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小羊背著包包上了學,神色也沒有往常那麽不開心了,下車時在校門口還跑過去跟一個看起來有些內向的男生打了招呼。


    聶臨九看著他們兩人進了校園。


    ……


    程敬發現九爺這段時間的心情又不好了。


    原本已經在慢慢改善的脾氣,又開始有點抑製不住。


    就像現在——


    “你們幹什麽吃的。”


    男人坐在沙發上,領口因為煩躁被自己扯開,眉眼鋒利,望著人的眼神冷得厲害。


    說出這句話時沒什麽重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但程敬還是再次調整了站姿,背挺的筆直,他也清楚得看到,麵前被九爺看著的那男人,聽到話之後腿都在發抖。


    這樣的氣氛過了大概五分鍾,聶臨九才猛地站起身來,“滾吧。”


    那人慌忙出門去了。


    聶臨九搖搖手中的空盒子,程敬立馬將新的一盒薄荷糖遞過去。


    聶臨九隻拿了兩顆,咬碎在口腔中,嘎吱嘎吱響。


    他閉上眼睛,好似疲憊地在養神。


    腦海中浮現的是小羊靠在他懷裏的笑顏。


    ……


    小羊這幾天在學校過得不錯,經過幾天的相處,夏枝跟她已經成為了還不錯的朋友。


    兩人的座位離得不遠,她還向她分享了好吃的小蛋糕,小羊也說明天給她帶家裏自己烤的餅幹給她嚐嚐,還有卓陽和譚宇舒,都可以嚐一嚐,小羊想。


    但這兩天聶臨九也許是因為忙,晚上的時候沒有來接她。


    聶臨九不在,小羊回去的時候就順勢還捎上了譚宇舒,以為他並不知道。


    今天放學的時候聶臨九依然沒來接她,但回到家的時候,小羊發現聶臨九就在他房間裏。


    小羊門也沒敲走進去,有點不開心地蹭到他身邊,“你怎麽沒來接我呀……”


    聶臨九抬頭,將人拉到身邊坐下,點點頭示意電腦那頭的人繼續說。


    於是小羊就突兀地出現了一個肩膀在視頻裏。


    小羊不說話了,在嘴巴處做一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自己會安靜。


    聶臨九捏著她的手,點點頭。


    他從來沒掩飾自己對小羊的寵愛,不管是從前不是很喜歡也好,還是現在很喜歡了也罷,在外人眼裏,梨未眠都是聶臨九心尖尖上的人,是他的軟肋。


    是肯定會有人因此找到機會來威脅聶臨九的,就像上次的花粉過敏事件,但聶臨九並不會因此就冷淡小羊,而是正因為有她這麽個軟肋,他就會用更硬的盔甲來保護她。


    會議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聶臨九關上電腦,將百無聊賴的人抱在懷裏,“這幾天有點忙,對不起。”


    小羊的手指無聊地在他胸口上畫圈,嘟囔道,“好吧,我原諒你了……”


    說不清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聶臨九是有點受不了了,將她不安分的手壓下去,嗓音有點低,“乖一點,總是亂動。”


    小羊的手被抓住,整個人就倒上去了,“沒有……”


    “在學校開心嗎?”


    小羊來勁了,“開心,夏枝還讓我給她帶餅幹呢,我等會去烤,嗯……多烤一點,大家都分一點。”


    小羊掰著指頭一個個數人頭。


    聽到幾個明顯是男生的人名,聶臨九的臉色越來越差,“已經有這麽多朋友了嗎?”


    小羊點頭,“是呀,她們對我都很好的!”


    聶臨九都沒吃過她烤的餅幹,但他沒繼續說下去了。


    他是不是該接受這些?接受她會有除了他之外的,更好的生活。


    ……


    意外發生在小羊第二天分餅幹的時候,小羊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去打工好久沒回來的係統的聲音。


    “完啦完啦,我來晚了,趕緊去找聶臨九,青龍幫在金碧會所裏快與白虎幫打起來了,男主就是死在這次火拚!”


    係統說得很快,小羊懵了一瞬,知道了這就是自己任務的節點,立馬打電話給司機,徑直去了目的地。


    金碧會所是青龍幫的地方,也是正經的地方,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充其量就是高檔一些,價格貴一點。


    這次估計就是白虎幫的來找茬,本來兩邊的關係就一直很緊張,也許就是因為一句話的功夫,兩邊就能鬧起來。


    但已經到了火拚的地步,說明白虎幫是有備而來,帶了家夥事的。


    小羊能做的,就隻有趕到聶臨九身邊,阻止這次火拚。


    會所很高檔,聶臨九從來不會帶小羊來這些地方,小羊隻能打電話問聶臨九在哪兒。


    白天會所裏的人照樣不少,但很明顯都很亂,根據大家討論的方向,小羊一邊打電話,一邊往電梯跑去。


    司機一直跟在身後,阻擋了大部分望過來的視線。


    小羊聽到他們說的是四樓,在電梯中信號不好,她打的電話更是沒有回信。


    電梯門打開,司機擋在她麵前,小羊看見一大幫子人,劍拔弩張,而最中心,就是渾身帶著冷意的聶臨九。


    他看起來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站著的身子筆直,隻是一張臉布滿了寒霜。


    沒有人望向開了門的電梯。


    小羊喘著氣,大喊一聲:“聶臨九!”


    所有人望過來,聶臨九臉色一變,快步走過來。


    穿過人群自發讓開的道路,聶臨九將人拉到自己懷裏,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生氣,“你來幹什麽!不是在學校上課嗎,亂跑過來幹什麽!”


    說完,又望向司機,“誰讓你帶她過來的!”


    小羊急忙拉著他領口,讓他彎腰平視她的眼睛。


    小羊著急了一路,既是怕任務沒完成,也是怕聶臨九也會出事,這下終於放心了,連眼睛裏都帶了水汽。


    “不是,是我擔心你,我、我突然感覺心裏很慌,就來看你了……”


    小羊有點喘,聲音裏還帶著顫音,讓人明顯能聽出聲音中帶著的情緒。


    聶臨九看著她的眼睛,再冷硬的心在此時也被融化成了一灘溫水。


    心中的燥意莫名就被撫平,他再次將人摟在懷裏,不讓她看到這樣的場麵,語氣沒有了方才的冷硬。


    “乖一點,我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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