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小羊又哭了很久,哭得都有些抽抽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平息下來,累了趴在於繡玉的肩頭。


    於母看出於繡玉有些手酸,便上前哄著去抱小羊,小羊抱著自己的洋娃娃,被她接過去,軟綿綿一團沒什麽太大的抗拒,但眼神還望著於繡玉。


    於繡玉心裏都被這小眼神萌地一顫,站在她麵前逗她。


    “寶寶,不怕哦寶寶,我是媽媽,以後你就是我的寶寶了,好不好?”


    小羊伸著小手揉了揉眼睛,一句話不說。


    於繡玉又拉來程文璟,很有耐心地教小羊認人。


    “這是爸爸,抱著你的是外婆,大家以後都會跟媽媽一樣愛寶寶,好不好?”


    “寶寶還有個哥哥,今天晚上就能看見他,哥哥也會很愛寶寶的。”


    她一個人饒有興趣地絮絮叨叨,將自己的手指塞到小羊手心裏,小羊剛開始縮著脖子揮了兩下,但她樂此不疲地塞過來,還撓小羊有點肉肉的手心。


    小羊又往後縮,都將自己一直塞到外婆懷裏了,沒地方了,才一把抓住那根搗亂的手指,不讓它撓自己的手心。


    看著時間不早了,於繡玉就抱著小羊上了程文璟回京城的車,同時打電話給家裏的阿姨將客房收拾起來,再置辦一些兩歲女童的生活用品和衣物。


    小羊已經三歲多了,但太過於營養不良,看起來跟兩歲的女童沒兩樣,甚至對比起來可能還更小。


    她除了一點嬰兒肥,身上根本沒什麽肉,更沒有普通小孩那種藕節似的胳膊,她的胳膊是細細的,看著叫人心疼。


    車上小羊很乖,於繡玉把她放在座位上,給她扣上安全帶,她有點不適應,但也隻是眼睛裏帶了點水汽,就抱著娃娃乖乖坐在座位上不動了。


    於繡玉陪她坐在後麵,一路上都在說話,跟程文璟說說,跟小羊說說。


    程文璟會回答她,小羊不會。


    兩人商量著將客房改成兒童房,要一些什麽設施,粉色還是藍色,大床還是小床。


    問小羊的意見,小羊就隻會低頭不說話。


    程文璟頻頻往後望,他其實擔心於繡玉沒問清楚,這小娃娃,是不是壓根不會講話呢?連哭起來都沒聲響的。


    他沒當著小羊的麵問,而是在下車之後,於繡玉準備帶著小羊去洗澡收拾時,拉住了於繡玉,“讓張姨帶她去吧,我有話跟你說。”


    於繡玉抱著小羊,不讚同,“她會害怕的,她就跟我熟一點。”


    程文璟無奈,“你又不會洗,你跟小臨都沒洗過幾次,別到時候還把她弄傷了,張姨比你熟練,她有分寸的。”


    於繡玉無法反駁,有些泄氣地問小羊:“寶寶,媽媽讓張姨給你洗澡好不好?媽媽在外麵等你。”


    小羊看著她,咬著粉白的嘴唇,捏著洋娃娃的手更緊了些,但依然是一句話都不說。


    於繡玉又說,“媽媽有事情,寶寶可以的對不對?沒有人會傷害寶寶,爸爸媽媽在外麵保護寶寶呢!”


    小羊還是沒說話。


    於繡玉想了想,說:“順便幫寶寶把娃娃洗一洗,娃娃髒了,它也會不開心的,好不好?”


    小羊好像鬆動了,她把手裏的洋娃娃拿起來,左看右看,好像是很髒了……


    她又看了看於繡玉,抿了抿唇。


    於繡玉就嚐試著將她遞給張姨抱,她沒哭,被張姨抱去二樓的浴室,隻是往後望了望於繡玉。


    程文璟這下終於可以說話了,他皺眉將心裏憋了一路的疑問說了出來,“你確定,小羊她沒有殘疾?不能說話或者……自閉症之類的?”


    於繡玉氣惱地打他一下,“你有病啊,沒有!我都看了體檢報告的,正常得很!隻是一點營養不良,養養就好了!”


    程文璟這才放下心來,笑一聲,舒了口氣,“我是看她膽子太小了,一直一句話都不說,我也擔心。”


    於繡玉白了他一眼,坐在沙發上吃了顆櫻桃,“唉,那孤兒院環境不好,地方小位置偏,經費看起來也不是很足,每個小孩看起來都這樣,都挺膽小的,隻不過寶寶更膽小一點,這沒什麽,正好小臨膽子太大了,天天惹禍,中和一下剛剛好。”


    聽到她這麽說,程文璟又覺得有點道理,說:“行,那到時候給孤兒院捐贈點物資,畢竟帶了小羊這麽大。”


    於繡玉讚同地點頭,又開始想給小羊取個什麽樣的名字上戶口,畢竟院長說了小羊是個奶名,到時候用這個名字上學怕有人笑她。


    程文璟帶了個眼鏡,對著字典在翻,於繡玉也在網上搜著。


    兩人還一籌莫展時,那邊阿姨就抱著包著浴巾的、濕漉漉的、懵懵的小羊下來了。


    小寶寶一樣,被包在浴巾裏,露出腦袋,腦袋上的頭發擦得半幹,還有幾根炸起來支在空氣中。臉蛋被擦得很幹淨,看起來就q彈粉嫩,一個閃閃的大眼睛怯怯地望過來。


    “哎呦喂,我的寶寶,怎麽沒穿衣服就下來啦,羞羞臉哦~”於繡玉快被她萌化了,立馬站起身走過去伸手接。


    張姨眼角都笑出了細紋,“衣服在我這裏呢,這小娃娃太乖了,自己會洗,但是洗不幹淨,我給她洗完之後包了浴巾看著水靈靈的,像個洋娃娃一樣,太可愛了,抱下來給你們看看。”


    程文璟也笑著站在一旁戳她的臉蛋,“好乖,自己會洗,真可愛,臉蛋真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要不是太瘦,看起來真不像營養不良。”


    於繡玉親她另一邊臉蛋子,親了幾個帶響的,“那是,寶寶當然可愛,養幾個月就能比所有人都漂亮,是不是?是不是寶寶?”


    小小羊被雙麵夾擊,手臂還被裹在浴巾裏動彈不得,她像一隻小蟲子一樣扭啊扭,說出了於繡玉聽到的第一句話,“娃娃、娃娃……”


    於繡玉笑得見牙不見眼,對程文璟說:“看吧,寶寶能說話,我的乖寶貝,太乖了!”


    又對小羊說:“娃娃呀還沒烘幹,等張姨烘幹了拿給寶寶,跟寶寶一起睡覺覺哦。”


    小羊聽到娃娃還安好,就不擔心了,安靜裹在浴巾裏任由新爸爸媽媽親自己戳自己。


    張姨點點頭,“估計剛洗完,我等會拿去烘幹,好了就拿給她。”


    她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兩歲了啊?看起來沒滿兩歲,長得小呢!”


    於繡玉歎口氣,“三歲啦,長得太小了,身高不高,身上也沒什麽肉,要好好養養才行。”


    “呦!”張姨著實沒想到,還以為這是快滿兩歲的小孩,看起來剛剛會走路的樣子,小小一個,比同齡人矮小了不止一星半點。


    “那確實要好好養養了,我還以為是兩歲小孩,買的裙子說不定還大了,不合身,到時候我再去買兩身。”


    於繡玉搖頭,“沒事,裙子大點也能穿,到時候我給她買,早就想買小女孩的裙子了,可惜小臨一直不肯穿。”


    張姨捂著嘴笑,“還說呢,小臨不是穿過一次嗎?”


    程文璟也笑,“因為這個你們還冷戰了兩天,雖然第二天他就忘記了,但你這個媽媽還記著,一直不理他,搞得他又哭了很久。”


    於繡玉:“誰叫他不聽媽媽的話啦!這下不用他穿了,讓寶寶穿,肯定比小男孩穿得漂亮多了!”


    兩人都笑著點頭表示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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