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迷迷糊糊睡到未時末才醒,醒來時,小白貓乖乖趴在她肚子上打盹兒。


    到這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有多粗心。


    幸好小妖獸沒跑,不然,她上哪兒找去?!


    既然短時間內結不了契,那麽她隻能另想個法子先給它留個臨時標記,這樣才不怕走丟。


    隻是用什麽法子好呢?


    她身上帶了不少引蹤符籙,但是符籙的效用時間太短,兩三天就得一換,她負擔不起。


    倒是有一種叫“尋香蝶”的靈獸挺合適,隻要給它嗅嗅味道就能追蹤,然而問題是,她沒有啊,而且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捉。


    嘖,不然就隻能試試那個法子了。


    洛九其實有一件本命法寶,與生俱來。


    她也不知那法寶的來曆,好像生來就藏在她的骨血之中,後來,隨著修為的增長,那法寶的存在感也越來越強。


    心念一動,一小截紅線就從她食指指尖冒出了頭。


    洛九取下一段,將它綁在了小白貓軟糯的左爪子上,還挺別出心裁地打了個蝴蝶結。


    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洛九一本滿足,抬手輕撫過非墨的左爪,紅線便隱去了蹤影。


    悄咪咪幹了件大事,洛九並不打算讓非墨知道,至少在結契之前,不能被它知道。


    晚膳是洛九親自下的廚,小妖獸的嘴太挑,她可舍不得委屈了它。


    *


    悠閑了幾日,論道比武大會如期舉行。


    此次前來赴會的,共有一千八百九十二個正道門派,精英散修也來了不少。


    正道的中堅力量,差不多都集齊了。


    洛九這趟就隻有一個目的,在築基組比試中得個好名次,但前三就不考慮了。


    畢竟俗話都說了,槍打出頭鳥,他們清流門可經受不住風口浪尖上的日子。


    每天比個兩三場,日子過得還挺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小院不再僻靜。


    某門派的某女修今天第三次“路過”了她的小院。


    不出半刻鍾,又有兩位女修結伴“路經”了她的小院。


    明明已經將院門緊閉,洛九依然心有餘悸,那種時時刻刻都被人注目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它的小白貓非墨,也很煩躁,在窗邊的貴妃塌上來來回回不停踱步兜圈。


    洛九盤腿坐在旁邊,托腮看它繞圈。


    平日裏懶到不行的小白貓,難得這麽有活力。


    “這些女修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都閉門謝客了,還不走!”非墨回頭瞪洛九,“她們眼瞎,難道看不出來你是女的嗎?!”


    “唔,這個應該真看不出來。”洛九道,“咱們清流的掌門令有掩息之效,可掩修為,可換性別,還可改容貌,渡劫以下的修士是看不破的。”


    如今看來,掌門令對妖獸可能不起作用,否則,非墨如何能看出她是女的。


    “那你趕緊改張臉!”腦子一熱,非墨脫口而出,轉而又氣鼓鼓地極小聲嘟囔,“明明不及原來,居然還這麽招人!”


    洛九哭笑不得,沒注意它之後的那句話,回道:“改臉是來不及了,已經露過麵,再改反而引人關注。左右也就隻剩七天,忍忍就過去了。”


    非墨也知自己的要求任性了些,哼了一聲,未再抓著問題不放,“說起來,你為何要扮作男修?你身上可不止掌門令在起作用,還有個複雜的幻術。”


    “這你都能看出來?!”妖獸還真是得天獨厚啊,洛九一邊感慨一邊回,“幻術是我師父下的,待我修到分神就能自己解了。至於目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想,師父他總歸是有所考量的。”


    “就目前為止,男修的身份也確實好用,反正我無所謂,是男是女也沒什麽差別。”


    非墨嘴角一抽,心道:確實沒差,一樣招桃花,不過比起雄花,還是雌的沒那麽礙眼。


    想起還未給非墨介紹過她的師門,於是洛九順著話題,繼續道:“其實,我是女非男的事,在清流門裏也算不上秘密,林姨、啞叔,還有七師兄、八師兄都知道,六師兄在我入門前就病了,所以應該不清楚,我那兩個徒弟也是不知道的,還有羅三他們,我也沒告訴。這麽一算,除我外,加上你,一共也就五人知情……”


    早先輕而易舉就把清流門調查了個底朝天的非墨保持安靜,假裝不知。


    *


    今日出門忘了看黃曆,萬萬沒想到,進個城,還能被人給堵了。


    偏偏對方師出有名,她還不好拒絕。


    “小惜啊,你這就沒意思了,既然來了平雲宗,怎麽能不來找我呢!要不是我特意留心了眼榜單,還不知道你在這兒!可讓我好找!”


    範花枝目光灼灼地盯著洛九,熱情地給她遞了杯茶。


    “上回你不告而別,這回該給我個麵子了吧!我好盡盡地主之誼!”


    洛九確實理虧,擼了一把貓,回道:“好說。”


    聞言,範花枝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些,“小惜,既然你今天輪空,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帶你好好逛逛這平雲城,這裏我不要太熟——”


    “範道友,”洛九及時打斷道,“實不相瞞,我這趟是來接人的。”


    範花枝低落了一瞬,又滿血複活,“那也不打緊,我正好有空,陪你一起等吧。”


    聽到這話,一直沒啥存在感的瘦女修何栗栗臉色一變,扯住了範花枝。


    她倆有事要議,去了包廂外。


    “說什麽呢,師姐!你忘了下午你還有一場比試呢!”何栗栗蹙眉低聲提醒。


    “嗨,美色當前,一瓶凝神丹算什麽。”範花枝順了順秀發,不甚在意。


    此次盛會,金丹組的最高獎勵就是一瓶藥王穀出品的極品凝神丹,是件稀罕好物,但對於從小被富養的範花枝而言,吸引力確實不大。


    “不是,不是凝神丹的問題,你忘了,下午那場,你的對手可是秦師兄!”


    範花枝撇嘴道:“是他,就更不用去了,反正去了也打不過。”


    “……”何栗栗扶額,“不是,師姐,你倆前兩天還當眾嗆聲,說要好好大比一場,你今天不去,實在說不過去呀!”


    成功回想起有這麽回事兒的範花枝默了默,有點心虛,但依舊嘴硬道:“和、和他比有的是機會,也不差下午那一場,我、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反正下午不去。”


    說完,範花枝沒等何栗栗反應,就轉身推門入了內,留下何栗栗一人獨自站在門口搖頭歎息,替秦泊感到心酸。


    秦泊心悅範花枝,他們這些離得近的人,隻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來,也就當事人稀裏糊塗,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唉。”何栗栗又歎了口氣,才慢悠悠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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