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扶搖宮。


    執棋感歎道,“這個叫夕霧的小侍,還真是個挺有手段的人。”


    傅亦璟正在對鏡描眉,聽到執棋的話,不以為意道,“他的出身就擺在那裏,又隻是一個小侍的位份,你無需在意這樣的人。


    你以後有時間,還是先幫著本宮打聽打聽宸佑殿的事。


    陸賢君肚子裏的那個,現在應該有六個月了吧?他最好祈禱自己懷的是個兒子。本宮可受不了,這嫡女還沒有出世,東宮裏就先冒出來一個礙眼的庶長女。”


    執棋垂下眼簾,聲音恭敬道,“太女殿下的長女,必定是要從主子的肚子裏爬出來的,宸佑殿那位,怎麽配有那樣天大的好福氣呢?”


    傅亦璟笑了笑,“但願如此吧。”他看了一眼天色,“你讓外麵那些,等著給本宮請安的人都進來吧。”


    執棋應下。


    很快,各宮的主子們就被請了進來。走在最前頭的,是陸今疏和司蔣之。


    陸今疏正準備屈膝行禮,傅亦璟就先一步扶住了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本宮專門差人去宸佑殿,說陸賢君身子重,就不必每日來給本宮請安了。你說說你,怎麽就是不肯聽?日日都要來。”


    陸今疏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回來,“太女君主子寬容,體貼臣侍懷孕不易,臣侍卻不能不知道規矩。”


    傅亦璟唇邊的笑意更濃,他對著侍立在一旁的侍從吩咐道,“還不趕緊給陸賢君看座,他現在可是咱們整個扶搖宮裏,最金貴的人,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本宮可是沒辦法跟殿下交代了。”


    侍從往紫檀木的扶手椅上,放上柔軟的毛皮墊子,陸今疏倒沒有再接著推辭,由九福攙扶著坐了下來。


    傅亦璟淺笑著看向麵前行禮的眾人。司蔣之穿了一件色彩豔麗如朝霞的翡翠煙羅綺雲裙,麵上恭敬,眼底的神色卻是倨傲的。


    江禾的身體還沒有養好,他一張臉即便是塗了胭脂,仍然掩飾不住底子上的慘白,隻這麽彎著膝蓋站了一小會兒,身體就有些輕微的左右打擺子了,全靠身邊侍從扶著,才不至於立刻摔在地上。


    江禾身邊,薛蕪身上的衣服十分素雅,與他美的十分有攻擊性的一張臉,截然相反。他隻在剛進屋子裏的時候,抬了一次頭,傅亦璟現在看過去的時候,薛蕪低垂著頭,從頭到腳,都流露著低眉順眼的恭敬氣息。


    再往後是南院的薄荷,以及剛剛被抬舉成為小侍的夕霧。


    說實話,太女殿下後宅的男人,實在是太單薄了。等一會兒散了場,他打算親自去一趟承光閣,挑幾個看著順眼的公子,送去服侍太女殿下。


    這樣做,一來,是彰顯他作為太女君的賢惠大度。二來呢,若那些人裏有和太女殿下眼緣的,正好拉進自己的陣營。以後,有一些不方便他親自下場的醃臢事,那些人也可以衝在前麵替他打頭陣。


    傅亦璟想到這裏,再次笑意盈盈的看向陸今疏,“陸賢君,本宮真的沒有要和你客氣的意思。本宮說以後不用你每日來扶搖宮請安,就是真心希望你能休息好。你瞧瞧你,挺著這麽大個肚子,一路走到扶搖宮,可是真是太遭罪了。特別是現在入冬了,外麵的寒風吹的啊……”


    傅亦璟說到此處,目光落在陸今疏手邊放著的茶杯上,“本宮瞧著你那茶杯,怎麽不冒熱氣?是不是水涼了?”他看向陸今疏身後站著的侍從,麵上著急道,“哎呀,這有了身孕的人,可千萬不能受涼。你們這些奴才可真該打,都不知道趕緊給陸賢君換杯熱茶嗎?”


    侍從們口中告罪,連忙拿了熱茶端給陸今疏。


    陸今疏先站起來,對著傅亦璟微微屈膝行禮,才又坐下,接過嶄新的茶杯,“臣侍多謝太女君主子的關心。可臣侍也要替這屋裏的奴才跟您喊聲冤。臣侍杯子裏的水一直都是熱的,奴才們伺候的很是盡心竭力。”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金爐,笑著道,“扶搖宮的炭火燒的極為暖和,這室內的溫度和夏天似的,這杯子裏的水遇不著冷,所以才看著沒有冒白汽。”


    傅亦璟笑道,“本宮如今算是知道,太女殿下為何會封你做賢君了,你當真是配得上賢君這個封號,如此的賢良寬和,這樣的為下人們著想”,他又對著剛才請罪的幾個侍從笑道,“你們還不趕緊謝謝賢君主子?”


    一眾侍從們聽到傅亦璟的吩咐,齊齊跪地,叩謝陸今疏的仁慈。


    陸今疏並不敢就這樣接下好名聲,他站了起來,又一次對傅亦璟屈膝行禮,口中連連說道,“都是太女君主子仁慈。”


    陸今疏剛剛起身。


    傅亦璟立刻也跟著站了起來,他幾步走到了陸今疏的跟前,極其小心的扶著陸今疏坐了下去,麵上嗔怪道,“今安,你瞧瞧你,怎麽又跟本宮客氣上了呢?本宮可是聽說,太女殿下有言,你懷孕的這幾個月,在東宮裏見了殿下,是不用跪拜的。”


    傅亦璟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拍了自己的左側臉頰一下,“連殿下都不受你的禮,本宮今日卻讓你行了三次禮,這可真是罪過啊。陸賢君,你不會在心裏怪本宮吧?”


    傅亦璟過分的熱情關切,讓陸今疏渾身都覺得不自在,他想要將自己的手,從傅亦璟的手裏給抽回來,傅亦璟卻是死死的拽著他。


    陸今疏臉上本就勉強的笑容,更加的虛假,他連忙搖頭,“太女君主子如此的關心體貼臣侍的身體,臣侍感激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怪您呢?”


    傅亦璟的眼底沒有任何的溫度,麵上的笑容卻是更為的熱切,“聽賢君親口說了不怪本宮,本宮這一顆心呀,才能放下。隻是,你每日晨起來扶搖宮請安這件事……”


    看著傅亦璟臉上很是為難的樣子,執棋上前一步,接話道,“太女君主子寬厚,要免了賢君主子的請安,賢君主子守禮,堅持日日要來,二位主子都沒做錯。依奴看,不如選個折中的法子。奴記得主子的陪嫁裏麵,有一頂紫檀木打造的軟轎,轎身十分的小巧,可以一路抬到扶搖宮內門處……”


    執棋的話還沒有講完。


    傅亦璟就半道上截斷了,他一臉的歡喜對陸今疏說道,“是啊,本宮怎麽就沒想到這個法子呢?本宮這就把那頂紫檀木的轎子賞給你,以後你坐著轎子來給本宮請安。如此一來,風吹不著、雨打不著的,就能夠兩全其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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