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僅僅為運氣,怎能打的雍王章邯龜縮在廢丘內?司馬欣內心再亦無一絲懷疑,對章平之言無一絲懷疑。


    司馬欣立刻遣十數名金令使者向潼關、函穀關奔去,做完這一切,他又將一直豢養的獵鷹放出竹籠。


    櫟陽三麵環水,雖然距離遙遠,但得天獨厚,北麵是鄭國渠,西邊則是渭水、涇水匯聚在一起,和自北向南流的洛水相接。


    有水的地方有良田,有良田便會有豐厚的稅收,代表著富足。


    不僅如此,還有諸多水產,水上的船隻往來又會帶來諸多豐富的貨物,這些皆能變成輜重、甲胄、軍糧等。


    櫟陽不僅有水,還有山,這裏曾一度是秦都,秦建都於此並非無道理的。


    漢軍度過徑水,直接將櫟陽包圍起來。沒有所謂的奇襲,因為櫟陽作為國度,必定有非常嚴密的防禦,而且周圍有諸多城池互為犄角,關鍵是他們還距離相當的近,似乎無論從何處進攻皆是腹背受敵。


    紅色旌旗招展,如同流動的浮雲,軍帳內灌嬰眼睛目視一個方向,此刻戴野正在堆積一個沙盤,手畫河流,一副簡易的地形圖出現在灌嬰眼眸中。


    劉賈、範目和灌嬰圍著沙盤靜靜的觀察,劉賈眼神犀利,“櫟陽西有高陵,東有重泉、下邽、懷德,於何處進攻,似皆腹背受敵。”


    範目的眼神在櫟陽周圍的城池間不斷徘徊,眼眸中似有白雲飄過,白雲過後便是碧藍的天,藍得令人深邃。


    範目的眼眸自然非藍而黑,“櫟陽附近城池雖多,然道路有限,隻需於要道上設伏,來者皆滅之。”


    話音未落,又有一將走入帳內,“將軍……”


    灌嬰抬頭看去,見是丁禮,麵有喜色,眸子如嬰兒般清澈,“探查情況如何?”


    丁禮道,“諸多城池中唯有下邽、懷德中塞軍可慮,其餘不足為慮。”


    丁禮探知可能支援櫟陽的城池中,唯有下邽和懷德兵馬強悍,重泉、高陵在第一次支援雍國時已經調空,唯有老弱病殘堅守而已。


    丁禮又道,“塞國使者皆已截殺。”


    言未畢,丁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色,又閃過一絲笑意,那是一種快意。


    封鎖,灌嬰引軍至櫟陽城外,第一個做的事情便是在各個路口派遣武藝高強的弓弩手,組織任何快馬向函穀關、潼關等地傳遞消息。


    摸清櫟陽周圍的部署後,灌嬰迅速做出遣將安排,命戴野、丁禮埋伏在要道處,一旦援兵出現立刻滅之。


    劉賈、範目主攻櫟陽城,其餘諸將協助。


    灌嬰不是第一攻城,在西征以來,他跟隨劉邦向西打,配合曹參、周勃、呂澤等將攻城略地,漸漸表現出善於車騎奔襲的作戰特點。


    首次作為一路別將征戰,灌嬰有些緊張,抵消緊張最好的辦法那便是全心投入戰鬥,跟著灌嬰的諸將臉上還殘留著興奮。


    灌嬰的升遷直接亦影響著他們的榮辱,故而他們各個鬥誌昂揚。


    攻城與誘敵出城野戰很不同,唯有靠勇氣進行強攻。櫟陽城外的旌旗在擺動,城內的司馬欣已經甲胄在身,全副武裝的出現在箭樓上,這個時候司馬欣明白非躲在王宮裏的時刻。


    他必須做些什麽,所以司馬欣做出一個非常驚人的舉動,為守城的戰將提供三樣東西供他們選。


    一種是金、珠、翡翠,一種是美酒、美食,甚至是王侯皆難食到的,還有一種則是美姬,而且不止一個。


    司馬欣的意思是任其選,選後便是與漢軍大戰,事先他已經說明,不同的選擇將負責不同的任務。


    一場戰役往往開始的很普通,普通的讓人覺得有點荒誕,司馬欣不善用兵,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激勵將士,如何動員他們,保持他們高昂的戰意,因為司馬欣認為無論多麽好的誘惑,碰到死那就是飛灰。


    司馬欣用的方法很簡單,戰將選的亦簡單,竟然多數選擇美姬,平時可望不可及的美麗女人,美的窒息,美的幾乎讓任何人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


    奇怪的事情發生,麵對漢軍的兵臨城下,很多戰將本不願出戰,各個很懼怕,很怯戰,此刻每個人為得到她而奮戰。


    這些美姬的確不簡單,各個不僅氣質典雅,身份高貴,絕對是人間極品。


    戰爭的確處處有意外,沒錯,確實因為一個擁抱而開始的,因為一名戰將選擇一個美姬,僅僅一個擁抱不夠,所以為獲得擁抱之後的舉動,他出城迎戰。


    與塞將對決的乃王翳,出戰的有些莫名其妙,灌嬰沒有想過塞軍敢出城迎戰,故而並沒有在此方麵多下功夫,腦子想的多是如何攻城。


    雖然沒有想過不代表沒有準備,有他人為灌嬰想。


    故而第一場戰鬥是由漢將王翳發起的,很突然的一場戰鬥,甚至有些不可思議,塞軍來勢洶洶,戈矛亂舞。


    漢軍自始至終皆沒有動,更沒有衝殺,王翳的長槍尚未挑出,塞軍已敗退。


    這場戰役並非不戰而退,而是被王翳的一聲令下,被密密麻麻的箭雨射退。箭雨之下,塞軍沒有向前衝,如同人得愉悅之感一樣,開始的很猛烈,結束的很滑稽。


    “戰平?”


    “廝殺許久,兩敗俱傷,漢軍已退。”


    “確切乎?”


    司馬欣自然不太相信,本在內城飲酒的他再次親登箭樓,發覺距離最近的漢軍的確已退。


    司馬欣大喜,“漢軍並非不可敗,重賞。”


    心情很愉悅,司馬欣為自己的智謀感到欣慰,他自認的確不擅長帶兵打仗,但他在數月間已經慢慢學會如何使用帝王術,他相信隻要能馭將有道,便可所向披靡,兵馬之事還是交給將。


    為將者需精通兵法韜略,需懂得戰場的變化,君王者隻需馭臣即可,司馬欣開始對曾經的申不害的“術”。


    司馬欣的馭將沒有錯,錯在那些將,司馬欣麾下的將不是周勃、曹參、樊噲、灌嬰、呂澤、丁複等,亦非項羽帳下的龍且、恒楚、季布、鍾離昧等戰將。


    司馬欣認為初勝’便要乘勝追擊,塞將立刻勸阻,其實用不著勸阻,因為更猛烈的攻擊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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