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真把視線從入口轉向薑哲。“你以前就和金羽銘認識?”


    薑哲解釋道:“你應該看到了,今天剛認識的。”


    汪真說道:“我怎麽感覺,他好像很願意和你說話?”


    是嗎?薑哲回憶剛才的一幕。“我覺得他這人,有點兒怪。畫家群體裏,的確有人性格直爽,直成這個樣子的,很少見。”


    汪真說道:“我以前見過他一次。感覺他有點兒冷。我想約他單獨談,幾次都沒成功。”


    “看出來了。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薑哲笑著說道。


    汪真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把他拉到我的畫廊。”


    “僅僅是代理?沒別的想法?”薑哲調侃。


    “你想哪兒去了?”汪真說道:“我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把你當做競爭對手了。不對!”


    她自己也覺得猜測不對:“你們的畫風完全不一樣,理念也不一樣。”


    這時,薑哲看到一輛大巴車開進停車場:“不聊了,我老師和同學來了。”


    ……


    高理事的臨時辦公室。


    他端著一杯水,放到金羽銘手邊。“我看伱剛才和薑哲聊過,覺得怎麽樣?”


    金羽銘語氣輕鬆:“剛才接觸,覺得這人不像是很難相處的人,倒是有點兒像吃過苦的孩子,對於藝術的見解,有些落後。”


    高理事哈哈一笑:“不是誰都有你的天賦,也不是什麽人都有你的經曆,他能見過幾張名家真跡?”


    他回身,從一摞紙張中抽出一份,遞給金羽銘。


    “發言稿子,給你準備好了,你看看。等會議開始,你代表年輕畫家發言,照著稿子念,可千萬別亂改。”


    金羽銘接過稿子,說了一聲謝謝,就低頭看稿子。


    車門打開,藝術學院的師生們陸續下車,排好隊伍,薑哲是站到學生隊伍當中。


    帶隊老師再次強調紀律,當觀眾該怎麽做,參與會議的人要做什麽。


    參與會議的學生,隻有薑哲和幾個研究生,所以,他又單獨囑咐幾句。


    眾人來到廣場,等待開幕式。


    上午9:00,開幕式正式開始。


    薑哲和同學們一起來到臨時舞台的左邊,充當觀眾,協會會員們在舞台右側。邀請或自發前來的觀眾,在舞台對麵。


    在主持人的引導下,嘉賓們陸續上台發言。


    開幕式非常熱鬧,流程與其他畫展差不多,隻是嘉賓的級別更高。


    薑哲無聊的左右觀望,看到站在人群中的父母,勸他們下午再來,可是根本沒用。


    儀式結束,嘉賓們開始參觀。


    所有參展的作者,被要求留在自己的作品旁邊。如果有上級部門的嘉賓詢問,作者要負責講解。


    薑哲與胡老師,秦教授在自己的作品旁邊等待,不久,看到有幾個人,在眾人簇擁下,來到中心展廳參觀。


    可惜,這幾位嘉賓在眾人層層的包圍下,即便有問題,也輪不到原作者解答。


    薑哲甚至看到,協會的幾個理事,都被擠到了旁邊,隻能跟著走。


    他偶爾能透過人群縫隙,看到幾個重要嘉賓中,有鄭主任,其餘兩人,他都不認識。


    這三位參觀展覽的速度不慢,但看每一幅畫的時候都很認真,不時的進行交流。


    一群人很快走到薑哲的作品前麵。


    薑哲聽不到嘉賓們說什麽。


    這群人行進速度不變,經過薑哲三人的作品,繼續向前走。


    薑哲看到他們在一樓中心展廳走了一圈,接著去2樓。


    中心展廳裏的很多畫家,已經準備自由活動或者休息。


    秦教授對薑哲和胡老師說道:“咱們趕緊去學校的展廳。”


    薑哲跟著二人,回到藝術學院的展廳,看到師生們已經展廳站好。


    薑哲站到自己的作品旁邊,看看左右,這裏明顯更擁擠。


    不久,一群人簇擁著三位嘉賓,進入展廳。三位嘉賓見到學院的負責人,開口聊了幾句,又與幾位教授握手。


    這三位嘉賓中,有位留著花白短發,生的一張國字臉,皮膚黝黑的老人。


    他看到薑哲表現客運碼頭的作品,視線停頓片刻,又轉向薑哲,笑著點了點頭,還沒等薑哲做出回應,就繼續去看別的作品。


    薑哲也不知道這位是什麽意思。


    當嘉賓們離開展廳,師生們開始放鬆活動。薑哲來到一樓展廳,看到一群人陪著三位嘉賓,向停車場走去,估計是要離開了。


    薑哲放鬆了十幾分鍾,就接到通知,美術協會的研討馬上開始,所有會員要去會議廳。


    他跟著胡老師來到會場。


    會場就在美術館的主體建築中。能容納幾百人的會議廳,被擠得滿滿當當。


    薑哲和胡老師以及藝術學院的一批會員,坐在後排位置。


    一位上級部門的嘉賓,給會議做了開場講話,緊接著,協會會長講話。


    他在發言的最後,宣布這次畫展,會選出7幅作品,用來裝飾濱海會堂的幾個會議廳,還要選三幅作品,裝飾在省城會堂的濱海廳。


    大部分會員或多或少的提前聽過這個消息,今天,消息被證實。


    薑哲的情緒沒有波動,作品已經呈現,隻能等待結果。


    接下來,來自不同團體的會員,分別上台發言。


    等幾個不同年齡人先後念完稿子,金羽銘走上台。


    他手裏拿著稿子,先向主席台就做的人,以及觀眾席分別鞠躬,然後從容不迫的整了整一幅,又調整話筒。


    “大家好!我是金羽銘,自由創作者,很榮幸有機會,能夠在會議上發言。首先感謝協會的信任以及支持……”


    金羽銘發言的時候,身後側就坐的一排人,都在看著他,表情如之前一樣,眼神中透露出慈祥或欣賞或其他的意味。


    聽到金羽銘的發言四平八穩,台上台下都有人開始走神。


    金羽銘照著稿子念了幾行,眉頭皺起又放鬆,他垂下手,不再看稿子,而是看向觀眾席:“……這次的畫展,讓我生出很多感想。


    這句有些突兀的話,再次吸引了台上台下的很多目光。


    高理事的笑容變得僵硬,看到金羽銘準備脫稿,心就懸了起來。


    “我是在濱海出生長大,對濱海藝術氛圍深有感觸。十年前,我看過很多前輩畫家的作品,印象深刻。


    可是,這次的畫展上,再看到這些畫家的作品,似乎和十年前區別並不大!”


    嗡……台下走神聊天的人,頓時這番話被拉回來。


    很多人開始議論……


    所有人都覺得,按照常理,金羽銘這時候應該說,自己會發奮努力,貼近生活,創作出更多更好的,能夠表現時代的作品,怎麽你反而向自己人開炮了?作品沒有變化,私下裏說說就罷了,你怎麽在公開場合說出來了?


    一些老畫家們穩如泰山,也有人沉不住氣,臉色不好。


    薑哲看到了很多人的反應,不過,反正也沒說自己,樂的看熱鬧。


    金羽銘的發言還在繼續:“我這麽說,沒有貶低的意思。繪畫,要創新,不能因循守舊。很多同行都會從臨摹開始,但不能一味的強調臨摹學習,也不能一輩子模仿別人,甚至引以為榮。


    這次畫展的主題是表現時代變化,有些畫家對內容做了改變,但是這種創新,沒改變表現語言和風格,能看到名家的影子。這種創新是不夠的,或者說是,兩麵討好……”


    “哎,薑哲,他這麽說,好像是在說你。”胡老師小聲對薑哲說道,她和學生們相處久了,也會開一些玩笑。


    “我覺得,可能是說您呢,您的畫,能看到雷東的風格。”薑哲開起玩笑。


    金羽銘還在繼續。“可能有很多同行,對我創作的一些抽象畫不理解。我要承認,我的作品還不完善。


    但是,從在20世紀開始,各國的畫家們,都開始探索新的形式和語言,不願意再延續寫實繪畫。這值得思考。


    我說的隻是個人的不成熟的想法。歡迎大家批評指正。”


    發言結束,台下響起一點也不整齊的掌聲。


    最後這句話,總算沒有太離譜,主持人已經在心中罵了無數遍。


    她接過話筒,“感謝金羽銘會員的發言。下麵,請齊副會長總結。”


    齊副會長沉穩的接過話筒,用幾句話,把巧妙的把金羽銘的發言,解釋成協會鼓勵大家相互促進,相互學習,努力營造健康向上的氛圍。


    美術協會的會場發生尷尬一幕的同時,一件會議廳,正在進行投票。


    十幾位評委,正在看幻燈片。幻燈片的內容,是美術協會畫展的作品。一位講解員,負責講解作品。


    評委席的旁邊,還有工作人員負責後勤,公證員負責流程的公開公正。


    每個評委手中都拿著幾張表格,邊看邊打分。


    投票結束,記錄員收起表格,在公正員的監督下進行記票。


    計票結果很快在屏幕上呈現。


    一位公證員宣讀結果:“各位各位評委,經過第一輪投票,已經篩選掉題材與形式不合適的作品,共有兩組,各20幅作品進入第二輪評選。結果有效。


    第二輪評選,需要分別兩組作品中,選出七幅和三幅作品。”


    記錄員給評委們分發表格,這次的表格,隻有兩張。


    講解員再次播放幻燈片,評委們開始打分。


    一位評委看著表格,對旁邊的人說:“兩組中,都有這個薑哲的作品。要不要去掉一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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