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天空湛藍,一片晴朗,下了幾日的雨,難得的好天氣。


    一輛樸素的馬車緩緩駛入翊城,身後一堆的東西,還有數百仆從跟著,這還是隻是明麵上的,背後還有他們自己的護衛。


    葉霖靜靜地坐在車廂內,目光透過車窗望向外麵的街道和人群,比起以前有差別,但並不算大。


    他的心情複雜而深沉,回憶起過去在這裏度過的時光,心中湧起一股感慨。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再孤單一人,因為身旁還有雲妡柔和孩子們陪伴著他。


    雲妡柔坐在葉霖身旁,她輕輕地握住葉霖的手,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給予他無盡的安慰和支持。


    “我在天翊也有暗宅,咱們先去府上安頓吧。小家夥,看什麽呢?!好玩嗎?”


    隨著馬車繼續前行,葉霖逐漸適應了周圍的環境,連帶著懷中的小璟諾也異常的活躍。


    “嗯呐,那自然可以,隻是接下來,你有何打算。我們進城的事,怕是也瞞不了多少。”


    雲妡柔抱著小璟成的手,不讓他吃手,免得流口水。


    翊城的變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新的建築、繁華的商業街以及熱鬧的人。


    盡管已經離開多年,但翊城依然保留著那份熟悉的感覺。


    街道兩旁的建築依然如舊,但葉霖卻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壓抑。


    “時逾白已經去姚家,姚先生便會明白我已經歸來,該做什麽他會明白的。若我猜的不錯,今日的望月樓定也是熱鬧非凡。”


    葉霖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翊城,心中百感交集。早在進城之前,他便早有預謀,他需要姚聞瑾的助力。


    他已經拒了聖旨,那麽便需要一個皇子的身份,但是又不能直接爆出來,連累季雲兩家。


    他需要宗室文牒證明身份,先做準備,讓姚先生拿到才是。


    其次,瀲灩漣漪兩人帶著一部分姑娘,也一起進了京,在京中收集某些想要的情報。


    今天夜裏,她們這群美人便會大放異彩,趁此機會讓城中更加熱鬧才是。


    葉易不比葉晨,他並不好色,又是一副和善樣,不會輕易暴露情緒。


    相對的就更難對付,這次他看著好似是為了美人,讓陛下下旨要雲妡柔改嫁。


    其實並不是看著雲妡柔是美人,畢竟兩人並無見過,何來感情交集?


    他能讓陛下同意,那麽定然是有原因的,葉霖猜肯定是以此來試試季雲兩家是否忠心?!


    那麽,他便要以季小公子的身份,好好的演上一出戲,借用一番輿論之力。


    葉霖透過車簾,看著酒樓在說書的說書人,眼眸一沉,他正好可以利用一二。


    半個時辰不到,他們來到了一座大宅前,這裏是原本季家在京中的老宅,但如今卻已物是人非。


    葉霖推開門,院子裏的花草凋零,一片破敗的景象讓他不禁黯然神傷。


    “沒事的,這宅子挺大的,我們收拾一下,就能住人了。”


    雲妡柔看了看一行人收拾著東西,很樂觀的笑著說道:“我還怕咱們這麽多仆從沒地方住呢?現在看著一人一間都可以呢?!”


    這次四城守將雖沒有一起歸來,但就幾個哥哥給她塞的東西,還有嫂嫂們給兩個孩子準備的物件,已經夠他們收拾的了。


    ……


    翌日,翊城可真真是熱鬧了,昨日夜裏望月樓,漣漪和瀲灩兩位姑娘一舞動京城,引得諸多風流才子駐足。


    據說昨日,韓丞小兒子為了博瀲灩姑娘一笑,直接就是一個一擲千金,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麽多錢?!


    也有人在此間渾水摸魚,那個馮修齊長子馮東,據說在望月樓眾人麵前大放厥詞,說葉易叛國通敵,數年前偷偷幫助邊樞發展‘蠍子’的勢力。


    但也確實是,不久前葉晨雖失了聖心,但說到底還有皇子身份,這段時間閉門不出,又被舅舅教訓了一頓,卻也收斂了很多。


    府上的鶯鶯燕燕,也趁機被清查了一遍,一來二去也查出了上次買回來的那群女子裏混進了‘蠍子’,但這個‘蠍子’有些特別,他的主人是葉易。


    這才有了馮東的一番之言,想來定是受了父親的示意,隻要事情鬧大,鬧得人盡皆知,不管是真是假,都不會有人在意!!


    世人要的往往不是真相,而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個熱鬧罷了。反正對於自己而言無礙,更重要的是還能踩他一腳,以示自己的高尚。


    這樣一來,葉易的儲君之位也會遭人非議,能不能坐得住還得看他如何應對?


    “我猜著,馮家隻不過是想借助輿論而已,不會真的鬧到朝堂上去。”


    葉霖望向窗外的飄忽不定的雲出神,手中的折扇輕輕搖著,似笑非笑的說著,這一點,他幾乎是可以確定。


    因為那女子就算是葉易手中的‘蠍子’,那也是葉晨著人買回來的。這傳出去,難道光彩嘛?自然不光彩,所有他就不會的。


    他會把重點放在叛國通敵,而不是‘蠍子’美人身上。


    為了製衡兩位皇子的勢力,十多年前,皇上將翊城兩萬守軍一分三,除了守護皇宮的八千禁軍,其他的一萬兩千將士被分為左右皇城護衛軍。


    左右護衛軍分別由馮陳家統率,他們久不作戰,隻能用四個字評價,不足為懼!!


    “公子說的是,想來馮家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麽找未來儲君的錯吧!?”


    時逾白不緊不慢的說著,他這溫潤如玉的氣質,好似不會有什麽人能打破他的穩重。


    “不過,公子準備何時進宮?我的新戲已經寫好了,不出半個時辰便要傳遍各大酒肆茶館了。”


    他按照葉霖的意思,依照季家小公子的名義,寫了一出皇親國戚強搶臣子之妻的戲碼,現下就等著兩位主演進京演習證實了。


    “嗬……這戲寫的就是快,就這般急著看我名揚翊城?!太不夠意思了!!”


    葉霖嘴角抽了抽,搖扇的手頓了頓,轉頭看向這位想看戲的世家公子。


    “你那是名揚翊城嘛?呃……分明就是丟臉丟遍翊城,四城中自是沒有人宣揚你的身份,但是你就不怕到時候暴露了身份,被京中人笑話嘛?”


    雲妡柔有些無語,翻看著時逾白寫的這東西,他到底怎麽笑得出來,重點是她竟然也要跟著一起?!


    什麽玩意?這詞,這……戲本,很像那種酸秀才寫的,很有特色?叫什麽來著,翻回去看了一眼《晚風記》。


    上麵的墨跡還沒幹,這本是原版的,時逾白剛寫完的,這人左手的字跡都這般好看,真是個變態。


    他剛傳到酒肆的故事,稍稍刪改了些,不過嗬……在她看來,兩個版本大差不差!!


    “放心啦,到時候我再寫一出《歸家》,到時候想怎麽寫就怎寫,就說他身受重傷,流落街頭,高燒失憶,被季家將軍所救。正逢將軍失去幼子,其夫人神誌不清,將其錯認。”


    時逾白越說越來勁,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覺得甚是好玩。這出戲還沒演完,下出戲已經在想了。


    “如此緣分,可真真是妙不可言,呃……然後,寫得再淒慘些,一路上被人咒罵,吃不好……”


    雲妡柔嘴角一抽,一臉無語的看向葉霖,瞅了一眼說得來勁的他,有點不想承認認識他。


    世人都說他是個謫仙般的人物,現在瞅著不禁覺得,他讀的書該不會都是畫本子吧!!


    “打住,打住,先把這出戲演完再說。我可不想聽你怎麽寫話本,更不想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得有多慘。”


    葉霖手中折扇一合,可不想聽他未來會被寫的多慘,還是先演完這場再說吧。


    “成呀,走吧。我現在就去最大的酒樓,找個最好的觀景地。”


    時逾白跟著起身,輕撫衣袖,一副看戲的表情,笑得比誰都開心。


    “……”


    真是不敢相信,現在的時逾白,還是當初雪地遇到的那個他?!


    雲妡柔作勢就要卸下腰上的軟鞭,氣得想要抽他,這人混熟之後還真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樣:“讓你笑,找打是吧!!”


    “啊啊啊……不是,我那不是想看看你們的絕世風采嗎?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人邊躲邊喊著快速閃出門,這個時候他跑的倒是挺快的,以前可真是沒有發現。


    “哎……幸好四城的哥哥姐姐都不在,不然我可不陪你做潑婦。”


    雲妡柔也沒有要追的意思,靜靜地看著葉霖的臉,想起什麽似得走到窗邊,吹了個口哨。


    空中一隻鷹敖飛落下來,雲妡柔將之前就寫好的信,綁在它的腳上,接著就將它放飛。


    “還好沒忘,不然要被哥哥們說死了。你也不知道提醒我?!還好我記得住。”


    她臨走時,哥哥們說了必須每隔三日來一次書信,否則就親自來京城找她。


    葉霖看著屋裏的小玩意,一時出神。昨日路上,給小璟成買的撥浪鼓,給小璟諾的小香包。


    這屋裏一件一件的小衣裳,整整齊齊的都是兩個孩子的,他覺得這裏也有一份牽掛,這份牽掛一直都會在。


    “發什麽呆,孩子們紅葉會照顧好的,今早不是剛抱過嗎?放心不下呀?你就放心吧。”


    雲妡柔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走到他身側緊握著他的手,笑容之中是獨屬於她的溫柔。


    ……


    半個時辰後,城門口上演了一出好戲,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向城門。


    馬車裏,雲妡柔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裙,妝容精致,如弱柳扶風般惹人憐愛。她微微低頭,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傳來一陣嗚咽之聲。


    而葉霖則跟在馬車後麵,他麵色蒼白,神情憔悴,一襲白衣隨風飄動,顯得有些狼狽。


    一路上,他跌跌撞撞地走著,時不時停下腳步,望著前方的馬車,發出陣陣悲戚的嚎啕大喊:“天道不公兮,公理何在呀!!”


    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悲憤,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吾與吾妻,感情深厚,豈料皇室中人,以權謀私,強搶臣子之妻出京,竟要強娶吾妻。”


    葉霖的語氣愈發激動,他用力揮舞著拳頭,眼中滿是怒火,卻又對皇權無可奈何。


    “吾兄,吾兄為守四城,四處拚殺,我卻……卻,卻要被迫改嫁,是我對不住你呀!!”雲妡柔也不甘示弱,她的哭聲愈發淒厲,讓人心生憐憫。


    這……這時逾白寫的什麽詞?這般繞口,她實在是有些記不住呀。


    隻看一遍她又不是過目不忘,雲妡柔說著說著,便記不住詞了,還是隨意發揮吧。


    “我們……我們夫妻,為了守城數日不得相見,好不容易相守,卻不得長久。”


    葉霖步伐無意識的頓了頓,回過神來又快步上前跟著,衣衫狼狽不堪,聲音也有些沙啞,似的情緒過於激動。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呀!?上天要如此薄待,我們……我們一家尚且對天翊國有功。”


    “是呀,嗚嗚……有功之臣不見朝中賞賜也就罷了,第一次見到要我一個有夫之婦改嫁的。”


    雲妡柔迅速接上,嗚咽著似乎哭得停不下來,但一字一句又極為懇切。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將這場戲演得淋漓盡致。


    他們的表演吸引了眾多路人的目光,人們紛紛駐足觀看,指指點點。


    “怎麽回事?!這人從何處來!?這又是個什麽事呀!?”


    路邊擺攤的大娘四處張望著詢問,人聲嘈雜中聽到有人應答。


    “這都不知道?!聽說,這兩人是邊境四城來的,一對年輕小夫妻。”


    “嘶……我聽說哈,四城那邊好像是剛剛打完仗,季老將軍都斷了一條胳膊,季家長子也受了重傷,那仗打的可不容易呢?!”


    “那這車後跟著的是季小公子?怎麽聽著,小夫妻好像是要分離了呢?!”


    不是聽說人家感情很好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據說,陛下下旨要人家改嫁!還是當朝儲君主動提的!!”


    “什麽?!這不是強搶民女嗎?和二皇子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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