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報上少有沒說明白的地方,連殷博瀚都隻知最近的兵馬在臨縣。


    私自調兵是為大忌,右武衛身負剿匪之責,在關中行動無礙,到底是鑽了空子。


    範成明:“末將捎帶把彌勒教的人犯交給殷相公後,本打算離開,但剛出陳倉左眼皮就一直跳……”


    其他人還在思量跳財還是跳災,孰料範成明“登”的跪下了。


    範成明苦著一張臉,承認道:“是末將寫信調兵的。”


    吳杲:“不曾告知殷相公?”


    範成明點頭複又搖頭,“沒說。”


    吳杲:“為何?”


    範成明光明正大上眼藥,“殷相公提及右武衛時,態度頗為冷淡,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道理。”


    線索是右武衛發現的,朝廷本有旨意讓其襄助,殷博瀚一腳把人踢開,獨攬功勞自然會讓人不滿。


    吳越出列,嗬斥道:“宰執位居臣首,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當尊重!”


    兩人一唱一和,先把牌坊立起來,順便小刺殷博瀚一下。


    吳杲:“為何調兵?”


    範成明垂著腦袋,“末將在城外歇腳,見押解入城的人犯成群結隊,”手在腰側比劃一下,“連這麽大的孩子都有。”


    因為是跪姿,其他人還以為殷博瀚連嬰兒都抓。


    範成明圖窮匕見,“末將不曾主政地方,但平過不少民亂,能不知道這些亂子是怎麽起來的嗎?彌勒教不是廟裏的泥胎木偶,能不趁機作亂嗎!”


    也就說,殷博瀚剛到陳倉時,範成明以管窺豹,預見到即將生出的亂子,這是何等敏銳的洞察能力。


    南衙一幹人等,猛地瞪大眼睛,難道範成明內秀,若是如此,範成達死也瞑目了。


    範成明不是自誇,他參與平定過著名的爛攤子——絳州之亂。及至於楊胤之亂的兵員主力是百姓,土匪也曾是百姓……


    一介膏粱子弟,竟會體貼百姓處境,何等迷幻。


    範成明:“末將回城找殷相公,殷相公說朝廷法度是這麽規定的。末將讀書少,不知道律法如何,勸說無法,隻能寫信求助段二。”


    吳杲:“律法如何?”


    輪到刑部腦袋發麻了,因為這涉及到大吳的律法漏洞,沒有專門的邪教罪。


    人人都知道彌勒教有造反前科,妥妥的邪教,但彼時不曾起事。


    石任作為同去陳倉的刑部官員,當事人之一,出列答道:“彌勒大乘教教義為煽動民眾的異端邪說,適用於造妖書妖言罪。”


    “諸造妖書及妖言者,絞。傳用以惑眾者,亦如之。若私有妖書,隱藏不送官者,杖一百,徒三年。”


    換言之,隻誅首惡,不牽連家屬。


    皇帝不認識小官,但其他人知道呀,合著這位也跳反了。


    彌勒教不是隻在家念經的善男信女,往後絕對是一個不穩定因素。


    以謀反定罪可以,但真拿律法框,隻有造妖書妖言罪能套上。


    這也是石任在陳倉不信服殷博瀚的緣故,因為後者除了皇命和官職,沒有其它能說服他的理由。


    石任的突然“反水”,揭開陳倉變亂中的混亂一角——內部人心不齊。


    吳杲換了一副更溫和的態度,“範卿給段卿寫信,就調來了兵?”


    按照嚴格的軍令程序,範成明不可能調動左廂軍,但兩人私交不一般,說不定段曉棠真會聽他的話。


    範成明在南衙的名聲,吳杲聽說過一些,不似能讓人敬服的。眼神落到一旁垂首站立的段曉棠身上,她是如何想的?


    此人每次麵聖,都把腦袋低下來,難道因為出身庶族底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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