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雖然也沒有受人管教的愛好,他之所以這麽積極,是因為想要學好禮儀規矩,討得太女殿下歡心。


    裴玖笙雖然自幼服用惡毒至極的藥物,但拋開這點不論,他作為世家大族出身的貴公子,自幼接受最為嚴苛的教導,無論是詩書禮儀還是琴棋書畫,在京城眾多公子裏,也算是拔尖的。


    楓葉給江禾製定的學習計劃,從大體上是不差的,但有些細節,卻讓江禾百思不得其解。


    例如,名門公子應當謹言慎行、談吐得宜,楓葉卻讓他不要有顧忌,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有時候他話說的少了,楓葉還要提醒他,讓他的性子活潑開朗一些。


    麵對江禾的不解,楓葉是這樣作答的,“世家公子是該嫻靜淑德,但太女殿下不喜歡悶葫蘆,禮儀規矩是很重要,但讓太女殿下舒心,卻是比尋常的規矩更加重要的。”


    江禾這才沒了疑問,他靜心學習,無論是練習體態,還是背誦詩篇,都從不叫苦。


    時間如同流水般潺潺而逝。


    淩姝墨看著容貌體態,都越來越像裴玖笙的江禾,神色總是不自覺的就柔和了下來。


    看著淩姝墨開心。


    江禾也覺得開心。


    盡管他不喜歡冷色係的衣服,不喜歡素雅簡約的白玉簪子,喜歡辣菜多過於甜食,但如果太女殿下喜歡他這樣打扮,他也可以把不喜歡變成喜歡。


    江禾有些戀戀不舍的,將手中鑲滿了紅藍寶石的金釵,放回了首飾盒裏。


    有底蘊的世家貴族,大多覺得金銀是俗物,他們的穿戴打扮,追求的是外表簡約,內裏奢華。


    但他出身小門小戶,他就喜歡一眼看上去,就絢麗華貴的珠寶。


    楓葉手捧著一件翠水薄煙軟紗,走到了江禾的身後,他將輕薄到幾乎沒有任何重量的紗衣,披在了江禾肩膀上,“太女殿下現在在鬆竹殿,陪著淑君主子(司蔣之)用午膳,午後大約是要在廣明殿裏處理公務。時祈女官剛才派人來說,殿下今日太陽西斜前,會來咱們這裏。今日的晚膳不用您準備,太女殿下想聽您彈奏古琴。”


    江禾有些不安的道,“本宮未出閣前從未碰過古琴,這段時日雖說下了苦功夫,但學習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萬一彈奏不好,惹的太女殿下生氣……”


    楓葉安慰道,“太女殿下也沒說要為難你,你今天就彈奏練得最熟練的那一曲《落梅花》,肯定不會出錯的。”


    《落梅花》是裴玖笙生前最喜歡的一首曲子。但這首曲子其實很少被單獨演奏,多用於舞蹈配樂。裴玖笙當初其實更想學習《落梅花》這支舞蹈,但他的身體不好,像跳舞這樣的大幅度動作,會刺激的他病發,於是就隻能退而求其次,學了用古琴來彈奏這首舞曲。


    侍者的聲音自拐角處傳來,“貴侍主子,大廚房的飯菜已經送過來了,您要是再不用膳,就要放涼了。”


    江禾又仔細端詳了一番梳妝鏡中的自己,隨後將肩頭的紗衣小心的脫了下來。這件翠水薄煙軟紗,是太女殿下前兩日才賞給他的,他幾乎每日都要拿出來,披在身上欣賞一番,然後再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回箱子裏。


    這件衣服倒不是裴玖笙曾經穿過的。而是淩姝墨花費重金做出來,預備在今年夏天送給裴玖笙的禮物。


    隻是,後來的事讓人提起,就覺得傷懷,禮物是備好了,原本該收到這件禮物的人,卻永遠離開了。


    江禾如今是太女殿下的新寵,桌子上的例,對比正四品貴侍應有的份例,隻多不少。


    江禾的心思,卻沒有放在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午膳上,他隨便扒拉了兩口飯,就讓侍從把曲譜拿過來《落梅花》,務必要在正式給太女殿下演奏之前,再多練習幾遍。


    離典膳局給各宮主子送晚膳,還差半個鍾的點,淩姝墨來了暗香殿。


    她剛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身穿青綠色長裙,肩披翠水薄煙軟紗的江禾。


    江禾看到淩姝墨,立刻就從凳子上站起來,他抬腳就想要跑去門口迎接淩姝墨,但腳下最終隻邁了很小的一步。


    這時候的男子講究的是蓮步輕移,步子要走的又小又慢,才是世家公子該有的儀態。


    他才走出兩三步。


    淩姝墨就已經大跨步的來到了他的跟前。


    淩姝墨的視線一路下移,停在了江禾腰間掛著的荷包上麵,荷包上繡了成片的梅花林,以及漫天飛舞著的雪花和梅花瓣。


    江禾將荷包摘下來遞給淩姝墨,見淩姝墨接了,他的眼睛立刻就彎成了月牙,“楓葉說殿下肯定會喜歡這個荷包,他果然沒有騙臣侍。”


    荷包的布料是昂貴的紫羅娟,白色的雪花用的是珍珠線,豔紅的梅花用的是玫金絲,荷包的針腳細密,景色的邊框用金絲銀線勾勒而出。比起裴玖笙臨死前,送給她的那個趕工出來的荷包,江禾繡出來的這個荷包更加精致唯美,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用足了心思的。


    “殿下不是要聽曲子嗎?臣侍現在就給您彈”,江禾說著,就端坐在了古琴前麵。纖纖玉指撥動琴弦,衣袖與水綠色古箏交相輝映,很快,優美和緩的琴聲,就自江禾的指尖流淌而出。


    一曲終了。


    淩姝墨從背後抱住了江禾,她的唇輕輕貼在了江禾耳邊,卻沒有說話,而是將牙齒輕輕咬在了江禾的耳輪上。


    江禾的身子有些僵硬,下一刻,有溫熱的呼吸吹進了他的耳孔裏,他的喉間抑製不住的輕吟了一聲,“殿下,您別這樣,好癢……”


    淩姝墨當然不可能停下來,她的胸膛幾乎和江禾的後背融為一體。


    江禾費力的扯住了淩姝墨的袖子,“殿下,您還沒吃晚飯呢,臣侍今日特意給您做了鹹口的小酥肉……”


    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淩姝墨的低笑聲給截斷了,“孤知道自己腹中空空,所以現在不就正在用晚膳嗎?”


    江禾最初還沒反應過來,隨之淩姝墨貼他貼的更緊,他的臉頰終於爆紅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但很快,淩姝墨就堵住了他的唇。江禾便沒了該言語什麽的煩惱了。


    此時的天色還沒有徹底沉下來,橘紅色的殘陽灑在了窗台之上。淩姝墨半邊手臂攔住江禾的腰身,另一隻手抽出空來,解下了窗簾的係帶。深褐色的窗簾遮光效果很好,屋子裏很快陷入了死一般的漆黑。隻餘下男女歡愉的聲音時而響起,又很快消失在空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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