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那位老礦工說得也有道理。躺下的十幾個工人,就是當時參與挖到血玉的那些。”


    “其他的工人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能跑的都跑了,礦場這次真的損失慘重。”


    “但大老板說,血玉價值連城。隻要能賣出去,不但能挽回所有損失,還能大賺一筆。”


    “他家大業大撐得住,我們這些小嘍囉等不起啊。”


    胡貴東又是歎氣,又是擦汗。


    “陸掌櫃,你說這血玉到底是什麽?真的是山神的寶貝嗎?”


    “沒看到實物,我不能亂說。”陸非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通常邪物都是害人,但這塊玉隻讓人沉睡,而不取人性命,有點意思。”


    “好,好,那你路上好好休息,到了再說。”胡貴東點頭。


    相處下來,陸非感覺他這人很親和,沒什麽老板架子。


    他雖然不如周宇陽長得帥,但印堂開闊鼻子端正,耳門寬大嘴唇微厚,是很明顯的厚道之人的長相。


    這種人重情重義,沉穩守信,且十分在乎家庭。


    如果要結婚,這種人是不二選擇。


    不但體貼周到,會照顧人,還能賺錢守財,比那種隻有花花架子的人強太多了。


    為了趕路,胡貴東和司機換著開車。


    一路風塵仆仆,兩天後終於順利地進了山。


    山裏的路蜿蜒曲折,繞了一圈又一圈,繞得陸非的腦袋都暈了。


    礦場位於某處山腳下,大片大片裸露的石坑,幾排板房建在靠近山路的位置。


    四周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顯得十分荒涼。


    “陸掌櫃,你先活動活動身體,我去找大老板。”


    車剛停好,胡貴東跟陸非打了聲招呼,就急急忙忙下車跑向那幾排平房。


    陸非趕緊把憋了一路的小黑狗,放出去活動。


    這小家夥剛上車時還精神百倍的,後來就變成潦草小狗了,眼神裏的光都沒了。


    這會下了車,就像重新活過來一般,四處標記地盤。


    陸非活動酸麻的雙腿,打量四周。


    這裏氣溫比別處低,空氣清涼。


    放眼望去,除了頭頂的天空,就是連綿不絕的蒼翠大山。


    “這裏環境還挺還舒服的。”陸非深呼吸一口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發暈的腦子慢慢的清爽了。


    “舒服啥呀,老板。我老家就跟這差不多,山溝溝裏邊,窮!要啥啥沒有!”虎子卻直搖頭。


    “我都服了網上那些跑到山裏隱居的人,我們鄉下人為了進城費老鼻子勁了。結果他們火鍋烤串他不吃,跑到山裏沒苦硬吃。”


    “人嘛,總是稀罕自己沒有的。”陸非笑了笑,“你們那有山神的說法嗎?”


    “沒有,我們村不講究那個,就拜土地爺。”虎子皺起眉,“拜了也沒用,前兩天我給爹媽打電話,我們那邊還旱著呢。”


    “兩個多月了,一滴雨沒下,莊稼顆粒無收。”


    “世界上要真有什麽神仙,咋不保佑我們風調雨順呢?”


    “有道理。”陸非點點頭。


    不一會。


    胡貴東領著個中年男人過來了。


    這中年男皮膚略黑,鼻子很大,脖子上掛著一串大金鏈子,咯吱窩下還夾著個黑皮包。


    他的身後還跟著個保鏢,個子不高,但一身腱子肉。眼神陰冷,看起來不是善茬。


    “陸掌櫃,這就是我們的大老板,董山海。”


    胡貴東熱情地介紹。


    “董哥,這位就是邪字號的陸掌櫃。”


    “陸掌櫃?失敬失敬!”董山海打量著陸非,眼神裏帶著一絲輕視,“沒想到陸掌櫃這麽年輕,我還以為這年頭開當鋪的,都是些老古董。”


    略微握了下手。


    陸非能感覺到對方的敷衍。


    “董老板過獎,我也是看在胡總的麵子上,才跑這一趟的。時間寶貴,我們就不說廢話了,直接開始吧。”


    “喲嗬,想不到陸掌櫃還是個痛快人。”董山海笑了一聲,領著他們走進簡陋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牆上,掛了一幅毛筆字。


    厚德載物。


    “陸掌櫃,坐。”


    胡貴東忙前忙後,給陸非端茶倒水。


    虎子站在陸非的身側,表情冷冷地,不能讓自家老板的氣勢輸給別人。


    董山海打開保險櫃,從裏麵拿出一個錦盒。


    “陸掌櫃,這塊玉很寶貴,你可千萬要看好了。”他將盒子擱在桌子上。


    “董老板放心。”


    陸非拿出自家專用手套戴上,打開蓋子,從裏麵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血紅玉石。


    他眯著眼睛,拿著玉石細細打量。


    董山海點了一根煙,靠在椅子上不緊不慢地抽著,隔著煙霧觀察陸非。


    陸非看了幾眼,就把血玉放回盒子裏,站起身來。


    “虎子,我們可以回去了。”


    “這是為啥呀?”胡貴東滿臉懵,“陸掌櫃,這玉啥情況,你咋才看了一眼就要走?”


    “董老板不相信我們,我們還有留下的必要嗎?”陸非淡淡笑了笑。


    “不相信你們?”胡貴東愣了下,拿起那塊血玉看了看,臉色一變,道:“這塊玉是仿品,顏色是染的!”


    “陸掌櫃,別介意,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畢竟你們邪字號,外麵傳得可不太好聽,我不得試試你的深淺嗎?”


    董山海站起來,哈哈一笑。


    “董老板,我這人笑點比較高,不覺得有什麽好笑的。”陸非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我們邪字號哪裏不好,你可以直說。”


    董山海笑容一僵,沒想到陸非如此直接。


    胡貴東連忙出來打圓場:“誤會,都是誤會!外麵傳的那些都是謠言,我們肯定不信的,不然也不會專程把陸掌櫃請過來了。董哥,是吧?”


    他拚命朝董山海使眼色。


    董山海頓了頓,才微微點頭:“是,畢竟是胡老弟再三保證的人,我怎麽著也得見見鼻不是?”


    “那麽請問董老板,這些謠言是從哪裏聽來的?”


    董山海沒有回答,反而微微一笑道:“隻要你能解決我礦場的麻煩,我當然可以告訴你。”


    陸非不由得好笑,礦場都停工了,火燒眉毛他還擱這裝。


    想查出謠言的方法有很多,又不是隻能從他這打聽。


    “陸掌櫃,陸掌櫃,你先坐。謠言這事包在我身上,不管礦場最後咋樣,我都給你弄清楚。”


    胡貴東拉著陸非重新坐下,滿臉賠笑。


    他這人不錯,就當給他一個麵子了,陸非道:“看在胡總的份上,我可以先掌眼,但前提是真貨。”


    董山海這才打開自己的皮包,從裏麵拿出一塊被紅布厚厚包裹的東西。


    “這個就是真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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