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銘正在客廳踱步,看到金董出現,立刻迎過去:“姐,你回來了。”


    金董摘下墨鏡:“你沒出去?”


    “我一直在等你。你是不是跟蘭埔集團簽約?”


    “是。”


    “他們給的價格很低。”金羽銘懊惱。


    “你聽誰說的?跟我進來。”金董帶著弟弟,回到書房。


    金羽銘迫不及待的問道:“那些資產?”


    “你看看吧,看完之後,一個字兒都不準說出去。”金董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金羽銘拿起文件,看了片刻,手已經開始抖動。啪嗒一聲,文件被扔回桌上。


    “這,這個價格等於趁火打劫。”


    金董冷哼一聲,“在所有願意購買的公司裏,這是最高價了。”


    “按照這些條件,我們宏路集團,被他們控製了很大一部分。”金羽銘說道:“還能挽回嗎?”


    “不能,除非我們準備破產。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金董平靜的說道。


    “那個蘭孝文,明顯對你不懷好意。”金羽銘咬牙切齒。


    “你怎麽知道?”金董問道。


    金羽銘說道:“上次見麵的時候,他盯著伱的眼神,已經毫不掩飾。”


    “我知道。”


    “你知道還送上門去?”


    金董語重心長:“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希望你能快點兒成熟起來。


    為了保住父親留下來的公司,也為了你不至於流落街頭。有一些不體麵的事,你也應該知道,而且要學會麵對,即便再委屈,也不能表現出來。


    你幫我畫一幅畫吧。”


    金羽銘不明白,這時候怎麽提起畫畫的事情。


    “你想要什麽畫?


    “我來當模特。就要那種風格唯美,撩人的。”


    “你瘋了?”金羽銘看著自己的姐姐,他可知道有些人一直覬覦姐姐,隻是一直不能得手。


    如今,姐姐要親自當模特,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金羽銘雖然被嬌慣出一些毛病,但他不傻。“你要這幅畫,想做什麽事情?”


    “找一個能幫我們的人。”


    ……


    周日。薑哲翻看一些有名的組畫資料。


    他在觀看凡艾克的《根特祭壇畫》時,被這套畫作的許多離奇經曆所吸引。


    同時,這套祭壇畫的形式,也給他一些啟發。根特祭壇畫是由許多大小不同的作品,組合成一套,用架子連接。


    薑哲考慮,自己的組畫可以部分借鑒這種形式。


    不同內容的畫,用不同形式不同大小的畫布呈現。大小不論,隻要能組合成同一主題即可。


    考慮好形式的問題,他開始思考第二個要解決的問題——組畫的美感。


    山區的村落,是一種滄桑的美。其中,難免有一些破舊的形象。這類形象如何表現美,如何觀眾接受,甚至能否超越自己以前的作品。


    薑哲找不到答案,就試著從一些大師的作品中,尋找靈感。


    翻閱卡拉瓦喬的作品集,看到自己曾經臨摹過的水果籃。


    籃子裏的主要物像,一個帶有蟲蛀的蘋果,旁邊的葉子上,也有幹枯現象,畫麵呈現出一種殘缺或者不完美的特點;


    卡拉瓦喬另一張畫上,也出現了類似的水果籃,也有類似的細節。


    薑哲看到這一特點,想起自己曾經在臨摹過程的思考,突然明白了一些信息,隱隱抓住了一絲靈感。


    畫家選擇表現不完美的水果,並不僅僅是表現生活的趣味,而是刻意在表現一種不完美。


    這種不完美也許會讓你想象蘋果或什麽物像,完美時的狀態,等於是給予觀眾帶來想象的空間。


    薑哲想到,自己也可以去表現不太完美的形象。


    村落中的孩童,老婦人,農夫——。這些形象沒有那麽光鮮,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有故事。這種不完美,也許會讓你展開想象,所以,表現不完美,也是表現一種非常高級的美。


    薑哲想通幾個問題,解決了方向。他迅速開始挑選主題。女孩兒與羊群,集市上的攤販,一對有故事的老夫婦,勞作歸來的農夫……這些人物形象,可以作為一幅畫的主題。


    他先畫速寫,覺得那幅作品不錯,就逐步完善成素描稿。


    因為畫的太投入,不知不覺已知畫到傍晚。


    ……


    金羽銘的畫室。


    他坐在畫架前,認真的描摹一幅油畫。


    畫架不遠處,擺著一張西式的床榻。


    金董身批薄紗,側躺在床榻上,盡力擺出妖嬈的姿態。


    金羽銘畫過不少肖像畫,但初次麵對自己姐姐當模特的情況。畫過一段時間之後。才逐漸適應。


    金總已經累了,但還是勉力堅持。


    “好了嗎?”


    “嗯,還差一點兒,你先別動。”金羽銘說道。


    “我看別人當模特,有休息時間。你怎麽……”金董問道。


    “你別打擾我,行嗎?”


    類似的對話,進行幾次。


    金董已經覺得疲憊不堪時,終於聽到金羽銘說道:“好了。”


    他站起來活動,放鬆。


    金董拿起衣服,穿著拖鞋走到了畫架旁邊,看了畫麵一眼,鼻子差點被氣歪了。


    “你,你畫的這是些什麽?”


    “這是肖像畫,是你讓我給你畫的。”金羽銘說道。


    “你畫的是我嗎?”金董看到,畫中的自己,的確是以類似的姿勢,側躺在床榻上。但是,人物輪廓線明顯,筆觸就像兒童畫。最氣人的是,畫中人的麵部,根本沒有畫出自己的美貌。


    畫中女子,小眼睛,長眉,眼白特別大。


    “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畫這麽醜?”金董問道。


    金羽銘在創作過程中,已經忘記這幅畫準備做什麽。


    他麵對質疑,堅持己見。“我用的是莫迪裏阿尼的辦法。”


    金董立刻打斷:“我才不管你用的什麽,這種畫拿出去,有人要嗎?”


    “你可以不喜歡,但別說的這麽難聽。”金羽銘辯解。


    金董說道:“你明知道時間寶貴,還要耽誤我一下午的時間!”


    “你想要什麽風格的畫?”


    金董從金羽銘的書房裏,終於找出一幅提香的畫作。


    金羽銘卻說,無法完成。


    “我就不該找你。算了,我找別人吧。”


    金董轉身走向畫室大門。


    金羽銘跟過去:“這個圈子裏,有不少徒有虛名的人,選中之後,先讓我給你把關。”


    “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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