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我拍飛他的手,把身子往後靠了靠,悄無聲息地與他拉開了距離。


    墨臨一想到剛圍繞在我身邊的兩個男生,他突然心生了濃濃的危機感。他輕挑著眉,用像是不經意間的嘮嗑方式問我,“剛才那兩個人是你公司的同事?”


    我正玩著他放在車頭的小物件,心思沒往深處想,“對啊!剛才那個衝你喊的是小黃,另一個是小良。小黃跟我一個組,那個小良是新來的實習生,人還是挺不錯的。”


    墨臨眯著眼睛,醋味十足,“我看都不怎麽樣!”


    我抬頭看他,他突然又轉了話頭,“中午一起吃飯,好不好?”他看了一眼時間,“你快去上班吧!我就在車裏眯會兒,等你下班。”


    “你今天怎麽不用上班?”我問他。


    “請假了,連續上了這麽久的班,沒日沒夜,我都快成陀螺了。”他疲憊地閉著眼睛,嗓音低沉。


    我突然想起上次他感冒喉嚨沙啞的事,心疼地看著他發青的眼眶,不由得抱怨,“你那是什麽老板,天天讓人加班,又不是鐵人,不讓你們休息嗎?”


    他雙手交疊在胸前,眼睛依然眯著,“嗯,資本家不都這樣?不過,能讓我們悅悅心疼,我這班上的也算值了。”


    他嘴角彎彎,於陽光傾斜的交錯處,如夢似幻,勾人心神。


    “我去上班了哦,你睡會吧!”


    沒等他回答,我下了車,輕輕地關上車門。


    ......


    龍氏集團


    偌大的辦公室,黑白色調的設計,四麵都是落地窗,站在九十九層樓高的窗前,男人一隻手拿著咖啡,一隻手正在聽電話。


    “嗯,她出院了就不用管了,那是明陽那邊的事了。”


    直到他掛斷了電話,吳叔才微微弓著腰上前,畢恭畢敬地衝著森陽喊了一聲,“先生。”


    “她那邊先不用你跟著了,你最近負責接送商星。下午三點的飛機,你記得去接她。”


    男人走到辦公桌對麵的黑色沙發上坐下,隻見他把手上的咖啡輕輕地放在茶幾上,後背微微向後靠,一隻手不由得擰了擰鼻梁與眉心的交界處。


    “她最近怎麽樣?”


    吳叔心下會了意,知道森陽問的是什麽,“心悅小姐每天上下班都很規律,晚上如果不用加班也是窩在房間裏,很少用到車。”


    吳叔的回答,看似輕飄飄,但含量極高。森陽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聲音緩緩而出,“吳叔怎麽看妹妹這個人?”


    整個龍氏都知道,森陽身邊的人都深藏不露。說話與辦事,都像極了他的風格與方式。就連在他旁邊端茶倒水的文員,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


    懂得察言觀色,那是能在龍氏幹低等工作的最低要求了。更何況,龍氏哪怕是一個掃廁所的,也是本科畢業的,沒讀過書的,幹不好龍氏交待的事。


    此刻,吳叔在心裏細細地掂量著森陽的話,禁不住地還是擂起了鼓。他明白,一旦回答不好,他以後的工作方向都不知道會被調整到哪裏去。


    其實,沒人知道,他才是森陽藏得最深的利劍,看似無害,又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往往才是事情決定的關鍵。


    森陽看著他停頓了許久不敢開口,他也不急。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吳叔才沉沉地說了一句,“心悅小姐從不恃寵而驕,謙和卑下,心中自有丘壑,對自己有明確的定位,沒有過多的貪求。”


    森陽抬眸,“那你覺得她適合做當家主母嗎?”


    吳叔聽後,態度更加恭敬了,“我隻知道,先生說適合,那就一定適合。因為能站在先生身邊,得到先生的調教的,沒有一個不成才的。”


    想來也是,這些年站在森陽身邊的,隻要被他放出去獨擋一麵的,哪一個不是現今的“風雲人物”?


    但是,森陽底歎了一口氣,“你可知道,當家主母不僅僅是我的妻子,這兩個身份要求截然不同。我隻想她做我的妻子,開開心心,簡簡單單,無憂無慮。”


    吳叔知道森陽心中所求所想,但是身處高位,哪能隨心所欲?


    “先生,心悅小姐並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脆弱的,我相信她能達到先生心中所期許。一個能耐得住長長黑夜寂寞的人,偏喜獨處,可見其不簡單之處。”


    “嗯。”森陽淡淡回應了這麽一個字。


    接著他又說:“她所在的公司隻是一個小公司,你留心一下,如果太過糟心,那就讓楊營找個人收購了吧!”


    吳叔一想起那個小公司的老板,頭就疼得不行。態度惡劣,頤指氣使。


    “好的,先生。”


    之後,森陽抬手一揚,示意他可以走了。吳叔往後退一幾步,才信步離開。直到他邁出了房門,他才把辦公室的大門輕輕地闔上。


    最後,他深深地鬆了一口氣。迎麵走來的是龍氏首席秘書長,金淩天。


    來人手裏捧著一疊文件,鼻梁上架著一副黑眼鏡,一米八零的標準身材,西裝革履,淩厲的五官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對於他常年的死人臉,吳叔已經見怪不怪了。吳叔笑著上前與他打招呼,“金秘書。”


    金淩天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禮貌性地點頭,而後與他擦肩而過。全程無一句話的交集,公司裏來來往往的人都偷偷地看向他們這邊。


    但是,無人敢竊竊私語,但無人敢因此而討論什麽。能進得了龍氏集團的人,都是經過嚴格培訓的,情商與智商並行,誰敢不帶腦子來上班?


    吳叔從公司離開後,查了一下商星所訂的航班,微微地歎息著。他坐在車裏,暖氣迅速將他牢牢地包裹著。


    此時,天空突然飄起了白雪,路上行人匆匆。黑雲壓城,他打開了車燈,緩緩地向前駛去。突然有電話打進來,吳叔接了起來。


    “夫人。”他恭敬地叫了對方一聲。


    “聽話商星回來了,森陽讓你去接?”


    “是的,夫人。”


    “好,記得送她過來我這邊,晚上就在這邊用餐吧!陽陽那邊,我跟他說一下就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夫人。”


    吳叔掛斷電話,商星回來了。那就意味著,這位大小姐又要折騰一段時間了,他真是命苦,攤上這種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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