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雲大人可是忘了尊卑有序,君臣有別的道理!!見到皇後娘娘,還不快速速行禮?!”


    小霖子一聲高喊,臉色陰沉得可怕,聲音裏帶著明顯的不滿和憤怒,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雲柏。


    他還不曾見過有人敢在他麵前放肆,還敢惹陛下心尖上的這位主,真真是離譜極了!!


    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旁人或許不見得知道他是誰,但對於雲柏來說,他當然知道這個公公是誰。


    他曾經多次與小霖子打交道,深知他是陛下身邊最得力的那個,有著不可小覷的地位和影響力。


    此刻,麵對小霖子的質問,雲柏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立刻起身來,說道:“公公這是哪裏得話,是……是臣僭越了。”


    隻見他心中有些七上八下,從椅子上下來,有些坐立不安的下跪行禮:“臣,臣給皇後娘娘請安!!”


    “父親,您的禮我可不敢受,回頭我前腳剛走,後腳怕是再也見不到阿弟了。”


    雲妡柔冷笑一聲,看著他的眼神愈發冷漠,說道:“大娘子這心機倒是深沉得很,每次都把責任推到我和弟弟身上。這又是個什麽道理?!”


    前些年,不是汙蔑姐弟倆偷薅東西,就是冷言冷語諷刺她倆毫無作為,也不見她的一兒一女有什麽出息!!


    “大姐,你不能因為他是你弟弟,就每次都偏袒他呀!!母親,父親,你們……得幫我呀?!”


    大娘子身邊的那個紫衣姑娘,嘴角猙獰著有些不滿的抱怨著,拉著大娘子的手搖晃著,撒嬌地說:“母親,你看姐姐她,分明都已經嫁出去了,還管家裏的事。”


    這姑娘便是她這繼母的親生女兒雲珺妍,一慣是家裏受寵的那一個,平日慣會讀寫酸詩哄父親開心。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跺腳,仿佛要把地麵跺出一個洞來。大娘子看著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好啦,都是自家人,哪有這樣計較的!”


    雲珺妍聽了,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服氣地說:“我哪裏做錯了?明明就是他先惹我的!”


    “哦?是嗎?不如拿出個證據,上公堂分辯個明白?!免得這個家委屈了你!!”


    雲妡柔挑眉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她的目光銳利而堅定,仿佛能看穿一切謊言和虛偽,自己的弟弟是什麽樣的,她自是清楚。


    “不說清楚,回頭又要怪我和阿弟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不是這個家的人!!”


    周紫吟睜大雙眼,拉了拉女兒的衣角,趕忙說道:“大小姐,這麽說話就不好聽了吧?都是些小孩子,自家的家務事,哪裏用得著這般言語?!”


    不得不說,她這個繼母是真的明白怎麽讓父親偏向她的,隻要涉及到臉麵,涉及到他的顏麵,父親就會不自覺得站在她這邊。


    “對,對,都是些家務事,自家人!今日,你能回家那是陛下的恩賜,我……回家了那就備些吃食,來人!!”


    雲柏拒陪著笑臉,站在兩人麵前,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和不安。他深知這些家務事一旦傳出,對他的臉麵可是大為不利。


    俗話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尤其是對於他們這樣的清流門戶來說,更是如此!


    雲妡柔麵色冷淡地說道:“不用了,我弟弟現在需要治療傷口,其他事情等大夫處理好他的傷勢後再說吧。”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冷靜,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確保弟弟得到及時的救治,而不是被外界幹擾。


    雲柏拒皺起眉頭,他知道雲妡柔說得沒錯,他歎了口氣,恭敬地對著雲妡柔,說道:“那便請娘娘移步忻竹軒吧。”


    雲妡柔點了點頭,冷笑著看著他,態度很是強硬的說道:“父親,這件事我記著了,以後我希望大娘子對我弟弟公平些,不要再偏袒任何人。否則,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說完,雲妡柔帶著弟弟離去,大娘子似乎還想說什麽,但被雲柏拒瞪了一眼後,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眼神裏滿是不甘和委屈。


    然而,麵對雲柏拒那威嚴而冷漠的目光,她最終還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母親!她怎麽就這麽回來了?!你之前不是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嫁了……就是困死宮中嗎!?”


    雲珺妍看著幾人離去的身影,嘴角微斜著表示不滿,嫉妒的眼神根本就藏不住。


    她一個衝喜的新娘子憑什麽有這麽好的待遇?就連父親也要卑躬屈膝的對她!


    “閉嘴,這話在我麵前說就算了,要是讓你父親知道了,定是要罰你的。”


    她能得雲柏拒的寵愛,那是因為她刻薄歸刻薄,但是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有數。


    雲柏拒在意的永遠都是他的麵子,現下雲妡柔做了皇後,就算皇帝不知能活多久,皇後終究是皇後!!


    欽天監定下的皇後,換句話來說,就是關乎國運的。他的這個做父親的巴結都來不及,怎麽舍得得罪!?


    忻竹軒,院中清幽淡雅,竹葉簌簌作響,遠是遠了些,卻是極為安靜的。


    “姐姐,我不疼了。姐姐還能回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


    雲昕竹臉色有些蒼白,慘兮兮的躺著,明明都是一身的傷了卻還是要先安慰姐姐,小模樣看得人心疼。


    好在大夫看過了,雲妡柔也給他上了藥,隻是他身子柔弱些,可能需要一個月才能好。


    雲昕竹像了他的父親,天生就是讀書的料,學不了武功,喜歡多讀些書。


    前些年,家中請了些教書先生,他也跟著學了不少,先生還誇他有天賦,是個文官的料。


    現下想想,或許可以讓他出去求學,安心讀上幾年書,學上幾年考取功名也是不錯,總比整日裏被家事拖累的好。


    “瞅瞅,我給你帶了什麽?你最喜歡的糯米糕,喜歡嗎?!”


    知道他喜歡城西的糯米糕,雲妡柔路過的時候,特意去買了些給他吃。


    雲昕竹挑了挑眉,挺神氣的翹起尾巴,小眼睛整個都亮晶晶的,說道:“嗯,喜歡,我好久好久都沒有吃過了。”


    隻見他捧著糕點,好似捧了個稀世珍寶似的,就是一頓嗷嗷吃,看著就老香老香了。


    雲妡柔見他精神了很多,心中的擔憂也能少上一些了,臉上也多了些輕鬆。


    隨即在他的屋裏轉了轉,屋裏幹幹淨淨的,書櫃上的書滿滿當當的,桌子上的筆墨也是鼎好的,筆墨紙硯都是極好的。


    這一點,雲妡柔不用擔心,因為她知道雲柏拒對文人的物件非常講究,身為文官之首他的能力是不用質疑的。


    也許他在家事上不見得能事事清楚,但是對兩個兒子教導卻算得上是要求嚴苛。


    “阿竹,姐姐問你,若是讓你去書院讀書,你可願意?!”


    雲妡柔隨手拿起桌上的物件把玩,轉過頭去看著弟弟,很認真的詢問他的意思。


    “我當然願意,我……我還有好些問題想問先生呢。父親太忙了,都沒空閑管我的課業!”


    說著他默默低下了頭,他的父親是忙,但真的忙得沒有時間詢問他的課業嗎?不是的,隻是不願意管他,罷了。


    他有空去大娘子屋裏陪大娘子,有空給雲珺妍帶詩詞書冊,有空給雲隱繁帶各種小耍貨,就是沒空管他罷了!!


    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人,自己和姐姐是多餘的人,姐姐一出嫁就更沒有人管他了。


    雲妡柔走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笑著對他說道:“那我去和父親說,你可以去試試東林書院,姐姐相信你可以的。”


    東林書院是整個慶城最好的書院,朝中有不少的文臣都是從那裏出來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以門第之見看待學生,想要進去讀書是要通過考試的,需要有真才實學才能進。


    當然,雲柏拒並不是東林書院出來的,他是寒門出身直接一鳴驚人上來的。


    隻能說尚未來得及進東林書院,就……就能比過那眾多學子,多年前去求教過嚴先生罷了!


    嚴先生是已經上了年紀,卻是出了名的嚴苛,整個東林,教出的學生都是個頂個的好。


    雲昕竹滿臉期待,興奮的說道:“真的嗎?姐姐,真的覺得我可以?!”


    雲妡柔拿著手中的東西,在他眼前晃一晃,問他:“阿竹,這個你能解開嗎?”


    她盯著他桌上的小玩意很久了,自剛才拿在手中就沒放下過。


    這是一個九連環,民間百姓的小耍貨,用九個圓環相連成串,以解開為勝。


    九連環以玉石為材料製成兩個互貫的圓環,“兩環互相貫為一,得其關捩,解之為二,又合而為一”[1]。


    雲昕竹微笑著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九連環上,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他輕輕地笑了一聲,語氣堅定地說道:“當然可以,我之前解開過一次,所以我相信自己能夠再次成功。”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從容和自信,仿佛對此充滿了信心。


    雲妡柔挑眉笑笑,抵著下巴思索著道:“就是這樣,帶著這個自信去,我相信你可以的。”


    此刻這個少年,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懂自己姐姐的意思。


    雲昕竹露出少年可愛的表情,應答道:“嗯!”


    “那……既然你都能解開了,那我把這個九連環帶走嘍!”


    雲妡柔一臉壞笑的看著手中的九連環,低著頭兩個手來回的搗鼓,起了帶回去的心思。


    這玩意帶給徐以墨玩玩,說不準還能難住他呢?!嗯,這樣一來,就好玩了。


    哈?什麽?雲昕竹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姐要薅走他的小耍貨幹嘛?!


    這……就挺突然的,雲昕竹愣愣的點點頭道:“好吧,反正也就是個無聊之時玩的耍貨。”


    “對了,父親他要是再為難你,就你拿著這個令牌,來宮中尋我。”


    雲妡柔有些不放心他的安危,給了他一個宮中隨意通行的牌子,囑咐他若有事情隨時都可以來找她。


    瞅著時間差不多了,她也沒有久留,想著回宮了挑些好藥材給他治傷。


    雲妡柔將他的九連環收到袖子裏,又說了幾句叫他好好養傷,自個出了門去,跟她的老父親交涉去了。


    一抬眼,就見她父親在外麵偷偷摸摸的看著,卻被小霖子擋在外麵,不得入內。


    父女兩個一前一後的走著,小霖子他們也不近不遠的跟著,特意的保持了些距離。


    “父親,我有幾句話想跟父親商量,還望父親考慮清楚再說。”


    雲妡柔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後跟著的雲柏拒說道。


    他雖說是文人,但比起雲妡柔高些,麵容堅毅,眼神深邃,身穿一襲黑色長袍,顯得十分威嚴。


    聽到女兒的話,雲柏拒微微皺眉,不知道女兒要說些什麽,問道:“何事?”


    雲妡柔緩緩的說道:“阿弟年歲也不小了,女兒想著讓他試著考一考東林書院。”


    東林書院他自然是知道的,環境清幽,多得是文人墨客,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學府。


    但是想要進入東林書院學習並不容易,嚴格的考試和選拔他自是清楚的。


    雲柏拒聽了女兒的話,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此事若能成自是好事,隻是若是他不能通過,那……”


    那豈不是叫人笑話?!堂堂一個相府公子,若是沒通過考核,那他身為文官之首的麵子往哪放?!


    雲妡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目光如同銳利的箭矢般直勾勾地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的心思看穿。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漠和不滿,輕聲說道:“父親,難道你對自己如此缺乏信心嗎?!他畢竟是你的親生兒子,可你又有多久沒有認真檢查過他的功課了呢?!”


    [1]據明代楊慎《丹鉛總錄》記載,“兩環互相貫為一,得其關捩,解之為二,又合而為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生娃係統不靠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韶殤玖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韶殤玖玖並收藏快穿之生娃係統不靠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