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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轉眼,武安福已經在楊林的軍營了呆了半個月了。他早把客棧裏等得焦急的眾人都以親兵的名義帶到軍中,而給楊林的那一大車北平的特產,也讓老爺子感受到他的孝順。在楊林麵前,武安福實在是乖巧不過,而在嫉妒張紫嫣許配給他的各家太保兄弟麵前,武安福也是一副大方慷慨的模樣,每日請各家太保吃香的喝辣的,還常有禮物出手,慢慢的各家太保都知道他豪爽大度,又得楊林寵愛,都對武安福親熱起來。至於張紫嫣和武安福若即若離,雖說被楊林定了名分,兩人卻也如平常兄妹一樣,沒什麽逾越的事情。


    高穎被秘密的安葬在濟南趵突泉旁的一座山丘下,麵朝著終年流淌不息的泉水,背靠著不老的青山,一代英雄就此退出曆史舞台。而逃走的楊尹一直沒有消息,武安福想起他陰險毒辣的樣子,就總覺得脖頸寒,暗中派候君集等人在濟南府裏查探,卻也沒有什麽現,便不了了之了。


    眼看九月就要到了,武安福想起秦母的壽辰,估計各路英雄也都在路上了,心中就癢癢,一麵派人在濟南府的各門注意著各路英雄的動靜,一麵琢磨著如何利用這個機會把所有的英雄好漢都招攬的自己的麾下。


    楊林大病初愈,倒也不急去見楊廣,軍中一時無事,這日武安福實在無聊,跟楊林告了個假,帶著李靖雄闊海孫成孫思邈四人,五匹馬順著官道向濟南府慢慢行去。八月末的濟南正是一年最舒服的時節,天氣不涼不熱,風和日麗,一派怡人的景象。幾人邊走便看,倒也自得其樂。走了一會,來到一個岔口,武安福向一條小路望去,隻見一座鬱鬱的青山聳立在小路的盡頭,他反正無事,對眾人道:“我看那座山十分清幽,不如過去看看。”


    眾人近來也都無聊的緊,一聽要去遊山,都很有興致,五匹馬撒開丫子向山腳下奔去。跑了不到半個時辰,五人來到了山腳下。隻見一條小溪繞山而過,水流潺潺,山色蒼蒼,頗有詩情畫意。武安福再向遠處看去,綠樹掩映處,有個莊園,莊園旁又有一大片農田,一大片草場,草場上有十來頭牛在放養著。武安福道:“這裏山清水秀,若是老了,把那處莊園買下來養老,一定不賴。”


    李靖笑道:“少帥,你難道有解甲歸田的意思?”


    武安福嘿嘿一笑沒有回答,坐下的汗血小馬年紀幼小,嘴饞的厲害,聞到青草的香氣,嗤溜溜哨了一聲,小碎步的往草場去了。武安福也不管它,任它跑過去。眾人也都跟了過來,溜到草場邊上,任馬匹貪婪的嚼的青草。


    那草場上放著十幾頭牛,一個人躺在一邊樹下,腦袋上罩個草帽,睡的正香。武安福看這一片祥和的景色,心裏舒坦不少。汗血小馬吃了一會,也飽了,武安福剛要勒馬去遊山,就聽草場裏鬧騰起來,抬頭一看,原來是兩頭公牛頂起犄角來了。


    眾人一看公牛打架,都不走了,留下來看個熱鬧。兩隻公牛體格壯健,也不知道是為了爭奪母牛還是為了奪取牛群的領導權,四隻犄角頂在一起,牛眼通紅,看來不分出個勝負是不肯罷休。這一鬧騰,那樹下睡覺的牛童被驚醒了,隻見他把草帽一摘,看了一眼,跳將起來,悶雷似的吼了一嗓子道:“老黃,老黑,你們又打架,我是沒揍夠你們嗎?”


    這一下聲音大的跟打雷一樣,武安福失笑道:“雄大哥,這人的嗓子跟你一般啊。”


    李靖也笑道:“何止嗓子,連模樣也差不多呢。”


    那牛童穿的破布衣裳,頭和胡子十分茂密,也不整理,跟亂草一樣的瘋長著,看不出年紀。他一跳起來,個子倒是很高,露出的胳膊和腿都粗壯的很,看起來頗有幾分力氣。隻見他黑鐵塔一樣的身子靈活的跑進草場,幾個大步來到兩隻牛前,一手抓住一隻牛的犄角,口裏罵道:“你們兩個給我分開。”


    眾人一旁看著,心道這人莫不是失心瘋了嗎,那牛得有多大的力氣,何況是正鬥的紅眼的兩隻牛,想把兩牛分開,簡直是玩笑。除了武安福眯起眼睛,想起什麽事情來似的,其他四人都驚呼一聲,怕兩牛把牛童傷到。可那牛童的舉動大出眾人的意料。他掰住兩隻牛,往兩旁一用力,那兩隻力有千斤的鬥牛竟然就被他給分開了。這還不算,牛童一瞪豹眼喝道:“老黃,我叫你不老實!”說著一手抓住黃牛的牛角,一手在它肚子底下一托,竟然把黃牛給舉了起來,在空中轉了一圈,喊了聲“滾蛋!”,砰的把黃牛給丟出一丈多遠。丟了黃牛,他又如法炮製,把黑牛也給丟了出去,兩牛被摔的七昏八素,再也不敢打架了。


    “這人得有多大的力氣啊?”孫成傻眼了,問孫思邈。孫思邈也不敢相信的看著牛童,哪能回答孫成的問題。


    “雄大哥,你能象他那樣嗎?”李靖饒是走遍天下,見多識廣,卻哪裏見識過這種神力,舔這嘴唇問雄闊海道。


    雄闊海把腦袋搖的跟波浪鼓似的:“這人力氣太大,我可比不了他。”


    武安福嗬嗬一笑,不顧眾人的驚訝,跳下馬來,徑直走進草場。


    “哎,你是誰啊?”那牛童收拾了兩牛,也出了一身的汗,剛要回去休息,見過來幾個人。他生性憨厚,說起話來也不客氣。


    “我是路過這裏的客人,想討口水喝。”武安福不顧一邊就有溪水的事實,胡說道。


    “喝水啊,那不就是嗎。”牛童笑著指指溪水道,”我這腦筋不靈,原來你也不靈啊。”


    武安福也不以為忤,也不去喝水,道:“我這腦袋小時候受了涼,不怎麽好使。”


    “你還真是可憐啊。“牛童信以為真,“那你就想喝水嗎?你餓不餓,我這裏有幾塊幹糧,你吃點?”牛童倒很好心,從懷裏摸出幾個又幹又硬的黑饃饃來。


    武安福道:“好啊,我正好餓了。”說著伸手去接。牛童猶豫了一下道:“我也餓了,給我留幾個。”


    武安福看他憨態可掬,忍住樂道:“我這裏也有點幹糧,咱們一起吃吧。”說著回頭示意,孫思邈忙從馬上的布袋裏拿出隨身攜帶的幹糧,有炊餅和牛肉幹。


    牛童看了武安福的吃的,抓過一塊牛肉幹,放在嘴裏一嚼,大喜道:“這東西好吃。”他說著把手裏的黑饃饃往武安福的手裏一塞,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不一會就風卷殘雲一樣把孫思邈帶的幹糧吃的一幹二淨,吃完了,他一拍肚子,嘟囔道:“吃個半飽。”


    孫思邈一乍舌:“這些幹糧夠我吃半個月了,他居然隻是個半飽,這是什麽肚量啊。”


    牛童嘎巴嘎巴嘴,這才看到武安福,唉呦叫了一聲,不好意思的道:“我把東西都吃了,沒給你留。”


    武安福笑道:“我看你吃,就不餓了。”


    牛童笑道:“你這人倒有意思,我吃你怎麽還飽了,我還沒吃飽呢。”


    武安福道:“你若想吃飽,不如跟我去濟南府,我請你下館子,包你吃飽。”


    牛童一撇嘴道:“拉到吧,我長這麽大還沒吃過一頓飽飯呢。”


    李靖等人心想不吃飽飯就這麽大的力氣,要是吃飽了,那還了得。武安福聽了道:“兄弟,我看你力氣倒挺大,我還缺個看家護院的,你要是來我家幹活,我包你每天吃飽飯,一個月還有一兩銀子的工錢。”


    牛童一聽樂了:“真的?真有飽飯?隻要管飽飯,不給錢也行。”


    “那你跟我走嗎?”武安福道。


    “走,幹嗎不走。誰給我吃飽飯,我就跟誰走。”牛童說著,也不管牛了,就要跟武安福走。武安福忙道:“不能就這麽走了,你是那家的人吧?咱們得跟你家主人打個招呼。”


    牛童一撓頭:“那就快去啊,我還著急吃飯呢。”


    李靖等人聽了,心說這個人半瘋半傻,雖然力氣大,可是好像沒什麽用啊,不知道少帥是怎麽想的。


    武安福幾人和牛童一起往莊園走去,牛童邊走邊問:“我說你是幹嗎的?”


    “你看我象幹嗎的?”武安福問。


    牛童瞧瞧幾人,指這孫思邈道:“你們我看不出來,這個象是算卦的。”


    武安福笑道:“你猜錯了,他不是算卦的,我才是。”


    “你是?我不信。”牛童晃著腦袋道。


    “我真是算卦的,比方說,我能算出你的名字來。”武安福道。


    “你就吹吧。”牛童不信,“你要是能算出我叫啥,我就……”


    “你就怎麽樣?”武安福道。


    “我就……”牛童實在說不上來。


    “這樣吧,我要是算出你的名字來,你以後就都得聽我的,你叫我哥,我叫你兄弟,我爹就是你爹,我媽就是你媽,我管你吃管你喝還給你錢花。”武安福道。


    牛童一琢磨:“好像我不吃虧啊,那行啊,那你算算我叫什麽?”


    武安福裝神弄鬼的擺弄幾下手指頭,道:“我知道了,你姓羅對不?”


    牛童瞪大眼睛:“啊!你真是算卦的啊?那我叫什麽?”


    武安福又擺弄幾下:“你叫做羅士信對不對?”


    “哎呀,你真是個活神仙啊,哥,以後你就是我哥了,你得管我吃飽飯啊。”牛童羅士信一點都不傻,知道把飯轍緊緊抓住。


    李靖幾人看得目瞪口呆:少帥什麽時候會算卦的本領了,還這麽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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