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哲拿著中號的油畫筆,點染畫中人物麵部的紅暈。


    柳藝菲突然開口詢問:“薑哲,你讓我擺這個姿勢,是不是有點像提香的一幅作品?我沒記錯吧?”


    薑哲略微後仰,看了看畫麵,把畫筆在擦筆布上蹭了蹭,同時說道:“沒錯,你看過這幅畫?”


    柳藝菲說道:“我記不清楚作品是什麽名字?好像是側躺的一個女子肖像。”


    “對,《烏爾比諾的維納斯》。”


    “是不是有好多畫家,畫過類似的作品?”


    “這是提香的一幅名畫,很多畫家都模仿這個模式,而且畫出了不少的名作。”


    “這樣不算抄襲嗎?”


    薑哲說道:“畢加索曾經說過一句話,大師都是直接抄的。後麵還有一句,把它拿過來,畫的更美。就是用同樣的模式,畫出不同的美感。”


    柳藝菲哦了一聲:“那~需要我把裙子……”她做了一個拿開的手勢。


    薑哲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用,我要畫不一樣的感受。”


    柳藝菲看到了薑哲的眼神。


    之前,她幾次暗示,薑哲都沒有什麽反應,原本還以為自己魅力急劇下降。如今看來,他對自己還是有好感的。


    剛才沉默的時間裏,她心思轉動,已經想過了,要不要用自己最大的本錢,保持關係。從各方麵的條件衡量,發生關係,自己不吃虧。這麽一想,心裏反而更放的開了。


    薑哲換了一支大畫筆,快速的刻畫人物的服飾和背景。


    雖然人物姿態,模仿名作,但是背景和畫麵色調,並不完全相同,所表現的是,現代生活中的場景,氣氛更為悠閑。


    除了人物本身,其他的地方,都是用大筆觸概括。


    薑哲猜到了柳藝菲的想法。但是,他在創作的時候,不願意分心,另外,也在衡量,一旦粘上會不會有別的事情。


    選擇柳藝菲當模特,是因為她有獨特的美。很多女子到了這個年齡,顏值都在下降,可是,柳藝菲卻是比較少見的例子。


    薑哲很快拋開這些念頭,不想糾結,順其自然就好。


    他開始對人物的麵部進行調整,筆觸和刻畫技巧,接近薩金特與費欣,但不完全相同。


    “好了,柳姐,可以休息。”薑哲畫完作品,開始清理畫具起來。


    每一次的清理,他都很認真,畫筆要保養,調色板上不用的顏色,要刮掉。


    他不喜歡讓不用的顏色堆積,最終導致調色板無法使用。


    曾經看過,有些畫家開個展覽,還要把曾經用過的調色板展出來,給人看看自己有多用功。


    薑哲始終覺得,拿給別人看的那種努力,就是作秀。有多努力,自己知道就行。


    柳藝菲走到了薑哲身邊,緊緊的挨著薑哲的肩膀。“這張畫,比我真人還要好看。”


    薑哲說是:“你長得漂亮,我已經讓畫麵盡量質樸一些。”


    這張畫上,看不到太多的明暗變化,但是卻能夠感覺到皮膚的質感,人物的結構與分量。這是色彩冷暖和筆觸應用的效果。


    柳藝菲看到薑哲在忙碌,就說道:“我來幫你,你跟我說說,怎麽做?”


    薑哲拒絕:“我喜歡自己整理畫具。你可以休息,喝水。”


    “我也不知道怎麽謝你,請你吃晚飯吧。”


    薑哲說道:“晚飯就不必了,伱趕緊回去陪孩子吧。”


    “我送你一支手表?”


    “好了,這個事兒,就不用再提了。”


    “我給你做頓飯吧?”柳藝菲發現薑哲的廚房很幹淨,不像經常做飯的樣子,就想到自己的另一個長處。


    “以後,我每次過來,都幫你打掃,再給你做頓飯?算是感謝,怎麽樣?”


    薑哲想了想,說道:“這怎麽好意思呢?請你做模特,是工作,打擾和做飯,不就成了保姆了?”


    “沒關係,我做頓飯,你嚐嚐,你喜歡吃什麽?”柳亦菲擺開架勢。


    薑哲說:“有葷有素就可以。”


    “有沒有忌口的?”


    “沒有,隻要別太辣就可以。”


    柳亦菲看了看現有的食材,“我做腐乳肉和清蒸魚。怎麽樣?再做一個白灼菜心,麻汁白菜,可以嗎?”


    薑哲笑著問道:“你會這麽多嗎?”


    “你看我的吧。”柳亦菲立刻開始在廚房忙碌起來。


    她對薑哲的廚房熟悉之後,動作越發熟練。


    薑哲收拾畫具,把明天要用的書本準備好,然後泡了一壺茶,切好水果,坐在客廳,看著柳亦菲忙碌。


    此時的柳藝菲,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薑哲覺得,這樣真實的忙碌,反而比擺拍更自然,更有生活韻味。便用速寫,記錄其中的一些瞬間。


    “清蒸魚和腐乳肉要慢一點。”柳藝菲把麻汁白菜和白灼菜心,端到飯桌上。


    薑哲把餐桌收拾好,幫忙盛飯。


    很快,清蒸魚和腐乳肉被先後端上桌。


    兩人洗手,麵對麵的坐下。


    “嚐嚐,我的手藝怎麽樣?”


    薑哲加夾了一塊腐乳肉,放到碗裏。


    肉方五花肉,紅亮,透著香氣,入口不膩。


    “好吃!”薑哲真心稱讚。


    “拌米飯可好吃了。”柳藝菲說道。“再嚐嚐其他菜。”


    薑哲依次嚐過菜肴。


    清蒸魚的食材要略差一點,隻能說還不錯,兩個蔬菜非常好吃。


    “柳姐,沒想到,你手藝這麽好。”


    “以後,我過來做模特,幫你一頓飯,怎麽樣?”


    薑哲邊吃邊說:“那樣的話,我給你加工資。”


    “不行,這是為了感謝你。”


    薑哲沒有繼續爭執。


    這頓飯,兩人吃的十分輕鬆。


    飯後,柳亦菲告辭離開。


    薑哲送到樓下,看著柳藝菲離開,就在小區裏散步。他覺得,保持現在的關係也不錯。畢竟,自己現在真的沒有那麽多時間和精力,處理太複雜的關係。


    周一下午,胡老師在辦公室瀏覽,剛拿到的濱海新聞報和濱海教育新聞周刊。


    這兩家平台,在同一天刊登對藝術學院的報道。


    新聞周刊的報道,用了正反麵一頁紙,但是,美術學院的內容,隻占四分之一,加三張圖片。


    胡老師看完周考,又看新聞報。


    報紙上所用的篇幅更小,對美術學院的具體的事跡,報道並不多。


    她看完之後,把兩份材料扔在了一邊,對旁邊的同事說道:“咱們準備了好多天,忙了這麽久,一句話都沒提。”


    “知足吧,有一些采訪的片段,可能會在咱們本地的新聞裏出現一點兒。”有位同事說道:“以往的宣傳報道,也就是這個樣。”


    “他們采訪了那麽多老師和學生。一個都沒報道?”胡老師說道。


    一位年齡較大的老師說道:“回去之後刪刪減減,再修修改改。你看,報道院長的篇幅,也就是幾行字。你還想怎麽樣?”


    胡老師沉默了。


    一位老師看看時間:“該去吃飯了。”


    “走吧,一起去。”


    很多老師都是在學校吃過晚飯,回宿舍或者回家。


    “胡老師,走吧。吃飯去。”


    “好,你們先去。”胡老師把兩份材料收進包裏。裏麵有一些務虛的套話,以後寫材料的時候,可以直接套用。


    她在小食堂坐下,就看到薑哲和陳嫣一起走了進來。


    薑哲看到胡老師招呼自己,讓陳嫣先幫自己打飯,自己走過去,“胡老師,有什麽指示?”


    “周刊和新聞報,有咱們學校的報道了,你要不要看看?”


    “有關於我的報道嗎?”


    “提了一句,你要看嗎?”


    “謝謝老師,那我先去買飯,一會兒過來。”


    “好,快去吧。”


    薑哲和陳嫣一起買晚飯,找位置,然後來找胡老師。


    胡老師已經拿出報紙和周刊。


    “看看吧,23頁,報紙的第六版。”


    薑哲很快找到相關內容。果然隻有一句,某某某老師以及薑哲等同學,獲得什麽獎項。兩份報道差不多,像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有什麽感想?”胡老師問道。


    薑哲說道:“沒什麽感受。那些采訪,好像沒用處。”


    胡老師把報紙和周考收起來,把今天同事勸她的話,對薑哲說了一遍。


    “明白了。”薑哲說道。


    “快去吃飯吧。”


    “謝謝黃老師。”


    薑哲回到陳嫣身邊,開始吃飯。


    “什麽事?”陳嫣問道。


    薑哲把事情描述一遍。


    “我還等著看你的相關報道,結果就這麽一句?”陳嫣有些失望。


    薑哲很想得開,畢竟,係統提示還有特殊機遇。


    飯後,陳嫣拉著薑哲,走出食堂,開始散步。


    因為天黑時間越來越早,校園的各處路燈,已經亮起。


    很多學生吃完飯,就回宿舍,也有人背著書包,或者拿著各種物品,去自習室或訓練室;也有學生來的晚了,匆匆的趕去食堂。


    薑哲覺得,這一幕展現了大學生的剛剛開始的夜間生活,便停下腳步開始觀察。


    “怎麽了?看什麽?”陳嫣問道。


    薑哲說:“看這些人的狀態。要開始新創作了,也許這就是一個不錯的題材。”


    他的視線上移,因為周圍的光線,天空呈現灰藍色的。周圍的教學樓上,陸續亮起了燈光。這一幕,恰好是自己很喜歡,也擅長表現的夜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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