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遲潤見麵時小羊發現盛馳也在,並且沒想到的是,盛音也在。


    五個人見麵,在一家人流不多的咖啡店。


    小羊遠遠就看到他們三個人,遲潤坐在最邊上,中間坐著盛音,她還是那副依賴的樣子,但和以前的她相比,這個時候的她顯得很憔悴。


    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緊緊挽著遲潤的手臂。


    而遲潤也側頭在她耳邊說了什麽,應該是一些安慰的話,她臉上的緊張神情緩解了很多。


    該說什麽呢,那天“遲潤”說了那些話,她居然還能心無芥蒂得跟他在一起……


    這就是男女主拆不散的緣分嗎?小羊實在不明白。


    小羊跟墨千臨坐上座位時,發現遲潤已經給兩人點了咖啡,都是生椰拿鐵。


    遲潤看上去還是那麽紳士,似乎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給你點了拿鐵,甜的,你應該喜歡。”溫和說完這句話,他又將目光移到墨千臨身上,笑了一下,“知道她來了你肯定也會來,你應該會想跟她喝一樣的。”


    墨千臨看他一眼,對他點點頭。


    小羊心裏五味雜陳,她知道遲潤為什麽沒有等她來了自己點餐,因為他看到了平常她洗得發白的衣服和拮據的生活,即使在這個時候,也很紳士地維護了她的自尊心。


    如果是原來的梨小羊,確實是沒來過這種地方的。


    沒等她再多想一點,雙手抱胸坐在一旁的盛馳嘖了一聲,目光緊緊盯著小羊,在墨千臨不善的眼神下問:“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我給你發了那麽多信息,你就一條也不回?”


    小羊看著他,思考了兩分鍾,看了眼他身旁的盛音,說:“有話說。”


    “我要去報警了。”


    盛馳臉色一白,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嘴唇微動,雙手也緩緩放下了,但還是什麽都沒問出口。


    倒是盛音,看著小羊的目光依舊是厭惡,她譏笑:“報警?校園霸淩?你有什麽證據?”


    小羊深深看著她,心裏是很奇怪的不解,對於她這種堅持不懈的壞,她很不能理解。


    發生了那麽多事,甚至那天去救她的人裏麵也有小羊,她還是這樣嗎?


    “我有就是了。”小羊說。


    盛音又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小羊在說笑話,她又依偎在遲潤肩頭了。


    遲潤看著小羊,輕聲說:“之前的事,我替音音跟你說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病,我覺得我們也許能成為朋友,對嗎?”


    在盛音怨毒的目光下,小羊搖了搖頭,“如果你一直跟她一起,我不覺得我們能成為朋友,我不太受得了。”


    遲潤一愣,說,“嗯,音音做錯了事,會受到懲罰……我也是。”


    最後一句聲音很小,於是盛音揪著前麵那句跟他吵了起來,很突然,流著淚,歇斯底裏。


    “我會受到懲罰?你什麽意思,你是向著她嗎!”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知道嗎!”


    “你這樣對我,我都不介意了,我都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你還要我怎麽樣!”


    有精神病的是遲潤,可看起來快崩潰的,是盛音。


    遲潤臉上盈滿了無奈,看起來也很累,“是我的錯,你別鬧了,這裏不是吵架的場合,乖一點……”


    “我在鬧嗎?究竟是誰在鬧!你到底向著誰!”


    “我誰也沒向著……”


    聽著這些無營養的吵架,小羊覺得她該說的已經說了,於是朝遲潤和盛馳點點頭,拉著墨千臨起身出門。


    還沒出門,後頭就傳來猛烈的聲響,屁似乎是什麽東西被砸了。


    隨即聽到池潤疲憊極的語氣,“嗯,分手。”


    盛音整個人都氣得發抖,聲音歇斯底裏,小羊嫌吵,懶得再聽就出了門。


    推開門,外麵是熾熱的太陽,小羊歎口氣。


    總感覺池潤的愛,像是被程序設定好的……小羊想不明白。


    後麵才關上的門又被猛地推開,盛馳喘著氣,肩膀聳動。


    他問:“如果一開始, 我沒有做那些事情,更早遇見你的我,會有機會嗎?”


    小羊口袋裏是那裝滿了證據的u盤,麵前是曾經的施暴者,如果小羊沒有看錯的話,那麽他的眼裏,竟然帶了些可憐的意味。


    小羊搖頭,“不會。”


    在盛馳驀地灰敗了的臉色下,她輕聲說了一句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話。


    “更早遇見我的,也不是你。”


    ——


    一個月後。


    “我有沒有說過不要親在我脖子上!”已經是第一百零一次強調這個問題。


    課間,單方麵冷戰了兩節課的小羊,對著鏡子稍微扯下一點她的領口,眼裏含著一包淚,生氣地控訴墨千臨,她真的要氣哭了!


    大半夜鬼壓床她現在已經很習慣了,最開始還跟他說過兩次,但他可憐兮兮的,眼眶都紅了,非說想她想的不行,他又不用睡覺,在家裏實在是煎熬。


    雖然明明白天才見麵,但小羊看在他可憐極了的份上,還是放縱了他這個行為。


    可是他真的越來越過分,明知道他用靈體的時候,摸一下就留痕,還是堅持不懈喜歡親她脖子,這樣任性的結果就是,一大早起來,就能發現小羊脖子上一圈烏青,像是被謀%殺了一樣……


    這麽熱的天氣,小羊還要穿個高領的衣服,熱得一身的汗!


    課間都是同學在打鬧,墨千臨被小羊三番五次警告過不要在人前對她做親密動作,於是他隻是緊握她的手,趴在課桌上,學著前兩天小羊在路上看到的那隻小狗的神情,哄道。


    “對不起小羊,我給小羊打一下好不好?”


    “不好!”


    “那我的小羊怎麽樣才能消氣呢?”


    小羊眼中的淚還是收回去了,氣憤地看著他,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你少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已經成年了!”


    好吧,墨千臨想了一下,說:“那漂亮的梨小姐,可以請問一下你要怎麽樣才能消氣嗎?”


    梨小姐被他這語氣哽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半天沒說話。


    她咳了兩聲,在墨千臨疑惑的目光中坐直了朝四周望了望,確定這裏是個沒有人發現的死角之後,她還是欲蓋彌彰地拿了本書豎在兩人前麵。


    然後。


    狠狠親了一口他的臉。


    要說親其實不太準確,實際上是非常用力地吸了一口。


    墨千臨半張臉都扁了下去。


    沒等墨千臨更深一步的動作,小羊就起身了,捂著嘴巴偷笑。


    墨千臨盯著她的眼睛,喉結微動,臉上是寵溺的無奈。


    他臉上是一個極明顯的印子,在他白得出奇的臉上格外顯眼。


    但這還不夠,小羊還在下一節語文課上老師問問題的時候,猛地將墨千臨的手舉了起來。


    於是在萬眾矚目之下,墨千臨頂著臉上的那個印子起來回答問題。


    所有人都在看,甚至有人小聲問他是不是毀容了,臉上怎麽這麽大一塊東西。


    小羊伏在桌子上快笑岔氣了,這草莓印在臉上,確實不像一塊草莓印。


    墨千臨第一次像動物園被圈起來的猴子一樣被人觀看,他也有點不自在了。


    “不會做嗎?可以場外求助一下。”台上的語文老師還算善解人意。


    墨千臨點頭,毫不猶豫就點了小羊的名。


    小羊笑都沒收回來,差點嗆死在教室,硬著頭皮站起來,桌底下的手用力掐他,好好好,這麽幹是吧,休想她消氣了。


    小羊沒聽清語文老師的問題,厚著臉皮問了一遍,才磕磕巴巴把題目答出來。


    兩人麵上都很正常,但私底下的手糾纏著死緊。


    小羊掐他,墨千臨緊握著她。


    掉了東西的前桌正巧彎腰在撿,猝不及防看到兩人的小動作,緩緩抬頭,看見兩人一同坐下。


    他想:這難道是小情侶增進感情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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