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門鈴一響,阿姨就過去開門。


    是程敬來了,帶著一些文件,身後還跟了幾個統一黑色西裝的壯漢,看起來很有黑社會的feel。


    聶臨九看到了來人,也沒什麽動作,抱著小羊的手還是很緊。


    小羊也沒動,靠著他胸口發呆。


    程敬和身後的人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場麵。


    偌大的沙發上兩人非要擠在一起,少女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裏,瓷白的臉頰挨在他胸口,眼神放空發呆,依賴又繾綣。


    不管是少女的美貌還是兩人的親密,都讓進門的幾人愣了神。


    但凡有了腦子的都能看出來,這絕對不是一對父女該有的姿勢。


    在幾人緊張得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聶臨九終於動了。


    他朝幾人點點頭,自然地在小羊唇上落下一吻,聲音輕柔:“先回房間,我忙完來陪你,乖一點好不好?”


    小羊遲鈍地點點頭。


    他將人抱起來,對身後幾人說話的聲音依然正經嚴肅,“你們先去書房,我馬上來。”


    聶臨九就這樣帶她上樓了,樓下目睹了親吻的幾人都沒緩過勁兒來,小姐變大嫂,這究竟是什麽複雜的倫理關係……


    程敬心裏怦怦跳,開始後悔自己不是一個人來的,帶的這幾人到底嘴嚴不嚴實,這可不是說了好玩的,九爺這是,玩大了啊……


    小羊被放回房間之後聶臨九又給她上了藥,看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模樣,再三叮囑了不能舔,看到她慢吞吞點頭才作罷。


    聶臨九回了書房,而小羊吧嗒一下又倒在床上,望著窗戶發呆,過了會才像個蝸牛一樣慢悠悠起來,幽魂似的到樓下去找零食吃。


    沒過多久就要開飯了,她也沒吃多少,吃了袋薯片,舔舔手指就不吃了。


    樓上幾人很快又下來,小羊昂著頭看,那幾人卻跟見了鬼似的不敢看她,急匆匆出了門。


    聶臨九晚一點出來,“怎麽了?”


    小羊收回腦袋,搖搖頭,“吃飯了。”


    “好。”


    本來今天也應該是極為舒適開心的一天,但吃完飯兩人一起窩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小羊手機一個電話打來,她迷迷糊糊就接了。


    結果那不是電話,是視頻通話。


    陸永昌一接通,就看見對方畫麵上明顯有兩個人,小羊睡眼朦朧,旁邊是一個男人的肩膀。


    “你在跟誰一起!”


    嚴厲的聲音穿過手機,嚇得小羊一激靈,瞌睡蟲立馬就跑了。


    “大、大伯……”


    陸永昌皺著眉,是哄人但又命令的口吻,“小羊,你在幹什麽,讓我看看那是誰!”


    小羊根本來不及多想,拿著手機不知所措,不敢動一下讓他看見聶臨九的臉,他們根本沒想這麽早坦白啊,她年紀還太小,越早坦白他們越不能接受。


    陸永昌聲音越來越生氣,他一向是最寵小羊的人,從來沒用過這樣的語氣,“聽話!你才多大,你到底在幹什麽!”


    小羊被說懵了,身後一隻手就接過了手機,另一隻手摸她的腦袋安撫她。


    就是這麽不巧,聶臨九今天午睡恰好就沒穿上衣,剛剛躺著蓋著薄被子還好,這麽一起身,全都露出來了。


    那邊的陸永昌已經氣昏了頭,說話都不順暢了,“你他媽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聶臨九!”


    這下真的沒得解釋了,他看到的一切都再次表明兩人的關係不是這麽簡單。


    聶臨九也沒辦法辯解,“我——”


    話也沒說完就被那邊充滿怒意的聲音打斷,“把她送過來!你他媽知不知道她是你養女!”


    “大哥,你冷靜一點……”聶臨九按著太陽穴,也有些詞窮。


    “我冷靜不了!你告訴我,是不是我想的那樣,是不是!”陸永昌暴怒的聲音再次傳來。


    小羊嚇得一句話不敢說,但又心疼被訓的聶臨九,咬牙伸出腦袋解釋,“大伯……”


    此時的陸永昌聽不進去任何一個人的解釋,他不能接受,自己當妹妹寵了這麽久的人,居然被自己兄弟摘了,那是他相差了十二歲的養女!他怎麽敢下手的!


    聶臨九在對麵看不見的地方捏了捏她的手安撫,又說:“大哥,你嚇到她了……”


    那邊的陸永昌喘著氣,恨不得穿到屏幕這邊來,“……不管她的事,我就問你,是不是我想的那樣,是你逼她的,對不對!”


    “是。”聶臨九低眉,“我喜歡她,我禽獸,我變態,我喜歡上她了……”


    那邊傳來玻璃砸碎的聲音,隨即陸永昌的聲音再次傳來,“你他媽,你不是人!”


    小羊真的要嚇哭了,伸手去夠手機,跟陸永昌解釋道:“不是、不是的,大伯,是我喜歡他,是我非要跟他在一起的,我拿離家出走威脅他,我非要他跟我在一起的……”


    陸永昌看著屏幕那頭小喘著氣,唇色蒼白的女孩,心裏一陣無力,說:“你還小不懂事,他還不懂事嗎!”


    聶臨九將人往懷裏緊了緊,鏡頭對準自己,“是我的錯……”


    陸永昌沒話可說了,感覺自己好像拆散一對有情人的封建大家長,這樣想著,他的血壓都要高了,胸口起伏緩了會,閉了閉眼,壓製著怒意說:“我明天回來。”


    “嗯。”


    這次的通話就這樣結束。


    聶臨九將她抱在懷裏,扯出一個笑容,“不怕,這不是沒事嗎,大伯疼你的。”


    小羊抬頭望他,眼睛裏含著水霧,可憐兮兮的,“怎麽辦……”


    “不會怎麽樣的,別怕。”聶臨九摸著她的腦袋安慰。


    兩人都沒說話了,各自不知道想著什麽。


    聶臨九冷不丁開口,“小羊,你還記得過年的時候,你差我的那個願望嗎?”


    小羊當然記得,“嗯。”


    “我現在想許個願望。”


    小羊抬頭,“嗯?”


    聶臨九緩緩捧住她的臉頰,臉上是莫名的平靜與執著,“我要你,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


    “不管明天會發生什麽。”


    “不管你大伯會說什麽。”


    “你都不能離開我。”


    小羊撇撇嘴,猛地直起身子抱他,看似鎮靜的他也會沒有安全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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