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標題:不忍功虧一簣行誘降,黥布周殷拉家常


    黥布倒不是故意自謙,他曾經被項羽打成流浪狗,如果那個時候劉邦嫌棄一個沒有牙的虎,那就真的太慘。


    在漢營中有太多猛將在,他真的不敢托大。


    劉賈與彭越配合,饒楚甬道,攻略碭地,種種戰績,他是有所耳聞的,


    彭越能和項羽單杠而無事,這是黥布自認不如的;


    劉賈能和彭越配合的很默契,可見此人也不簡單,故而黥布很謙虛。


    劉賈道,“淮南王過於自謙,曾隨項王征戰四方,尤其矩鹿之戰,常冠三軍,諸侯畏懼秦軍之時,其卻初戰有利,此非勇謀可盡述淮南王用兵之道,賈自愧弗如。”


    好嘛,黥布和劉賈二人互相自謙起來。


    盧綰知道差不多就行,該辦正事,於是開口製止道,“淮南王曾王於九江郡,此間防禦工事,吾等自知不如淮南王熟知,壽春攻略,需有勞淮南王費心。”


    在曾經黥布的地盤,自然熟知者好用兵,這點劉賈和盧綰自覺退後,把主攻權這個大功讓給黥布。


    黥布見漢太尉發話,也就不再謙虛,“壽春曾為故楚國都之一,布曾修築一秘密之道,通過此道可攻入城。”


    黥布直接開門見山,道出一個戰機,於是三人開始琢磨著怎麽進攻壽春。


    隨著夕陽西下,薄暮將近,三人的神色越加凝重,尤其是黥布的臉色,他本以為借這個密道可以出其不意的攻入城中,誰知密道早已被周殷發現。


    這個時候黥布自己也迷惑,當初修築密道後有沒有和周殷分享過這個秘密,當時黥布為向項羽表達南麵稱臣之意,特向項羽的南方軍政代表大司馬周般示過好。


    不知道在哪次酒宴中是否說漏過嘴。


    殘陽還剩一點時,又有一個相對不好的消息傳來,居然是劉邦的緊急召集令。


    要他們火速率兵北上,與漢王劉邦合擊項羽,這個召集令讓三人都有些犯愁。


    “圍困壽春數十日,此時城中已兵疲糧盡,此時退兵,著實可惜。”盧綰惋惜道。


    此時劉賈用箸(筷子)剛剛夾一塊肉,看了看,又放下,這一幕黥布也看在眼裏,“此城如劉將軍箸上之彘,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黥布率兵南下是為徹底收複失地,項羽現在自顧不暇,隻有一個有點交情的周殷鎮守九江,那麽複盤是沒問題的。


    如今劉邦召集他們到陳匯合也包括蹤布,黥布也覺得蠻可惜的。


    劉賈放棄那塊肉,開口道,“直接退兵,著實可惜,士卒之血多白流,不如北上緩之,以誘降之法使周殷舉兵叛楚,


    如此得九江兵北上匯合,不僅無遲緩之罪,亦增圍剿之力。”


    於是在劉賈的建議下,先不急著北上,而是去誘降周殷。


    盧綰也讚成,於是先派漢使前去勸降,甚至盧綰以漢太尉的身份拿出一個極大的餅讓使者去喂周殷。


    作為劉邦非常信重的人,從他的官職可以看出盧綰在豐沛集團中的影響力。


    受漢王信重,又是豐沛中資格較老的人物之一,關鍵是受到劉邦的信重,無人可及。


    漢國諸侯之間多默認如得到盧綰的賞識和引薦,官職爵位不在話下,這點作為楚臣的周殷心裏也清楚,故而對盧綰的誘惑,還真是有點心動。


    所謂知己知彼,對圍困壽春的盧綰和劉賈,周殷都曾調查過。


    凡是能鎮守一方的大將,對天下格局大事都能了然於胸,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人,否則無法在亂世立足。


    就在周殷糾結時,盧綰又放出一個重大的誘因,那就是請黥布親自出馬。


    黥布這才隻帶數名壯士入城,周殷選擇在壽春王宮來接待這位舊友。


    黥布入座,沒有急著規勸周殷,而是聊起近況,“賢弟別來無恙,近日可缺眠?”


    周殷的神色已經說明,他也無法反駁,“漢侵九江,城池漸失,有負項王,夜不能寐。”


    黥布道,“項王昔日待吾不薄,更封布為王,與項王曾以兄弟相稱,奈何侵吾國土,盡殺吾妻子……”


    看似黥布在發牢騷,怨項羽,實則卻有勸說之嫌。


    周殷神色疲憊,但眼睛很銳利,“項王最痛恨背叛者。”


    “背叛?布與項王同為南麵稱孤,何談稱臣背叛之說。”黥布也不著急,繼續說道,“布不過陳兵邊境自保而已,天下紛爭,布不過借機擴土耳,項王多疑,信之,重吾,疑之則棄,亞父與鍾離眛如此忠於大楚,可結果令人歎息。”


    黥布自認“所謂反楚”不過殺死項羽使者,樹起大旗不從楚而已,並未舉兵攻向彭城,是楚兵挑釁在先,黥布就這樣在周殷麵前告狀。


    周殷歎息,“英兄乃項王所封,今不從實乃憾事,然項王盡殺兄妻、子,確乃過矣。”


    黥布道,“以賢弟之功當為王,項王以己之私留楚之大司馬,布為賢弟不平。”


    話至於此,黥布見周殷眉宇間有一絲絲惆悵,繼續道,“吾等兄弟之間當暢聊,無所不言否?”


    周殷長歎一聲,“無所保留,心中之事不吐不快。”


    兄弟之間本來就可無話不說,經過黥布的一番言語,周殷開始倒苦水。


    說這些年來他周殷率兵為項羽鎮守淮南,每天兢兢業業,尤其是在項伯收九江兵後,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他,軍中不滿和複仇情緒很濃,很容易出現嘩變,哪天不是提著腦袋睡覺。


    當時項伯收黥布的兵馬後,為啥不自己帶走,而是留給周殷,項伯和周殷彼此心裏都很清楚。


    周殷和黥布有私交,其次周殷常年征戰九江,對九江這個地頭比較熟悉,自然對九江兵裏的老將很熟悉,可以基本掌控這些老將,不至於發生嘩變。


    當時西楚有三四處的大戰場,急缺兵力,收九江兵按理應該將兵馬補充進各大戰場,


    可項伯沒這麽做,就是怕嘩變,怕背後捅刀子。


    軍中忠於黥布的不少,尤其是軍中有不少將校都聽命於黥布別將肥誅和相國朱建。


    這二人還在九江,這些兵馬隨時都會嘩變。


    肥誅是黥布的戰將,地位僅次於梁父侯(名字失考),和黥布的相國朱建不太對付,但在大義上,二人出奇一致,為黥布在九江郡遊擊配合的非常默契。


    故而周殷穩定九江郡可謂煞費苦心,可項羽的反應著實令他不爽,鬱悶之際他將項羽給自己的承諾也道出,


    黥布聞言,驚訝道,“項王允賢弟定九江為王,卻遲遲不賜印綬,此非吝嗇實為不信賢弟矣。”


    周殷歎息,“愚弟早有同感,自亞父不在後,項王遣使慰問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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