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了,華可馨以為他是在無聲抗議,不想收楚安年為徒。


    “二表哥,我答應我男朋友,一定會說服你,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沒臉見他了。”


    軟硬兼施。


    每次她一撒嬌,二表哥就什麽事都答應她。


    屢試不爽。


    這一次肯定也會答應。


    在一陣漫長的沉默過後,陸焱白終於開口了,可是聲音卻沙啞的厲害。


    “男,男朋友?”


    可馨交男朋友了?


    什麽時候的事?


    他才離開三天,她就交男朋友了?


    華可馨用力點頭:“是啊!就是你之前見過的楚學長,我們學校音樂係的學長!二表哥,你就答應我嘛!收他為徒,你不是指導過他一段時間麽!你應該知道,他很有天分!反正你一直都沒有徒弟,收一個正好。”


    陸焱白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心裏的苦澀壓了下去。


    可馨交男朋友不是正好麽!


    這樣,他們兩個人便能一直維持表兄妹關係。


    可是——


    可是為什麽會這麽難受呢!


    見他突然又不說話了,華可馨忍不住問:“二表哥,你怎麽說嘛!”


    陸焱白雖然喜歡華可馨,可是卻並不是一個會把私事代入到事業中的人。


    按照他一直以來的收徒標準,楚安年根本不達標。


    “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麽?”


    華可馨沒有想到他會拒絕。


    在她看來,二表哥一直對他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她以為,隻要她開口,表哥就肯定會答應。


    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陸焱白很理性分析道:“他是努力大於天賦型的人,他能走到今天,我相信靠的不止是天分,他應該很熱鬧音樂。”


    華可馨拚命點頭道:“對啊對啊,他真的好愛音樂的!隻是他從小家庭條件不好,沒有那麽多錢去培養他,所以導致他一直止步不前。”


    陸焱白麵無表情繼續分析:“可馨,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來,我見過無數比他有天分,比他努力的人!但是,我都沒有收他們!因為我這輩子隻想收一個徒弟,我想要找一個獨一無二,能完全達到我要求的徒弟。楚安年,他各方麵都不合適。”


    華可馨不滿問:“那你要的徒弟是什麽樣的?”


    陸焱白冷冷道:“反正肯定不是楚安年這樣的!平時指導他可以,但是收徒肯定不行!我不能因為他是你的男朋友就降低自己收徒的標準,你明白嗎?”


    華可馨道:“難道你就不能為了我,打破自己的原則嗎?”


    “不能!”陸焱白毫不留情道:“任何事都可以,但是音樂不行!可馨,你應該知道,我把音樂看得比我的命更重要!這是我的底線。”


    聽了他的話,華可馨胸口像堵著一團棉花,悶悶的,喘不上氣。


    二表哥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說在他心目中,她還不如音樂嗎?


    見她不說話,呼吸粗重,陸焱白便知道她生氣了,語氣不由的放軟了一些。


    “可馨,別為難我!”


    華可馨覺得很委屈。


    她也不想為難他啊!


    可是,如果他不收楚安年為徒,她還怎麽樣天天看到他?


    二表哥這是想徹底和她劃清界限麽?


    心裏很難受。


    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捏住。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陸焱白態度異常堅決。


    “對!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華可馨不想因為這件事和他吵架。


    上次她生氣不理他,導致他們的關係到現在還沒有緩和,她不想雪上加霜,讓兩人的關係更惡劣。


    於是,她沒有逼他,而是道:“那,那你能給我你演出會的門票麽?我要vip,位置最好的位置。你是學長的偶像,他一直以來都想去聽你的演奏會,但是你的演奏會門票太難搶了,所以我想給他走個後門,找你要兩張票。”


    既然不能讓二表哥收楚學長為徒,那麽便一起去聽他的演奏會。


    至少能見到二表哥。


    陸焱白隻是稍作思考,便毫不猶豫答應了她的要求。


    “可以!演奏會那天,我會讓傑哥去門口接你們!”


    “啊……”


    華可馨失望的大喊一聲:“那得等到演奏會那天麽?不能提早去麽?”


    演奏會好像還有大半個月呢!


    那豈不是還要等大半個月才能見到二表哥。


    “不能!我這些天也很忙,沒有時間陪你!你已經向學校請了很長時間假了,不能再隨便曠課了!”


    華可馨癟著嘴,委屈問:“那,那你第一站在y國哪個城市?是幾號?”


    “下個月25號!”


    “啊!那豈不是還有一個月!”


    今天剛好二十五號。


    下個月二十五號才開始,真的是整整一個月見不到二表哥了。


    “對!”


    “我……”


    華可馨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聽見陸焱白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先不聊了!有事再聯係。”


    說完,第二次掛斷了華可馨的電話。


    聽著電話那端傳來的‘嘟嘟嘟’聲,華可馨一顆心也跟著不斷下沉。


    第二次了。


    二表哥第二次掛斷她電話了。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胸口堵得發酸,有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盤旋在心中。


    她和二表哥之間好像突然就多了一條橫溝。


    她總有一種錯覺,兩個人會越行越遠。


    細細密密的恐懼在不斷地擠壓著他,讓她喘不過氣來。


    不行。


    不能這樣!她絕對不允許。


    她要修複和二表哥之間的關係。


    她不能和二表哥決裂。


    陸焱白掛斷電話後,便再也撐不住,痛苦的閉上眼睛,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一個聲音在耳邊瘋狂叫囂著。


    可馨有男朋友了。


    她有男朋友了?


    想到這,他便覺得很難受。


    胃部空氣被擠壓,疼痛感一點點蔓延開。


    胸中有什麽東西在瘋狂叫囂、衝撞,讓他感覺整個人都要炸開了,疼得幾乎撐不住。


    他難受的摁住左邊胸口位置,想緩解這股錐心蝕骨的疼。


    其實這樣挺好的。


    可馨交了男朋友,他便可以徹底斷了妄想。


    隻要他們兩個人距離得夠遠,那麽他便可以一點點將她從心裏剝離。


    也許過程會很痛苦。


    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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