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本來是在王世充的手裏,**三月一入河南,很快將虎牢關奪下,扼守住了這個河南河北之間的交通要道,竇建德的夏軍若是想進入河南增援洛陽,就必須從這裏經過。 ≥ ≤


    **在虎牢關的守將白士讓和楊武威千盼萬盼,眼前夏軍行軍所揚起的煙塵已經蒙蒙的出現在了地平線上的時候,李世民的二萬五千**終於趕到了。


    **的增援度讓竇建德也嚇了一跳,五萬夏軍倒也並不著急,就在虎牢關東駐紮下了營盤。在竇建德看來,拖對於**來說更為不利。無論將要從金堤關進入河南境內援助洛陽的唐璧還是縮在洛陽之中隨時都有可能出來抄李世民後路的王世充都是致命的敵人,更何況武安福還在淮水南邊坐山觀虎鬥,時間每過一天,**就多一分危險。拖,是竇建德對付李世民的最大武器。


    夏軍五萬人的軍營連綿起伏的座落在虎牢關東邊的山地之間,陣勢嚴明,顯示出了竇建德同別的草莽英雄之間的巨大不同。不過在李世民看來,依然到處都是破綻。


    五百**騎兵從虎牢關飛馬而出,一路向著夏軍的大營直奔而去,**的旗幟在戰馬上招展,唯恐敵人不知道。


    而一路之上,隨著李世民的號令,整百整百的騎兵停了下來,隱沒到路旁的山間林中,來到夏軍大營三裏左右的地方,迎麵遇到夏軍的一隊巡邏兵時,隻剩下了六個**。


    “來的是什麽人!”對方並沒有旗幟,夏軍巡邏兵警惕的問道,隨即看見對方中有一位身穿金甲的將領,不禁一愣。從盔甲看上去這人身份必定十分的尊貴,可又不是己方營中的大將,那又是何人呢?


    “唐皇李世民在此。”那金甲將軍大笑一聲,張弓就是一箭射過來,巡邏兵的將領措手不及,應弦落馬。


    巡邏兵們大驚失色,李世民的威名天下顯赫,竟然出現在距離己方大營不到三裏的地方,簡直駭人聽聞。幾人連滾帶爬,向營中逃去,在大營門口,正好遇到巡值大將殷秋和石瓚。


    “何事如此驚慌?”看到巡邏兵狼狽的模樣,殷秋驚問。


    “將軍,不好了。李世民來了,李世民來了。”巡邏兵惶恐的道。


    “在哪裏?多少人?”殷秋一驚,難道李世民按捺不住,剛到虎牢關就要決戰嗎,可是這麽大的陣仗,怎麽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在前邊不到三裏的地方,隻有六個人。”巡邏兵道。


    “六個人?”殷秋和石瓚麵麵相窺,“你莫不是瘋了?”


    “真的。”幾個巡邏兵爭先恐後的把剛才的事情說了。殷秋和石瓚一聽,頓時想起曾經聽聞過的李世民喜歡率領輕騎到地方陣地前線觀察敵情的癖好,想到這裏,兩人喜形於色。


    “這可是立下大功的機會,來人啊,快去稟告夏王。”殷秋道,“石將軍,咱們先去追擊,若是能擒拿到李世民,可是潑天的功勞啊。”


    石瓚也不多說,飛身躍上戰馬,高舉大斧,喝道:“兄弟們,擒住李世民,所有人官升三級啊。”


    夏軍群情激奮,有人自去稟告竇建德,更有數千人跟隨著殷秋石瓚二人,飛奔出營,在巡邏兵的帶領下,追擊李世民去了。


    夏軍跑了數裏,遠遠就看見前麵有六騎慢悠悠的向著虎牢關方向走著,一個巡邏兵眼尖,大聲道:“李世民就在前麵。”


    殷秋大喜道:“別叫他走了。”他這一喊,數個騎兵一振長槍,當先追了過去。


    後麵追兵趕來,跟隨在李世民身後的四個玄甲精騎騎兵不禁麵上變色,倒是李世民和一直貼身跟隨的尉遲恭毫不在意。李世民笑道:“咱們慢慢走,看他們誰敢跟過來。”說罷摘嚇寶弓,回身望月,刷刷兩箭,宛若流星,衝在前麵的兩個夏軍騎兵應聲中箭,哎呀慘叫著落下馬來。


    李世民這一放箭,倒叫殷秋驚醒過來,大吼道:“小心有埋伏。”


    夏軍惶恐,紛紛停下腳步來。隻見李世民幾人不慌不忙的在前麵走著,隻有幾百步,就這麽叫他逃了,哪裏舍得。石瓚咬著嘴唇,一拍馬道:“顧不得了。”率先帶兵衝了過去。


    殷秋石瓚在後緊追不舍,李世民和尉遲恭各持一弓,一麵向前逃,一麵不時的回頭射箭,兩人的箭法都十分精湛,箭無虛,每一次弓弦響,都有追兵落馬斃命。區區六騎,叫數千夏軍追也追不上,放也放不下,一路丟棄了二十急遽屍,終於在一處山崗見到前邊李世民幾人停下馬來。


    石瓚也沒多想,怒喝一聲:“李世民,留下命來。”躍馬往前衝,要立這不世奇功。馬剛來到李世民身前數十步,隻聽半山崗上一聲暴喝,一隊人馬斜衝下來,直撲夏軍。


    “丘長恭,秦武通,翟長孫在此。”


    五百玄甲精騎自側翼忽然殺出來,如同天兵突降,本來一路就疑神疑鬼的夏軍頓時慌亂起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石瓚距離最近,叫從山上衝下來的翟長孫一槍刺於馬下。


    石瓚一死,夏軍更是亂作一團,有向前衝的,有往後退的,你擠著我,我挨著你,根本揮不出戰鬥力。玄甲精騎橫衝直撞一翻,把夏軍徹底打亂。殷秋還要組織反抗,被尉遲恭飛馬衝過來一槍捅了個透心涼。


    兩員大將一死,夏軍便崩潰的如同決堤之水,鬼哭狼嚎著逃回本營,自相踐踏而死的不計其數。


    本想揀便宜,倒叫李世民率領輕騎輕而易舉的獲得一次小勝。竇建德氣得要命,坐在帳中悶悶不樂,軍師淩策,副帥蘇定方,大將高雅賢,魏刀兒,張青特,王琬,劉雅,範願,董康買,曹湛,劉十善,張君立,劉希道,孟柱,王小胡,劉斌,崔元遜,崔也久,王琮雲集在帳中,個個義憤滿腔。


    “大王,這李世民實在狂妄,我看咱們明日就去攻打虎牢關,把這小兒抓起來殺了,天下也就太平了。”魏刀兒道,他本是山東義軍領,後來歸順竇建德。


    竇建德不做聲,臉色卻更是難看。一旁淩策道:“魏將軍暫且息怒。咱們若去攻打虎牢關和李世民決戰,反而中了他的計策。”


    “我說老淩啊,你是糊塗了還是怎麽?”咱們有五萬人,**隻有兩萬多,他怕和咱們決戰還來不及,怎麽會盼著呢。”魏刀兒不滿的道。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蘇定方正好站在魏刀兒的身邊,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道。


    蘇定方是竇建德結拜兄弟,一手神箭天下無雙,馬上武藝也十分出色,乃是夏軍之中第一名將,深得眾將的信服,他話一出口,魏刀兒連滿收去驕橫的表情道:“還請副帥指教,不然兄弟們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啊。”


    “一個月以前咱們就得到了王世充的求救信,為何現在才出兵你可知道?”蘇定方反問道。


    “不知道。”魏刀兒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個莽人,隻知道打仗,至於謀略戰策,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威勢強盛,去年新敗武安福,天下無,咱們比之唯恐不及,如今傾巢來助王世充,為的是個唇亡齒寒的道理。不過雖然要救,也得講些策略。**士氣高漲,抱著橫掃天下的決心來打洛陽,咱們若是一開始就出兵,無論勝負,必然損失慘重。也不見得能從王世充那裏得到多少好處。所以不妨先坐山觀虎鬥,等到洛陽的人都快餓死完了,**銳氣盡失、疲憊不堪之際,再來坐收這漁翁之利,你說好是不好?”蘇定方道。


    魏刀兒聽得眉開眼笑,道:“還是大王和副帥想的長遠,我是琢磨不出這樣的好主意的。”


    蘇定方笑笑,繼續道:“等到**勢弱,咱們與其進行決戰,一舉殲滅**主力,豈不更好?更可以順便將王世充吞了,一石二鳥,一統北方,這才是咱們該做的。”


    眾將聽了,紛紛讚同,魏刀兒道:“說的好,不過如今李世民就在虎牢關,又要跟咱們決戰,何不就去收拾他?”


    蘇定方道:“李世民兵力不如咱們,卻想和咱們決戰,今日他親自做誘餌來作戰,殺了咱們上前人,戰果輝煌,不過卻也可以看出他的處境困難。“


    “哦?怎麽說?”眾將都問。


    “李世民之所以甘冒奇險,親身上陣,博取勝利,不過是因為現在洛陽戰事並不明朗,他的兵力又不夠雄厚,壓力巨大。如若不做出姿態,表明必勝的態度,局麵將會被咱們全盤控製,想打就打,想拖就拖。這次他雖然冒險獲勝,卻也顯出他的托大來,篡位之後,李世民太想表現自己的能力,也許,這正是個咱們可以利用的機會。當然,他被幾千人追趕,還能回馬放箭,且箭無虛,其箭術之精、膽略之高,倒也叫咱們這些人汗顏。”蘇定方分析的有條有理,不由人不信服。連竇建德也露出歎服的表情來道:“李淵有子如此,著實叫人羨慕啊。”


    “說來說去,咱們到底打還是不打啊?”魏刀兒越聽越繞,忍不住問道。


    蘇定方沉吟道:“打有打的好處,拖有拖的好處。不過既然李世民想要戰決,咱們偏不給他機會,隻要拖的時間長了,山東唐璧一到,王世充必定突圍,武安福也會蠢蠢欲動,李世民深陷兩麵戰場,我就不信他還能有什麽作為。”


    竇建德笑道:“好,定方,你說的不錯。我們就拖下去,看看李世民能搞出什麽動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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