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我女朋友,隻是我父親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我隻是跟她吃了一頓飯,沒有拍拖。是她死纏爛打,還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沈興博眼裏帶了幾分怒火,隨即又壓住,看向她時帶了幾分憐惜,“你昨天去哪了?”


    顧靈希讓他不用擔心自己,“我在阿敏那邊借住。就是斜對麵的唐樓。”


    沈興博聽到她住那裏,“那邊不是籠屋就是劏房,你身體那麽差,住在那裏能休息好嗎?”


    他還記得醫生下的病危通知單,雖然她現在瞧著很正常,可身體還是要調養一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還得賺錢,怪不得她看起來這麽疲憊!


    顧靈希還沒回答,沈興博仔細打量她臉色,“你的黑眼圈這麽嚴重,昨晚沒睡好吧?!你還是搬回去住吧?!”


    顧靈希不想麻煩他,再說她已經答應阿敏,“不用了。我馬上就去上學。不想搬來搬去!”


    沈興博問她,“那你放假怎麽辦?”


    “回家啊。”顧靈希理所當然道,“警方不是說,我可以回去住嗎?”


    “那你還怎麽給人算卦?”沈興博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顧靈希被他問住了,低頭想了片刻,“我坐巴士來這兒吧。”


    沈興博歎氣,她家住那麽遠,她身體又那麽差,跟人擠地鐵,萬一出事怎麽辦?他想了想,“你是不是怕我老豆再把你趕出去?”


    顧靈希躊躇半晌,點了點頭。她也是有自尊心的,第一次她不知情,被人攆走,也就罷了。第二次再攆走,就不能用“不知道”來形容了吧?


    沈興博走到收銀台前,跟阿敏借電話一用。


    沈興博按了幾個鍵撥出去。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有人接聽,他叫了聲“父親”後,就開始一頓輸出,“你把我客人攆走,你想幹什麽!她才十八歲,剛剛成年,什麽都不懂,你把她攆出去,她身上沒錢,你差點害死她,你知不知道?


    你能不能別給我安排相親對象。你以為我是你?隻要是個女人就行。你不是說這房子是你的嗎,行!我不住了,你以後也別想給我打電話,我沒你這樣的父親!”


    顧靈希總覺得他跟他老豆之間的感情已經不能用童年缺失來形容。說親近吧?他叫老豆不叫老豆,叫‘父親’,這稱呼一般都是書麵語才會用到吧?!要說不親近吧?他在電話裏就敢跟父親吵。


    也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麽,最後沈興博終於心滿意足掛上電話。


    他給阿敏一張港幣,算是電話費。


    阿敏搖頭說不用,沈興博卻堅持要給,“我不是你們冰室員工,打電話當然得收費!”


    阿敏這才收下。


    沈興博扭頭坐到顧靈希對麵,“行!房子到手了。這以後是我的房子,沒人可以攆你走。”


    顧靈希有些躊躇。這樣真的合適嗎?


    沈興博笑道,“我是大房生的。他還有兩房,有七八個孩子。我想多要錢,就得找借口。”


    顧靈希懂了。原來她被他老豆攆走給了他要房子的理由。


    沈興博表情有些不快,“你是我請的客人,他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你攆走,這是越俎代庖!我必須把這套房子要過來。我還要感謝你讓我得到這套房。”


    顧靈希卻不認為是自己的功勞,“他讓你住,其實本來就是想把房子送給你。”


    沈興博擺擺手,“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他每次給別人錢都很爽快。每當我問他要錢都得找各種借口,他才願意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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