是奪城之軍,急報入帥府。


    項梁此刻正在準備迎立楚王之事,亦在商榷將吏任命之事,聞聽此言臉色不悅,恰項羽在旁道,“叔父無慮,籍兒率精兵一千將其殺走便是,叔父安心迎立楚王即可。”


    項羽自拔下襄城,項梁對項羽的攻城戰鬥能力是毫無懷疑的,唯獨擔心項羽好鬥,囑咐道,“敢走便是,不可追擊。”


    項羽領命道,“諾!”


    項羽率一千精兵出城向東而來,遠遠的便見到一支兵馬列陣於東南方向,此刻卻見那一將手持長戟正與恒楚鬥的正酣。


    原來是恒楚閑來無事在城樓巡視,見這支人馬不斷的靠近薛城,射箭警示,大隊人馬是不前進,但為首一將依舊率數十幾騎向城門而來,恒楚便率軍出戰。


    來將言要見項籍,恒楚不悅竟然直呼項羽之名,便挺丈六長矛與之大戰。


    至項羽率軍出城,兩人已戰一百回合,此時見恒楚漸漸有些力怯,似有不敵,便拍馬前來助戰。


    來至近前方見虎背狼腰、猿臂鷹眼之將竟乃龍且,項羽大喜,此刻恒楚不敵已然欲走,項羽大喊,“來者可是龍且兄?”


    龍且正待追擊恒楚,忽見一少年挺槍立馬,生的虎體熊腰,鷹眉猿臂,正是項羽,大喜道,“可是羽弟。”


    恒楚聞聽此將與項羽熟知,撥馬回頭,隻見項羽、龍且皆下馬上前。


    兩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項羽道,“久別重逢,快事。”


    龍且道,“羽弟自避難於吳中,可有幾年未見。”


    項羽與龍且牽手入城,恒楚才知龍且自幼與項羽一起長大,情若兄弟。


    在項羽隨叔父藏匿吳中時,項羽叔侄走的急待龍且尋項羽玩耍早已不知去向,三番打探已無音訊,天下大亂前龍且亦藏匿深山,修習武藝。


    陳勝起事後,龍且下山聚集少年扯旗反秦,在碭郡一帶活動,忽聞項梁渡淮河至薛城,龍且大喜便率兵來投項羽。


    薛城近日異常熱鬧,但這些在項羽眼裏皆比不過與龍且的相聚,項羽從小獨自一人並無兄妹,常常倍感寂寥,直到遇見龍且,兩人一見如故,一起玩耍,一起山中打獵,一起河裏捕魚。


    雖非兄弟且親似兄弟,後項羽拜龍且為兄,兩人親如兄弟。


    恒楚、龍且、項羽三騎一同回城,項羽待龍且見過項梁,項梁見龍且生的有虎將之威,甚為喜歡,正是用人之際,項羽薦龍且為大司馬。


    項梁愛才,且與項羽自幼長大甚是信任,喜道,“聽羽兒的,明日迎立楚王,羽兒與龍且將為叔父左膀右臂。”


    項羽得幼時玩伴甚為開心,便邀龍且於庭內比試武藝,兩人先是赤手空拳戰在一起,一個虎步生風,一個獅吼有威。


    拳如風,掌似刀,兩人戰的甚酣,隨後各使上兵器再戰。


    一柄鎮山戟,斬山斷河,一杆虎頭槍,刺破蒼穹,兩人大戰三百回合,難分勝負,收兵歇息,兩人已是大汗淋漓。


    項羽快意道,“痛快!龍兄使的一手好戟,可教羽弟?”


    龍且亦道,“此戰甚為酣暢,羽弟亦使的一手好槍,可傳授槍法?”


    兩人相視而笑,互相傳授心法,甚為開心。


    待到克日,旭日東升,喚醒了這座古城,街上車水馬龍,或騎馬,或駕車,多向帥府而來……


    大殿之上,諸別將分為左右兩列,陳嬰與項梁分別在左右首位,諸如項羽、龍且、曹咎、周殷、黥布、共敖、恒楚、劉季、張良、樊噲、周勃、蕭何、曹參等分列左右。


    從未見過如此多文臣武將的熊心走在紅毯上,有些怯怯的看著周圍的諸將,甚為不自在。


    因戰亂非常時期,這些將士多攜帶兵器在身,甚至甲胄在身,故而有一股股的殺氣彌漫開來,令熊心有些不舒服,但他依舊保持著微笑,老者告訴他微笑,微笑可以掩蓋一切。


    可以掩蓋恐懼,亦可令王者深藏不露,有一種探不知底的意味,總之熊心微笑就是了。


    項梁道,“請楚王上座!”


    陳嬰隨後亦請楚王上座,項梁的一聲令下,其餘諸將皆道,“請楚王上座。”


    聲震大殿,倒是讓熊心險些站立不穩,顫顫巍巍的坐上寶座,他盡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王,雖然內心依舊是個牧羊人,但在熊心眼裏諸將未嚐不是一群羊,就看自己怎麽牧羊,令羊舒服自然就能聽其驅使。


    當然這些心思僅僅熊心一人知曉,他誰都不敢將,包括老者,老者教自己藏慧保身,其實就是裝傻,這種牧羊的東西延伸至治理群臣,他怎麽敢給老者講。


    熊心感覺今日將迎來自己人生的巔峰,但高處不勝寒,熊心默默的觀察諸將,卻悲涼的發現其中竟無幾人可令自己心安,真的是舉目無親,熊心的眼神掃過諸將時在一位長者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此人便是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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