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兩次,我怕你不舒服,在你床邊沒敢走。”陳臨野手有些麻,抬起來動了動。


    小羊想了想,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她隻隱隱約約知道自己是做了夢,醒來覺得有些悵然,但具體做了什麽夢,她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更不知道自己還哭過。


    小羊眨巴眨巴眼睛,確實感覺到眼皮有些腫脹,不是很舒服。


    “別碰。”陳臨野伸手將她快要抬起的小手按下來,“等一會兒就好了。”


    ……


    陳臨野又出去忙活。


    很快就到了葬禮那天,所有人聚在小羊家裏,小羊穿著喪服,跟在陳臨野身後招待來的人。


    大家說完場麵話就去院子裏坐著準備開飯,這個時候其實悲傷的情緒並不濃重,所有人坐著嘮嗑,講講誰家的趣事,誰家的八卦。


    小羊也沒有如陳臨野想的那般落淚,反而一聲不響的幫忙做了很多事情。


    陳玉靈也來了,大概一半的原因是在陳臨野身上。


    可能是因為小羊看起來太可憐,她走過來安慰,“喂,別太難過了,你還有你哥哥呢。”


    小羊抬頭看著她,略微紅腫的眼睛眨了眨,又低下頭,沒說話。


    陳玉靈習以為常,這小傻子在她麵前本來就沒講過幾句話。


    她踩著漂亮的高跟鞋噠噠噠走了。


    跟著她來的陳文述還沒走,看著小羊眼圈紅紅的模樣,想上前幫她擦眼淚。


    被小羊躲了。


    小羊輕蹙著眉頭望他。


    陳文述鬼使神差的想上前抱抱她。


    在她這麽脆弱的時候,給她一些安慰,想必就能俘獲這個小傻子的心吧?


    雖然是個小傻子,但這個臉蛋還是很值得的。


    沒等陳文述的動作付諸實踐,餘光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來,他心裏一慌,忙不迭走了。


    “累不累?”


    陳臨野將小羊的頭發理了理。


    小羊搖頭,被陳臨野帶到一邊在懷裏塞了野果。


    “吃一點墊墊肚子,午飯還有一會兒。”


    等小羊拿著一個送入嘴中,陳臨野才放心地去忙活了。


    葬禮的儀式非常的繁瑣複雜,一直到最後下葬,基本上一天也就過去了。


    陳臨野累了一天,才後知後覺有了更深的感觸,梨姨真的不在了。


    可小羊今天一天都沒有哭,即使眼眶紅紅,一副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


    但她都忍住了,好像覺得媽媽就在身邊看著,不能在她麵前哭出來。


    今天晚上的小羊更是鬧騰,陳臨野基本在她身邊沒動過,一晚上都沒怎麽睡,隻要一睡著,她就又哭了起來。


    第二天起床小羊很是愧疚。


    “要不,要不我一個人睡吧,你聽見我哭總是睡不好……”


    陳臨野臉色不好,“我是因為覺得你吵,所以睡不好嗎?”


    小羊怯怯地不敢說話了。


    陳臨野有些恍惚,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小羊這副表情了,最開始的時候,她是怕他才會這樣,那現在呢?


    這大半個月來的相處,明明她在他麵前已經越來越任性可愛,怎麽就突然又怕他了呢?


    陳臨野的心感覺被一隻大手攥住,難受地閉了閉眼。


    小羊更是害怕,低下頭來,“要不,要不我還是回去睡吧,太麻煩你了……”


    陳臨野睜開眼,盡力放柔了語氣,“你知道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你不要這麽小心翼翼,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不是因為可憐你,更不是因為梨姨的要求。”


    “晚上我聽到你哭會難受,不是因為你吵,是因為我心疼你。”


    “我想要你開開心心,你不是梨姨給我的累贅,你不用害怕,你明白嗎?”


    “你在我這裏可以做自己,我喜歡你所有的樣子。”


    “我會跟梨姨一樣疼你愛你,不讓你受欺負。”


    “乖乖。”


    昨天忍了一天的眼淚,在今天終於放鬆了。


    隨著陳臨野一句一句的辯白,小羊的眼淚也一顆一顆的往下掉,最後收不住了似的,整張臉都布滿了淚水,可憐極了。


    陳臨野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哭出聲來,哭出聲來就好了。”


    小羊埋在他胸口,終於發出小小的哭聲,而後越來越大,緊緊抱著他不鬆手。


    ——


    人走了之後,剩下的人總是要好好生活的。


    那次發泄出來之後小羊晚上再也沒有哭過,倆人還是老樣子,在同一間房睡兩張床。


    陳臨野說的很清楚,小羊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要說小羊完全對他無感是不可能的,但兩人之間也沒說破,恢複了以往的樣子。


    這兩天陳臨野一個人進了深山打獵,下午出來時帶回來一隻分量不小的野豬。


    留了一點在家裏自己吃,再拿出一點和村裏人交換一些物品,剩下的一大半就可以帶去城裏賣錢。


    陳臨野在鎮上有一家關係不錯的肉鋪,他的肉一直都是那家肉鋪固定收的,兩邊合作都很愉快。


    所以前一天將家裏所有事物處理好,今天就打算帶小羊去鎮上。


    陳臨野在屋內收拾東西,小羊照例坐在門檻上等他。


    一手抱著小狐狸,一手抱著小白兔,外麵還有雞叫的聲音,整個院子好像一個動物園似的歡快。


    小白兔往小羊懷裏擠了擠,小羊就拍拍小狐狸,“不許對著它流口水。”


    小狐狸不爽,對著小白兔呲牙。


    小白兔本來也是怕他的,但這些天來,它深知小主人喜歡它多一點,也就有恃無恐了,轉了個身子將屁股對著小狐狸。


    氣的小狐狸抓耳撓腮。


    係統問小羊:“你決定好了?”


    小羊點點頭,“嗯,我覺得就算是有我撮合,他們兩個也不可能在一起,陳臨野不喜歡她,她追了這麽久,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小羊無聊的在地上畫圈圈,“而且,我不想他們兩個在一起。”


    “我不高興,陳臨野也不會高興。”


    係統有點疑惑:“為什麽不想,你喜歡他?”


    小羊臉蛋上染了粉紅,“……我不知道。”


    係統:“好吧,那這個位麵我就能陪你到老了,任務不完成,我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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