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女子開始唱著評彈,嗓音甜美,吳榮軟語,真的是讓人如聽仙樂耳暫明。


    我從錢包裏掏出一遝錢,走到舞台上,放在桌子上,朝那男子點了點頭,下了舞台,對吳桐說:“走吧。”


    外麵的太陽依舊大,吳桐帶我走了幾分鍾,來到一家盲人按摩店。


    “這是一家連鎖的按摩店,老板人特別善良,雇傭了很多盲人按摩師,收費也很公道,我平時累了就來按摩一下,可舒服了。我看你今天坐車上不斷的轉著脖子,應該是頸椎不舒服,來調理一下會好些。”吳桐很細心。


    給我按摩的是一位盲人大叔,帶著墨鏡,話不多,不過臉上洋溢著笑容。


    “老板,如果力氣大的話,你說一下,我會輕一點按。”大叔和氣的對我說。


    “沒事,你就正常按就好。”我還是第一次來盲人按摩店。


    沒想到這個精瘦的大叔,手上的力道竟然特別大,按腿的時候,我就有些受不了他的力道,腿繃的緊緊的,用力抵抗疼痛。


    “老板,放鬆一點,疼的話我就輕點。”盲人大叔笑著說。


    “沒事,這個力道剛好。”我死鴨子依舊嘴硬。


    男人,怎麽能夠輕易叫疼呢,何況還是在自己員工麵前,這員工還是個女的。


    好不容易他讓我翻身,臉朝下,趴在按摩床上,正好可以把臉放到上麵的洞子裏,我這才解放了天性,開始呲牙咧嘴起來,太他媽的疼了。


    反正沒人看到我麵目猙獰的臉,由於太疼,我不得不忍住不發聲,隻有委屈臉了。


    吳桐倒是無所謂,一開始就給按摩的大姐說要力道小一些。


    這分明是酷刑,哪裏是享受!不過男人該死的好勝心讓我覺得不能在女人麵前喊疼。


    大叔最後給我全身拍打一遍,笑著說:“老板,結束了,你真厲害,很少有人能抗的住我的力道的。”


    說來奇怪,經他這麽一折騰,渾身上下舒暢許多,連沉重的脖子,也像卸下了個沙包一樣,輕鬆多了。


    “大叔,你的技術很好。”我由衷的說。


    躺著休息了一會,我們這才離開,去下一個地方看門麵。


    沒想到吳桐帶我來的地方竟然是甘熙故居,這個地方我昨天才和薛攀他們一起吃過飯。


    “這裏的二期正在修繕,年底估計就要開街了,這裏是原來的郵電局,民國時候的建築,正好臨街,可以租下來。”吳桐指著被圍擋和青紗帳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工地說。


    “這裏處在新街口和夫子廟之間,對麵在修的是高檔住宅,能在這裏買房的人非富即貴,普通老百姓是買不起的。附近也沒有賣茶葉的,沒有人和我們競爭。”吳桐帶著我在周圍轉了轉。


    “春節前裝修好,春節後就可以營業了。這裏麵的建築都是修舊如舊的,裏麵軟裝是好施工的。”


    我也挺喜歡甘熙故居這裏的建築,如果能夠租下來,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後麵你跟進一下,提前和這裏的招商部門多溝通,原則就是臨街的門店,挨著馬路,位置醒目。”我叮囑吳桐。


    “好勒,老板。”吳桐笑著答應。


    “就暫且定下大行宮和這裏兩個地方吧,大行宮那裏盡快簽訂合同,爭取在國慶節能夠裝修好,一個月的時間,時間有點趕。”我想了一下說:“你的待遇就按照總監級別執行,你是第一個分公司總經理,不能虧待你,新店開業,你除了有績效工資外,還有一定的分紅股份,這個馬上就會拿出製度,反正一個原則,比你原來的店長收入要高上一截。”


    “謝謝老板。”吳桐高興的說。


    “明年你可以換一輛好車了。”我笑著對她說:“買輛寶馬應該不是難事。”


    回到隱廬,店長方媛正在帶著茶藝師和店員在做衛生,天氣炎熱,下午的遊客比較少,生意也清淡了。


    晚上索性提前休息,我帶著吳桐、方媛還有兩名茶藝師、兩名店員一起去吃晚飯,犒勞一下大家。


    吳桐她們一聽我要請客,紛紛表示要吃小龍蝦,說要過一下龍蝦的癮。


    這個季節的龍蝦已經過了旺季,不過大家都喜歡吃,我自然滿足。


    吳桐笑著說:“老板,今天你可要破費了,現在龍蝦可不比以前了,都是奢侈品了。”


    我大手一揮:“敞開吃,龍蝦管飽!”


    吳桐帶我們去了一家酒店,這個酒店以小龍蝦的品種眾多而聞名。


    “你們店裏有多少口味的小龍蝦,有沒有大的?”我問服務員。


    “極品的沒有了,每天都是限量供應,其他口味的都有,一共有十多種。”服務員笑著回答。


    “都什麽口味?”我翻看著菜單,準備給自己挑點能吃的菜。


    “有麻辣、香辣、十三香、冰鎮、蒜蓉、油燜、椒鹽、清蒸、芝士等等”。服務員如數家珍。


    “你們喜歡吃什麽口味?”吳桐問小店員。


    小店員年紀不大,是第一次和我吃飯,有些靦腆的說:“都行,我們不挑。”


    我對吳桐說:“不用挑了,太麻煩。”然後轉頭對服務員說:“每樣口味都上一份。”


    請員工吃飯,就要讓大家吃的開心盡興!


    服務員為難的說:“老板,你們換一個大包房吧,不然擺不下菜。”


    於是我們換了一個能坐十二人的大包房,桌子也夠大。


    我點了個青椒肉絲炒豆幹,一份素菜,就夠我自己吃了。


    足足十大盆龍蝦陸續都端上了桌子,我笑著對大家說:“咱們就隻吃龍蝦,哪種口味好吃,告訴我,我再讓服務員上。”


    大家看著滿桌的小龍蝦,不禁眉開眼笑,紛紛動起手來。


    吳桐把剝好的小龍蝦遞給我,突然又停住了:“老板你平時吃素的,小龍蝦這些你不吃的,我差點忘了。”


    上次薛攀帶我們去吃紅樓宴,吳桐和方媛她們去去了的,沒想到都一年了,吳桐還記得我的口味,真是夠細心的。


    “你們吃,我的菜一會就來。”我笑著說。


    兩個小店員開始還有些拘謹,看我說話很溫和,便漸漸的放鬆了,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方媛作為店長,還是很照顧這些茶藝師和店員的,這個長的有些像主持人曹穎的姑娘,笑起來特別甜,不斷的招呼服務員添茶倒水,把大家照顧的挺好。


    吳桐吃小龍蝦特別厲害,人家吃完小龍蝦是一片狼藉,她倒好,把蝦肉剝出來後,可以把蝦子複原,用牙簽把蝦頭和身子串起來,好像和沒吃一樣。


    她雖然當了媽媽,但是還是有些調皮,把吃完的蝦子整整齊齊的碼在盤子裏,叫來門外的服務員說:“服務員,你們的蝦子怎麽沒肉,都是空的。”


    服務員大吃一驚,拿起蝦子細細端詳,這才發現是吳桐和她開玩笑的,不禁嘖嘖稱奇,拿起手機拍照,說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麽吃蝦子。


    大家都沒有喝酒,小姑娘們又忙著吃龍蝦,氣氛有些沉悶,她是用這種方式來調節一下尷尬的氣氛。


    經她這麽一鬧,包房裏頓時熱鬧起來,大家紛紛拍照,誇讚吳桐厲害。


    我暗自點頭,有吳桐和方媛在這裏,我基本算是放心了。


    江帆近的動作很快,他帶我去了秦淮河畔,說是一個帶院子的老房子,是一個老畫家的住宅。


    “這個老畫家七十多歲了,身體不是特別好,孩子們都在國外,老伴去世後,孩子們要把他接到國外去住,這才想把房子轉手賣掉的。老畫家在這裏住了一輩子,對房子很有感情,所以對買主的要求很高,不是用錢就能買到的。”江帆近笑著對我說。


    這個院子是個獨門小院,位置有些偏僻,是在老街巷裏。


    開門的是老畫家本人,老爺子須發皆白,手持拐杖,花襯衣,背帶褲,很是洋氣。


    “小江,這就是你介紹來看房的小朋友?”


    “是的,石老,他叫江南,江南,這位是石老,大畫家。”


    “石老好!”我恭敬的遞上一盒永川秀芽,“這是我自己茶山產的綠茶,請石老品嚐一下。”


    “你是做茶的?買得青山隻種茶,峰前峰後采新芽。好,好。”石老接過茶葉,笑著說:“茶是雅禮,我就笑納了。”


    “烹煎已得前人法,蟹眼鬆風娛自嘉。石老看來也是個好茶之人呀。”我笑著說。


    “哈哈,小江,你帶來的這個小江有趣…”石老爽朗的笑著說。


    他招呼我們在院裏的石桌坐下,頭上是一個天棚,由一棵粗壯的葡萄樹的藤葉攀爬滿了,遮擋了太陽。


    桌子上有個茶壺,是一個紫砂的提梁壺,形式古樸,溫潤如玉,一看就是老的物件。


    “喝點我的熟普,去去暑氣。”石老熱情的給我們倒茶。


    “好茶,石老,這茶糯香十足,入口柔滑,滋味醇厚,是古樹老茶了。”我一入口,就知道這茶不俗。


    “哈哈,這個是我二十年前去雲南采風,結識的當地一個茶農朋友,我送了他一幅畫,他給我幾提普洱茶,如今喝完這一餅,就沒有了。我也要離開故土,去歐洲了。”


    他的言語中有些蒼涼,我不禁有些唏噓,年已古稀,卻遠離故土,這對石老來說,確實有些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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