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走出門去把他扶到凳子上坐下,“抱歉,可能是我惹怒了她,我看你平常很是想念她,便想讓她留下來多陪你待一陣子,卻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範大夫眼睛還是直愣愣的看著門口,緩緩說道:“這不關你的事,其實她早就讓我關了藥堂,不再去治病,但我一直沒聽,所以才會這樣子。”


    “唉~”


    他低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行醫救人是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小時候家裏都以捕魚為生,每次看見父親出去又回來傷痕累累,我便產生了這個念頭。怕父親反對我便天天去村子裏的藥堂偷學,後來還是被父親發現了。但是他並沒有責怪我,而是花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送我去當學徒。


    從那以來我便深深的喜歡上了行醫救人,並付出了一輩子去學習,去努力,以前女兒也很喜歡這件事的,但自從三年前那件事以來…”說著說著他就沉默了下去。身體也慢慢前傾,居然是趴到桌子上睡了過去。


    範大夫的額頭的死氣越來越濃,看來是沒有多少時候了。


    顧久把範大夫扶到他房間的床上,並輕輕的給他蓋上了被子,她打算出門去城裏一趟,去找回他女兒,無論如何都要把她勸回來。


    顧久正走出房間門,卻見範蘭安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她的手上還拿著用油紙包裹的許多補藥,其中一份更是一枚千年人參。


    “我父親呢?”她帶著微喘的呼吸問道。


    顧久眼睛看向範大夫睡覺的房間,“範大夫他累了,剛剛睡著。”


    “哼”,她小聲的輕哼一聲,沒說什麽。便走到顧大夫平常煎藥的地方把補藥放到陶罐裏熬煮了起來。


    顧久也難得沒有修煉,而是坐到凳子上,手倚在桌子上,托著腦袋看著天空發呆。


    範蘭安把補藥熬好,回頭看著顧久這個樣子忍不住說道:“你倒是悠閑,我之前也學了很長時間的醫,我看你除了臉色蒼白些倒是沒有看出你有其他的不適,你傷好的怎麽樣了?”


    顧久聽到這話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姿勢確實有些不妥,但這種放鬆的感覺像是回到了和小五爺爺在一起的日子,顧久並沒打算更改。


    “還沒好,範大夫說我是內傷,很嚴重,不一定能治好。”顧久姿勢不變,輕微的搖了搖頭。


    “那你……也不能一直這樣,我也學過很多年醫,不介意的話我來幫你看看。”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傳來幾聲咳嗽,範蘭安趕緊走了進去,顧久也跟上,發現是範大夫醒了。


    範蘭安把他扶起,給他順了順氣。範大夫輕輕拍了拍範蘭安的手,坐起靠在床頭上,說道:“我沒事,其實我這段時間感覺身體比以前都好了,平常那些病痛都沒有犯,你不用擔心我,你在城裏有事,就先去忙。”


    範蘭安沒有說話,而是出去把補藥端了進來,“我沒事,這次回來已經跟他們說好了,會多住幾天,他們還算比較講理。你把這個喝了,隻是一些補藥。”


    “我不用,不要浪費這些錢,你如今在別人府裏,正是需要多用錢的地方。”範蘭安沒有聽他說什麽,而是把藥直接喂到他嘴邊。


    顧久看這狀態她們是不會再吵起來了,就放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之後幾天是顧久來這裏看見範大夫最開心的日子,隻不過範蘭安堅持把藥堂關了,不讓他去采藥讓他有點苦惱。


    這天傍晚,範大夫剛喝完補藥睡著,隻見門口的籬笆外有一個男的往裏麵大聲叫喊,門口也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


    “範大夫,救命啊!我的兄弟不小心摔了一跤,腳斷了,範大夫你菩薩心腸快點來救救他!”


    範蘭安怒氣衝衝的打開門走了出去,“閉嘴,你不知道我們藥堂已經不開了嗎?城裏麵那麽多大夫,你們去城裏看吧。”


    “我們憑什麽要去城裏麵?範大夫是我們村唯一的大夫,就得過來給我治!”那個受傷的人呲牙咧嘴的說道。


    “是啊,範大夫是我們村唯一的大夫,這哪有說不開就不開的。”


    “平常看範大夫那麽慈眉善目,就算有人受傷了,沒錢給都不會介意,還給他治好,這次應該也不會見死不救吧。”


    “一定是這個女的不懷好心,故意不想範大夫給我們治。”


    “能做出那樣的事,能是什麽好人?”


    他們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更有甚者直接大聲的在籬笆外吼叫著範大夫,想把範大夫叫出來。


    範蘭安不急不徐的說道:”叫吧,隨便你們叫。我父親剛剛喝完安神的補藥睡下,你們就算叫的再大聲,我父親都不會醒來。”


    “你!欺人太甚,讓我教訓教訓你。”說罷,其中一個強壯魁梧的男的衝上來伸手便想打人。


    範蘭安站在原地沒動。一個側身就躲過大漢的拳頭,之後更是一拳打在大漢的眼窩上,把他都打趴下了。


    她抬起腳狠狠的踩在了大漢最脆弱的地方,大漢頓時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可範蘭安並沒有放開,還重重的在上麵碾了碾。隻見那個大漢白眼外翻,快要暈過去了。


    範蘭安把腳抬開,眼神狠厲的掃視一圈眾人,臉上卻依舊笑眯眯的。“還有誰想上來試一下群毆或者單挑,我都可以。”


    眾人見狀紛紛被嚇到,趕緊拖著兩個傷員離開此地,邊走還邊說,“你給我等著。”


    範蘭安見他們離去嘴角垂下,好像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身體兩側的拳頭緊緊攥起。眼睛狠厲的望著眾人離開的方向,“好,我等著,不管是武力,還是權勢。怎樣的報複?我都等著,但我一定會十倍奉還。”


    顧久晚上走出房間便見範蘭安坐在院子的凳子上,一碗一碗的往嘴裏灌酒。她看見顧久,便招手叫顧久過去。


    顧久過去坐到另一邊,範蘭安拿出另一個碗把酒給顧久倒上。


    “陪我喝一點?酒可是好東西,不管發生了有什麽事,喝完酒之後便會統統忘記,我很喜歡喝酒,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是我,我才是自由的。“她說完後,便也不管顧久喝不喝,把酒喝完又給自己重新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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