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她糯糯喚了聲,趁北辰硯愣神之際,突然抱住他腰身往浴桶中倒去。


    他半推半就,得逞一笑,嘴上卻道,“林思棠,你個小色鬼。”


    ……


    羅帳紛飛,滿室春色。


    夜半,林思棠饜足的酣睡著,耳邊卻總有聲音擾她。


    “思棠,我與薑玄祁,你更喜歡誰,他好還是我好?”


    林思棠睜了睜惺忪眼皮,沉重的很,索性佯裝聽不見,繼續睡。


    “思棠。”


    “夫人。”


    “你好,你天下第一好,他騎快馬都望塵莫及,可以了嗎。”她啞聲嘟囔,滿臉煩躁,“你別說話了,我要睡覺。”


    北辰硯挑眉,語氣帶了些許幽怨,“翻臉就不認人了,翻書都趕不上你,方才在浴桶中,你可不是這態度。”


    林思棠哪裏管他,身子往裏側挪了挪,拉住被子蒙住頭,繼續睡。


    “思棠,”


    “哎呀。”她掀開被子,扭頭惡狠狠的盯著他,“你今晚都問八百遍了,煩不煩,他一個外人,有什麽可比較的,你也不嫌累的慌。”


    北辰硯被她凶的一愣,臉上浮上哀怨,一副林思棠就是個翻臉無情的負心漢。


    林思棠氣結,哼斥,“你這會兒精神抖擻的,方才怎麽死魚般一動不動,你不睡我還要休息。”


    她累的渾身無力,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偏偏他念念叨叨,沒完沒了。


    她說他是死魚?


    北辰硯黑著臉,看著翻過身繼續睡覺的女人,氣的胸口直起伏。


    想將人晃醒,同她掰扯,可想起她那氣呼呼的樣子,又怕她罵出更難聽的話。


    “以前你一動不動時,我從沒有那麽說過你。”


    他如怨婦一般,沉著臉躺了下去。


    他好不容易逮著一次機會,自然要享受一番,有什麽錯。


    “林思棠,你那張嘴,說話真難聽。”他伸手在她腰上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才閉上了眼睛。


    ——


    翌日,天光大亮,林思棠還縮在被子中沒醒,睡的香甜。


    院中突然響起尖銳淒厲的叫喊聲,嚇的她一個激靈,一骨碌爬了起來,小臉還有些懵。


    知書聽到動靜快步進屋,“少夫人,您醒了。”


    林思棠點點頭,突然“嘶”了一聲,扶著腰趴在了床上,身子疲憊無力的緊。


    知書看著她那姿勢,秀麗的小臉通紅通紅的,低聲勸道,“姑娘身子嬌貴,往後……往後……夜裏…還是、小心著些,萬一傷筋動骨了就不好了。”


    “嗯。”林思棠麵頰火熱,伸手拉過軟枕蓋在了頭上,羞的不敢抬頭。


    腦海中浮現出昨夜荒誕不羈的場景。


    還有北辰硯擁著她,低啞誇讚的那句,“夫人好生勇猛。”


    “……”天呐,她不想活了,她想撞牆!


    那個狗男人,故意挑逗勾引她,莫了又來個欲拒還迎。


    她反倒成了色中餓鬼。


    主屋中的安靜,與院中的喧囂形成了鮮明對比,林思棠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自動將那道尖利的聲音隔絕。


    昨夜,昨夜,一定有問題,那個男人一定使了什麽招數,不然她怎麽會看到他就移不開眼,控製不住的想……


    “林思棠,你給我滾出來—”


    院中突然響起一道嘶吼。


    是張言兒,雖然沙啞至極,但她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大早上,她發什麽瘋?”


    “奴婢也不知。”知書皺了皺眉,斟酌說道,“張姑娘方才衝進院子時,氣勢洶洶的,一副要拚命的架勢,雖然被奐月給攔住了,但……她一直嚷嚷找您,嘴裏不幹不淨的。”


    更重要的是,“姑娘,張姑娘來時……連外衫都沒有穿,衣衫不整的,狀似癲狂。”


    “嗯?衣衫不整?”林思棠抬頭朝窗欞處看了一眼,撐著身子下床,“梳妝更衣,去看看怎麽回事。”


    在墨香居,那個女人應最是注重外貌,怎會如此輕浮。


    院中,奐月招呼了幾個粗使婆子摁住發瘋的張言兒,可那幾人都不是張言兒對手,皆被她甩倒在地。


    她猩紅著眼,滿眼恨意,往主屋去,奐月急忙攔住,“張姑娘想做什麽,這可是墨香居,等公子回來,您就不怕公子問責嗎?”


    “滾開。”張言兒咬牙切齒,“林思棠那個毒婦,我今日一定要殺了她不可。”


    她手腕攥住奐月胳膊,一個翻轉,就將人從廊簷下扔了出去。


    奐月臉都白了,以為少不得要躺上十天半月,都做好了準備,卻突然被一道飛速而來的身影接住,穩穩落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玄楓擰著眉,眼中似有關心之意。


    “沒,沒事。”奐月急忙從他懷中下來,催促,“快,少夫人還在屋裏,快攔住她,她要殺少夫人。”


    玄楓眸光一冷,手中佩刀抽出,不帶任何虛招朝著張言兒刺了過去。


    張言兒回身抵擋,二人對了幾招。


    玄楓作為北辰硯近衛,腥風血雨什麽沒經曆過,張言兒哪是他的對手,四招一過,佩刀就橫在了她脖頸上。


    “玄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拿刀指著我。”張言兒一張臉幾乎扭曲。


    玄楓麵色從容,“主子有令,任何人膽敢對少夫人不利,都不必留情,張姑娘,刀劍不長眼,您還是安生些,若是傷了,就隻能疼著了。”


    “你——”


    “好好好,你們都向著那個賤女人是不是,辰硯哥哥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嗎,那個女人,惡毒成性,蛇蠍心腸,陷害於我,今日我必定要討一個公道。”


    “你要討什麽公道。”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林思棠妝容端莊的走了出來,同狼狽不堪的張言兒對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思棠,你個詭計多端的毒婦,我今日非殺了你不可。”


    林思棠看著她幾乎沒有理智的嘶吼,麵色淡淡,“你脖子上還架著刀呢,要殺我的話,還是認清局勢再說不遲。”


    “哼。”張言兒昂著頭,臉上都是淚痕,滿麵恨意,“你不過是仗著有人相護,若沒有辰硯哥哥,你此時早已成了我刀下亡魂,狐假虎威,有什麽好猖狂的。”


    林思棠眨了眨眼,輕輕一笑,“你說我有什麽好猖狂的?”


    “自然是北辰硯啊,他—就是我猖狂的資本,你沒有,氣不氣?”


    “你給我閉嘴!”張言兒用力吼著,脖子臉上青筋暴起,險些要不顧脖頸上佩刀朝林思棠衝過去。


    “想清楚了,看清楚了。”林思棠一指玄楓那把鋒利無比,泛著冷光的刀刃,“怕是你還沒衝到我跟前,就血流成河,倒地不起了。”


    張言兒惡狠狠看著她,卻沒再動作。


    從小到大,她都在籌謀如何活著,且如何光鮮亮麗,富貴尊貴的活著,怎麽會舍得死呢。


    “冷靜了嗎?”林思棠冷冷看著她。


    “毒婦,等你對我做的一切被義母同辰硯哥哥知曉後,看你還如何囂張。”


    她對她……做了什麽?


    林思棠一臉懵,昨夜她忙的都起不來床,對她做什麽了?


    但看她衣衫不整,發絲淩亂的模樣,顯然是經過了什麽不好的事,且觸及逆鱗。


    想著,她目光突然定在了她脖頸下,鎖骨上的那點點紅痕上,作為過來人,林思棠再清楚不過那是什麽。


    她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她, 張言兒一個閨閣女子,怎會……


    那個男人是誰?


    心中一時百轉千回,能讓張言兒心甘情願獻身的隻有她家那個狗男人,若非昨夜北辰硯一直在她眼皮底下,她定要想歪了去。


    “玄楓,將她手腳捆起來,帶去廳堂。”


    不理會張言兒叫罵,林思棠轉身進了屋。


    折騰了一夜,又睡到了日上三竿,林思棠肚子空的很,饑腸轆轆,讓知書拿了塊酥餅小口小口吃著。


    張言兒被牽進屋的時候,她正愜意的吃餅喝茶,這一幕深深刺激了張言兒,又破口大罵起來。


    林思棠皺皺眉,被那些汙言穢語擾的頭疼,對知書吩咐了幾聲。


    張言兒罵的很是難聽,椅子上坐著的人卻沒有半絲反應,她不由頓了一瞬,陰鷙的眸子浮上狐疑。


    正在這時,出去的知書折回,身後領著三四個粗壯婆子,一瞧就都是厲害的。


    林思棠放下茶盞,淡淡道,“方才她都罵了什麽,可都聽見了?”


    幾個婆子麵麵相覷,接連點頭,“聽見了。”


    “那好,你們在前麵加上張言兒這三個字,對著她罵回去,誰罵的聲音響亮,重重有賞。”


    幾人愣了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應聲。


    四個人一人站一個方位,彎腰對著張言兒開罵。


    四麵八方的辱罵聲直往耳朵裏鑽,張言兒麵容扭曲,看著那一張張猙獰醜惡的嘴臉,胸口憋著的那股氣直往頭頂竄,喉頭湧上濃濃腥甜。


    “林、思、棠。”她目眥欲裂,胸口突然劇烈起伏幾下,歪倒在地上,唇角溢出鮮紅。


    林思棠眸子沉了沉,揮手讓那些婆子住嘴,“過癮了嗎,若是還不能好好說話,那就讓她們繼續。”


    張言兒歪著頭,恨意洶湧,卻沒有說話。


    “知書,帶她們下去,賞。”林思棠吩咐。


    “是。”知書一揮手,領著那四個婆子退了出去,廳堂一時就隻剩下林思棠與張言兒,還有默默站在角落的玄楓。


    他又一次看向林思棠,隻覺得耳朵嗡鳴作響。


    “說說吧,究竟怎麽回事,你那脖子上,是同什麽人留下的痕跡?”林思棠語氣淡然。


    張言兒瞳孔驟縮,慌亂之下拿手臂擋住,直往衣服裏縮。


    “你是北王府養女,亦代表著北王府顏麵,行為不檢,也是整個北王府的汙點,若是你安分,我或可以出麵讓北辰硯幫你妥善解決。”


    “嗬。”張言兒好似聽了什麽笑話,指著她罵道,“人麵獸心的賤人,你裝什麽,不正是你設計了我同孟玨那個登徒子,如今做出一副為北王府著想的虛假麵容,當真是惡心。”


    “你同孟玨?”林思棠麵上劃過震驚,滿是不可思議。


    孟玨是什麽路數,她自然有所耳聞。


    怎麽會是孟玨?


    難不成是昨夜?林思棠眉頭緊鎖,陷入沉思中。


    “我設計你?沒有孟玨時,你有那本事搶走他了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覺得我還會繼續留著你害我不成?”


    張言兒目眥欲裂,“林思棠,你個賤人終於承認了是不是,你害我,義母和辰硯哥哥都不會放過你的。”


    聽了這話,林思棠勾唇一笑,身子懶洋洋的往椅子上靠去,“那你就直接去告狀啊,還來尋我做什麽?說不定北辰硯一個生氣,給我休了呢,不是正合你意。”


    張言兒一哽,麵色漲紅發青,她心中清楚,辰硯哥哥一定是向著這個女人的,她此時的話,就是嘲諷,是炫耀。


    “人在做,天在看,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嗬。”林思棠突然笑了,仿佛聽到了什麽很好玩的事,“你都好好活著,沒被雷劈死呢,我怕什麽。”


    “……”張言兒麵色一變,立即抿住了嘴,不再說類似的話。


    林思棠笑容緩緩斂起,目光森冷,“昨夜你去時,我就走了,後麵都發生了什麽我並不在場,你為何篤定是我陷害你?”


    “如此卑劣的手段,除了你個毒婦還會有誰,我本來是要同辰硯哥哥好的,卻突然變成了孟玨那個廢物……”


    “你本來…是要同北辰硯好的?”林思棠打斷了她的話,秀眸銳利的眯起,“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做了什麽?”


    “哼。”


    張言兒抬眸,目光如毒蛇一般盯著林思棠。


    “昨夜,我喝醉了酒,是辰硯哥哥親自將我送回了客院,我們共處一室,互訴衷腸,情意漸濃,此事,客院所有下人皆知,你不信可以叫他們來問。”


    她高高仰著頭顱,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想看林思棠痛苦生氣的麵孔,可……


    林思棠望著她,並沒有什麽反應。


    “既然如此,那合該你們共度良宵才是,你又為何同孟玨扯上關係,春風一度。”


    聽到春風一度那四個字,張言兒就像被夾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你給我閉嘴,不許說了。”


    林思棠嗤笑,“你是真的蠢,若我是你,定不會大叫大嚷鬧的人盡皆知,許還有摁下此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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