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哲用最快的速度,看完這篇評論文。


    評論文隻有幾百字,意思很明白。這人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和老行尊的口吻,批評年輕藝術工作者鑽營獎項,規勸他們腳踏實地。


    薑哲的視線再次落到作文的署名上——夜曲。這個名稱,明顯是臨時用的筆名。


    他冷笑一聲:“文章寫得好啊,怎麽不叫夜香?”


    “冷靜!”汪真怕他年輕控製不住情緒。


    薑哲沒有發作,而是把評論文反複看了兩遍。文中沒有點他的名,但提到薑哲獲得的獎項,明顯是意有所指。


    “我這是得罪人了。”他幽幽的說道。


    怎麽也沒想到,會有人用這個辦法攻擊自己。他的腦海中浮現一個個的人名。


    汪真說道:“我已經派人打聽這個夜曲是誰。如果能打聽出來,咱們可以找中間人說和。如果打聽不出來,咱們就要想好如何公關,補救名聲。”


    “汪經理,你想怎麽辦?”薑哲詢問的時候,也在想對策。


    汪真說道:“沒點你的名字,你當做不知道,千萬別衝動。等時間一長,咱們通過其他事情,把這件事的影響降低。”


    薑哲邊聽邊思考自己能用的手段。如果自己也同樣的辦法反擊,那就陷入撕扯的陷阱,可能讓敵人越發得意,還被人當做熱鬧看。


    因為想對策,原本怒氣被一點點消解。


    他對汪真說道:“汪經理,謝謝伱的提醒,給你添麻煩了。


    汪真繼續說道:“你放心,這件事,對我的畫廊也有影響。我會找中間人辦這件事。”


    “最好能打聽出夜香是誰?”薑哲對此不抱什麽希望,他打定主意,絕不上當。


    剛看到作文的時候,他的確想借助外力反擊對方。但是,仔細考慮,又覺得不妥。把更多的人卷進這件事,無論勝負,等於給對方抬高名氣。


    對方藏在暗中,真名都不敢用,自己更要穩住,不能犯錯,看誰有耐心。


    對方不是諷刺自己鑽營獎項嗎。自己還參加了一個大賽,到時候,直接打這些人的臉。


    薑哲向汪真告辭。


    汪真沒想到,薑哲這麽快就調整好情緒。


    她站起來,準備送送薑哲。


    “我有了消息,就會告訴你。這件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不了了之,被人淡忘。”


    薑哲停下腳步:“對了,這個刊物,還有沒有了?能給我一份兒嗎?我回去好好欣賞一下。”


    “就這份兒,你拿走吧。”


    “謝謝。”


    ……


    薑哲回到畫室,再三考慮是否要求助。


    廖姐先打來電話。“我聽說,有人寫小作文批評你?”


    薑哲說道:“這點事還驚動你了。”他把事情簡單描述一遍。


    廖姐沉默片刻,回應道:“你還能保持冷靜,很好。你把那東西念一遍給我聽。”


    薑哲拿來刊物,念了一遍。


    廖姐聽完,說道:“這篇文章似乎是針對你,但是寫的很有技巧,很難找漏洞。


    你反駁或者做出應對,等於承認他說的事情。你應對的很好,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安慰了薑哲幾句,結束通話。


    ……


    bhx區,一棟聯排別墅的平台上,幾個男子圍坐在桌邊聊天。


    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水果以及茶點,但沒人去碰。


    一個人留著長發的男子,放下手中的刊物,喜滋滋的說道:“哼哼,看你怎麽辦?”


    他左手邊的女子說道:“在這上麵發文章,不管他怎麽反駁,壞名聲就甩不掉。”


    一個很胖的男子,說話甕聲甕氣:“老邊文筆越發犀利,通篇沒點薑哲的名,但又讓了解事情的人知道,說的是他。”


    他看向旁邊留著山羊胡的男子。“老邊,下一步怎麽辦?”


    老邊說道:“我可沒什麽私心。這事情,咱們在這裏說說就行了,出去可千萬別提,免得人家說學會不團結。”


    寬下巴的老車也在這裏。“人家可沒想過和咱們團結。”


    長發男說道:“老邊應該多寫點。”他說話的時候,用手在桌子下麵,與旁邊的女子互動。


    胖子替老邊回答:“這一小塊兒地方,已經是動用了關係。”


    女子悄悄回應著長發男的進攻,表麵不動聲色的問道:“後續還有什麽計劃嗎?”


    “暫時沒有。出出氣就得了。”老邊撚著胡須,看了女子一眼。


    ……


    清晨,薑哲意外的在畫室樓下,看到廖姐的車子。


    廖姐降下車窗玻璃:“今天沒事吧?帶你去放鬆一下。”


    薑哲手扶車窗,看到廖姐穿的是運動套裝,就問道:“你不用上班嗎?”


    “請假了。”


    薑哲問道:“去哪裏?”


    “跑馬場。運動一下,放鬆身心。”


    “等我。”


    薑哲把小卡送回畫室,換衣服,坐到廖姐的副駕駛位。


    廖姐啟動車子。


    等車子開上熟悉的道路,廖姐問道:“昨天是不是很生氣吧?”


    薑哲說道:“剛開始看到刊物的時候,的確很生氣。但是過了一晚,好像也就那樣了。”


    廖姐說道:“抱歉,昨天開會到很晚,沒能來陪你。”


    薑哲說道:“你別什麽事都往身上攬。”


    廖姐說道:“你做得對。這種事情如果你生氣,對方就得逞了。隻要你穩住,別把它當回事兒,它就傷害不了你。


    這件事,在明白人看來,就是你得罪了人,那些糊塗的人,會跟風批評你,但是,你年輕,等你有了更好的成績,很多人會忘記這件事,轉而說你的好話。


    到那個時候,這次攻擊你的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一步步的成長,自己卻無能為力,所以,隻要你能穩穩的成長,那就是最好的回擊。”


    “謝謝指點,獎勵一個。”


    “別鬧!”


    薑哲兩人來到運動會館,從停車場來到大廳。


    薑哲看到自己的第一幅表現馬術的作品,已經被掛在一側的牆壁上。


    這幅畫的外框是銀白色的金屬漆,和周圍的環境融合的非常恰當。


    大廳的裝飾與色調,也讓畫麵效果更好。


    廖姐看著作品,說道:“這幅畫,放在這裏非常應景。這些人開始有眼光的。”


    他們換衣服,去馬棚。途中,看到了薑哲的另外兩幅作品。這些作品用不同的裝飾,擺在合適的位置,比擺在畫架上更美。


    廖姐幫薑哲選好馬匹,帶著他練習騎馬。


    薑哲坐在馬背鞍上,感受著馬匹動作的韻律,慢慢適應節奏,逐漸能跟上廖姐。


    廖姐看薑哲能跟上自己,就帶著他進入賽道。


    薑哲跟著廖姐,緩緩加速。


    因為馬匹奔跑速度越來越快,薑哲集中注意力,感受著這馬匹力量。


    兩人連著跑了幾圈,薑哲的越發適應這項運動,感受著撲麵而來的風,越發感覺暢快。


    廖姐覺得差不多了,控製著馬匹減速。


    薑哲跟著做。


    等馬匹停下,廖姐問道:“感覺怎麽樣?”


    “痛快。”


    廖姐笑聲如同銀鈴。“這就是運動的好處。走吧,咱們休息一下。”


    兩個人牽著馬匹,來到馬棚,看著訓馬師給馬匹放鬆。


    薑哲也試著幫忙。


    看著馬兒放鬆打滾,他自己的心情也變得愉悅。


    廖姐等薑哲玩的盡興,才和他一起回到休息區。


    廖姐給自己補充水分,然後對薑哲說道:“你的三幅畫掛在這裏之後,得到很多人的讚美,當然,也有人不喜歡。無論你怎麽做,都會有人不滿。”


    薑哲說道:“廖姐。我明白,謝謝你的開導。”


    廖姐說道:“以後,你想過來,就自己過來玩,多運動,有好處。”


    薑哲暫時放下這件事,恢複正常的生活。


    從跑馬場回來的第二天,薑哲站在畫架前,給靜物畫塗抹上光油。


    之前的時間裏,他會抽空學習油畫古典罩染技法,臨摹卡拉瓦喬的水果籃。


    從起稿開始,罩染——塑造素描關西。繼續罩染,一直到現在。


    薑哲畫完一個步驟,就需要等待畫麵幹燥,再繼續畫。雖然過程斷斷續續,創作時間很長。但是,他完整的體驗了一次罩染技法創作過程。


    他用係統檢測,這幅臨摹的作品的登等級是佳作。


    雖然第一幅罩染技法的作品,沒能達到精品。但是,能完整的體驗一次,已經讓薑哲很滿意。


    ……


    時間一天天過去。


    火車站,薑哲送別兩位關係不錯的高中同學。


    這兩個同學準備提前去大學適應一下。


    一個同學有家長陪伴,另一個是自己乘火車去學校。


    薑哲看到,那位自己趕路的同學,看向窗外的眼神,明白他在想什麽。


    剛剛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特別興奮,向往脫離管控,自由自在的生活。真正到了離家的時候,又表現出不舍。


    薑哲明白這種情緒。他也有過。


    吃晚飯的時候,他對父母說了去送同學的事。


    徐麗說道:“孩子想要脫離父母的管理,嚐試自己做主。可是真的離家太遠,到了想家的時候,可就難受了,幸好你留在濱海,從咱們家去你讀書的學校,坐公交車,中間轉一次車就行。”


    她還計劃著,等薑哲去學校報道的時候,跟著一起去看看。


    ……


    汪真無精打采的坐在辦公室,瀏覽報紙。上次的事情,對她的打擊不小。


    她已經查到那個人是誰,但是沒摸清那個人背後的勢力,隻能暫時偃旗息鼓,也沒把消息告訴給薑哲。


    “汪總,好消息!”助理敲開汪真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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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的訂閱和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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