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江禾費力的回頭看去。


    推開門的人是時祈。


    而時祈身邊站著的那個人,則是他朝思暮想的東宮皇太女殿下。


    江禾抬手揉了揉眼睛,並不是幻覺。太女殿下真的來了。


    淩姝墨的目光看向滾落在地上的金塊。下一刻,江禾雙膝發軟,也和金塊一樣躺到了地上。


    淩姝墨幾步上前,蹲下身去。她伸手去探江禾的鼻息,好在還有氣。


    今日午膳,她是去宸佑殿用的。她才剛拿起筷子準備夾菜,陸今疏就告訴她,九福在楓葉的包裹裏,發現了裴玖笙生前所製作的梅花糕。


    淩姝墨聽完以後,飯也顧不上吃了,第一時間就趕來了暗香殿。


    淩姝墨並沒有把地上的金塊,和江禾吞金自殺聯係到一起,她很是不解,“江禾他好端端的,怎麽就暈了?時祈,你去把府上的張太醫給叫過來。”


    時祈看了一眼桌子上散落的珠釵,以及盒子裏剩下的金塊,心裏已經有了猜測,“殿下,梅貴侍剛才應該吞了好幾塊金子。”


    淩姝墨原本淡然的臉上立刻就變了色。金塊本身是沒毒的,但若是不盡快讓江禾,把肚中的金塊給催吐出來,他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等待太醫過來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淩姝墨等不及,又催促了時祈兩句。時祈無奈道,“出去請太醫的侍從,離開還不到五分之一刻,殿下再耐心等等吧。”


    然而,張太醫還沒有到,江禾就先被腹中的絞痛給疼醒了。他剛睜開眼就看見了淩姝墨的臉,十分不確定的喊了一聲“殿下”,隨後就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看著江禾萬分痛苦的慘狀,淩姝墨的眉毛簡直要皺在一起了。江禾今天要是撐不過去,真的死在了暗香殿,她大概要被如同潮水般的後悔情緒所吞噬掉。


    淩姝墨聽到了自己的心髒“砰砰”跳動的聲音。而她的耳邊,江禾再也壓抑不住的慘叫聲,似乎也更加劇烈了。淩姝墨發現自己心慌了,她的心髒很是難受。當初知道裴玖笙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她的心髒也這麽真情實意的難受過。


    門又一次被推開。


    是張太醫到了。


    張太醫在路上已經了解了,江禾是想要吞金自殺。


    由於狀況緊急,張太醫匆忙的和淩姝墨行禮後,就招呼這兩個侍從,去把江禾給倒立過來。他必須自己把腹中的金塊給吐出來,這個誰也幫不了他。


    侍從的手用力的按壓在江禾的胃部,幾乎是在同一刻,淩姝墨聽到了一聲非人的慘叫聲。


    淩姝墨猛地站了起來,疾步走到了門外。屋裏的慘叫聲仍然繼續著,淩姝墨用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實在是太慘了,她已經聽不下去了。


    江禾的催吐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他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弱。淩姝墨幾次回頭去看屋裏的場景,但始終沒有勇氣走進去。不知過了多久,江禾的嗓子已經啞到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張太醫的聲音從門裏響起,“殿下,梅貴侍胃裏的金塊已經都吐出來了。他胃裏什麽都沒有,應該是至少一天沒有進食了。金塊上麵沾染了不少血漬,梅貴侍胃部的情況如今不容樂觀,殿下現在最好先有些心理準備。”


    淩姝墨跟著張太醫走到了江禾的病床前。從江禾胃裏麵吐出來的金塊,如今全都放在桌子上。正如張太醫所說,金塊上血乎乎的一片,讓人看著直犯惡心。


    淩姝墨問道,“你說讓孤做好心理準備,江禾的胃究竟怎麽了?”


    張太醫道,“梅貴侍吞下的那些金塊,給他的胃部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他在接下來一兩年的時間裏,都隻能吃些流食來維持生命。微臣已經給他開好的藥,但這藥方也隻能保證他不至於胃出血而亡,想讓他的胃重新恢複正常的消化功能,還請殿下恕微臣無能,微臣實在是醫術不精,無法辦到。”


    江禾的精神狀態很差,但他現在是醒著的。他不去看張太醫,而是問淩姝墨,“殿下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想見到臣侍了嗎?殿下現在怎麽又來了暗香殿?臣侍是不是已經到了陰曹地府,所以開始回放生前所經曆的事情了?”


    淩姝墨坐在了床旁邊的凳子上,她輕輕握住了江禾的手,“你沒有去到陰曹地府,你現在還好生生的活在東宮裏。”


    江禾更加疑惑了,“那臣侍怎麽會看到殿下?”


    淩姝墨張了張口,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先從哪句話解釋的好。江禾還這麽年輕,下半輩子卻隻能吃流食來維持生命,這樣殘酷的現實,淩姝墨不知道,江禾該如何才能接受得了?


    淩姝墨看著江禾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說出的話音量極輕,“被你扔進渣鬥裏的那十一塊梅花糕,全都出現在了楓葉的包裹裏。是孤冤枉了你。”


    江禾我的嘴唇輕顫,他沒有說話,淚水從眼角滾落而下。


    淩姝墨伸手將她臉上的淚痕拭去,“孤已經下令讓人把楓葉杖殺了。”


    江禾彎起唇角想要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更多的眼淚從他的眼眶裏流了出來,“可是臣侍也已經被毀了,就算楓葉死了,臣侍的身體也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太女殿下,臣侍真的很怕疼,不想一輩子都受到胃病的折磨。臣侍聽聞,鴆酒能讓人沒有痛苦的死去,殿下能不能賜給臣侍一杯鴆酒?”


    淩姝墨略微提高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江禾,你別在這裏說胡話,你的身體會好起來的。張太醫沒有辦法,還有李神醫。陸賢君的腰椎曾經被人打斷過,太醫院的太醫斷言,他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但李神醫幾副膏藥下去,他的腰立刻就好了。”


    江禾的眼睛裏終於有了神采,他的聲音是掩飾不住的欣喜,“殿下不會是騙我的吧?”


    淩姝墨笑的溫柔,“孤一言九鼎,從不騙人。”


    這時,侍從將剛剛煎好的藥端了進來,江禾喝了藥,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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