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姝墨起身就往外麵走去。


    陸今疏盯著淩姝墨越來越遠的背影,手上穿衣服的動作無比的迅速。


    他是個精通男紅的人,他不能確定,這衣服上的紋樣,是不是他的長兄陸今安繡的,但他能肯定,這衣服上的大朵荷花,和大殿下(淩姝驕)荷包上的花紋,絕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陸今疏回想起這件衣服的來曆, 這是他從陸府帶過來的陪嫁。


    衣服的料子很好,但繡工有些淩亂。


    陸今疏很喜歡這件衣服的版型,所以忽略了那上麵的小瑕疵,時常會穿這件衣服示人。


    假設這件衣服,真的是出自陸今安之手,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陸今安隨便拿了這塊布料練手,然後又因為看不起他,所以把這樣的半成品,塞進了他的嫁妝,借此來羞辱他。


    如果他的假設成立,那真正的陸今安和大殿下,絕對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而他如今成了陸今安,太女殿下若想把這件事究根到底,隨便找個精通刺繡之人來探查一番,真相必定會浮出水麵。


    他即便解釋自己並不會這樣的繡法,太女殿下也絕不可能相信他。


    他如今替陸今安背了鍋,已經走進了死胡同裏。


    淩姝墨這時已經快走到正門口了。


    陸今疏此刻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朝著淩姝墨的方向飛奔而去,“殿下……殿下請留步,臣侍有事情想要跟您講。”


    淩姝墨回過頭去,陸今疏直挺挺地跪在了她的腳邊,“太女殿下容稟,臣侍不是陸今安,陸今安是臣侍一母同胞的兄長,臣侍本名叫做陸今疏。


    陸今安不願意嫁給太女殿下,母親和父親都心疼他,所以強行壓著臣侍,讓臣侍代替他嫁給了殿下。”


    淩姝墨原以為,陸今疏又是來解釋他是清白的,可聽到陸今疏這一番話,她原本平靜的麵容微微開裂,透露出絲縷的震驚。


    而陸今疏仍然沒有說完,“臣侍出生之時,有個道士來了,陸家說臣侍和兄長之間,有一個人是天命災星。


    父母認定了臣侍就是那個災星,所以從我出生起,就被送到鄉下的莊子裏自生自滅。


    若不是這次要我代替兄長入東宮,他們這輩子也不會把我接回太傅府。”


    陸今疏額頭觸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殿下就是臣侍的再生母父,若非是殿下回心轉意,答應了和陸家的這門婚事,臣侍怕是早就無聲無息的死在了莊子裏。


    臣侍心中對殿下感激涕零,願意為殿下赴湯蹈火,殿下就是現在想要了臣侍的命,臣侍也甘之如飴。臣侍又怎會做出背叛殿下之事呢?”


    淩姝墨在片刻的震驚之後,臉上緩緩浮現出了笑意,她蹲下身去,親自把陸今疏給扶了起來,“你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嗎?”


    陸今疏三指向上,一臉的堅定,“臣侍對天發誓,若臣侍剛才的話,有半句虛言,臣侍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淩姝墨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然後又向下捏住了他的下巴。


    淩姝墨端詳著陸今疏那如同清風朗月的一張臉,眼底的笑意變得更加濃烈了,“陸今疏,你可真是幫了孤一個大忙。這可是欺君之罪啊,陸太傅的膽子竟然大到了這個地步,孤可真是太佩服她的勇氣了。”


    陸今疏原本僵硬著的身體,此刻徹底放鬆下來。


    謝天謝地,他這次是賭對了。


    太女殿下在知道真相後,並不打算追究他的過錯,太女殿下要用這個天大的把柄,來拿捏他的母親陸太傅。


    陸太傅以後要是在朝堂上,和太女殿下唱反調,太女殿下一封奏折參到皇帝麵前,欺君之罪就足以讓陸府上下血流成河了。


    淩姝墨輕輕牽住了陸今疏的手,她的嗓音變得格外柔和,“這次的事情,你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放心,孤一定會把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還孤的心肝一個公平的結果。”


    淩姝墨一聲“心肝”,讓陸今疏的臉頰之上浮現了一層薄紅,“殿下對臣侍真好……”


    謠言猛如虎,就算陸今疏真是冤枉的,淩姝墨為了免去外麵之人的口舌,定然會冷落,甚至直接放棄他。


    而淩姝墨剛才那句話,卻是直接給他吃了定心丸。


    畢竟,他現在可是陸太傅欺君枉上的重要憑證。


    在即將出門口之前,陸今疏又低聲的對淩姝墨耳語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淩姝墨想起陸今疏過門那日,淩姝驕送來的八個舞伎,和她明顯不正常的醉態。


    當時她還在納悶,淩姝驕送來那麽個些舞伎,不讓她進陸今疏的房裏,那可是當著眾人的麵,在打陸太傅的臉。


    淩姝驕和陸太傅無冤無仇,何必要自找沒趣,結下這個梁子。


    如今她知道了淩姝驕對陸今安的心思,那日淩姝驕異常的表現,就變得合理起來。


    淩姝墨又想到了陸今疏所說的,如今已是陸家二公子的陸今安。


    淩姝驕既然那麽的喜歡陸今安,那她這個做妹妹的,自然要幫姐姐達成心願。


    ……


    屋舍外麵的一眾賓客,都伸長了脖子等結果,他們千盼萬盼,終於看見門被從裏麵推開來。


    淩姝墨和陸今疏並肩走了出來。


    淩姝墨朝著淩姝驕拱手,“今天的事情都是一場誤會,這背後操縱設計此事的人,想要借助此事,來離間咱們姐妹之間的感情,當真是心思歹毒。”


    淩姝驕心裏長鬆了一口氣,淩姝墨能做到這麽平靜的來跟她說話,想必是見到了今安(陸今疏)的清白。


    這件事情對她的影響並不大,她心中那樣惴惴不安,完全是憂心陸今疏惹惱了淩姝墨,往後在東宮的日子不好過。


    淩姝墨向淩姝驕釋放了善意,之後又大聲的嗬斥站在周圍的仆婢,“你們這些人是沒長眼睛還是瞎了?沒看到大殿下的腿上還在滲血嗎?一個兩個的,不趕緊去請大夫,在這裏跟木頭一樣站著。既然你們長了腳卻不會用,依孤看那就全砍掉好了。”


    周圍的仆婢們這時才像是如夢初醒,一個兩個的匆忙的去找大夫。


    原本等著看好戲的白霖如今,正努力掩飾著自己眸底的不可置信。


    陸今疏的身體就算是清清白白的,但大殿下身上那個荷包做不得假,他們之間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牽扯。


    如今,太女殿下不憤怒就罷了,居然還如此親近的牽著陸今疏的手。


    他冒著天大的風險,往陸今疏酒杯裏下藥,可不是為了看到如今這個,不痛不癢的結果。


    白霖十分焦急的對淩姝墨說道,“殿下,你可千萬不要被賢君主子騙了。臣侍剛入宮的時候,在文繡院裏當過兩年的職,賢君主子衣裙上的這幾朵荷花,絕對和大殿下荷包上的花紋,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賢君主子蓄意勾引大殿下,這是在給東宮蒙羞,完全不把殿下您放在眼裏。”


    (玄幽帝國七皇子)上官序對於針織刺繡完全不感興趣,他看不出來這荷包和陸今疏的衣服是否有關係,但他的八卦之心正蠢蠢欲動。


    上官序對著淩姝墨施了一禮,“尊敬的赤沙太女殿下,我身邊的侍從如墨是個精於刺繡之人,也不用勞煩這位公子去別的地方找人了,如墨隻需要近距離看一下荷包和衣裳,就能分辨出它們是否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陸今疏看著白霖,盡管對方已經極力掩飾自己眼下的得意,但他很清楚白霖是怎樣的幸災樂禍。


    陸今疏麵上維持著得體的淺笑,心裏卻是不屑的罵了白霖好幾句“蠢貨”。


    別說經過方才屋子裏那幾句話,淩姝墨已經決心保下他了。


    就算是太女殿下真的認定了,他和大皇女殿下通奸,也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在場的眾人說他是清白的。


    如今這裏不僅有眾位皇女皇子,玄幽帝國的六皇女上官染,和七皇子上官序都在場。


    東宮今天要是在玄幽帝國使臣麵前,出了皇女和太女殿下的侍君有染,這樣天大的醜聞,淩姝墨和淩姝驕馬上就能感受到,皇帝陛下的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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