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陸時晏的逼問,我雙手環胸站在遠處,目光冰冷看著蘇寧安,我很好奇她還能怎麽狡辯?


    蘇寧安慌亂解釋:“哥哥,上次過來我不小心摔碎了你和姐姐的合照,是你說沒關係的,我找不到你和姐姐的合照,就擅自做主擺放我們的合照,當時你不是說這張照片很好嘛?”


    “還有那些東西你忘記了嗎?有的是我們在國外的時候買的,還有一些是在海島上買的紀念品,都是你送給我的,難道哥哥都忘記了。”


    她的聲音很小聲,帶著一抹委屈。


    陸時晏以手扶額,似乎這才想起來弄成今天的樣子本就是他默認的。


    而我也才知道,原來一年前我提前調休,為了和他一起去海島做了很多準備。


    臨到要去的時候,他突然說有一個重要的項目需要出差。


    雖然我有些不開心,一想到他的事業為重,我就沒有在意。


    現在想起來出差的那幾天蘇寧安也沒了蹤跡,過了幾天後她回到蘇家,還特地給我帶了一份海島禮物。


    她跟家人說她去散散心,我隻當她是故意跟我對著幹沒有理會。


    直到現在才知道真相,原來陸時晏拿著我準備的所有攻略帶著蘇寧安去了海島,甚至帶了蘇寧安住了我訂的酒店,和她一起去看了我想要看的風景。


    哪怕我對他已經沒有了愛意,一想到那樣的畫麵,我隻覺得惡心至極。


    明明我什麽都吐不出來,就是覺得心裏難受得很。


    我不知道的這些年,他們究竟背著我做了多少事情!


    怪不得她要將那些東西都放在這裏,那可是她勝利的勳章,她當然要擺在最顯眼的地方來諷刺我了。


    隻不過她不知道,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到這來了。


    陸時晏揉了揉太陽穴,“你隻是我和菀菀的妹妹,以後這些東西不要再拿來,菀菀看到了會不開心。”


    看吧,男人怎麽會不知道分寸感呢?


    隻不過過去他習慣了蘇寧安對他的乖巧逢迎,那是在我身上看不到的東西,他一邊安心享受,一邊又諷刺我小題大做。


    明明他知道什麽是邊界感,隻不過他不願意這麽做罷了。


    我站在窗邊,伸手想要觸碰那一縷陽光,我隻覺得過去的自己真是太可憐了。


    為了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渣男弄成今天的田地。


    蘇寧安流著眼淚道:“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我了?我可以發誓,以後不會再介入你和姐姐之間,我要求不高,隻想要在你身邊陪著你,看著你,難道連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嗬,小要求。


    她的小要求就是過去橫在我心中的一根刺,這根刺紮得我頭破血流,沒有一天安生。


    陸時晏此刻沒有拿到十足的證據,因此看她的神情略顯冷意。


    “寧安,你今年多大了?”


    “我23了。”


    “不小了,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你不能老是跟著我,你也該有你自己的生活,我們畢竟沒有血緣關係,將來你交了男朋友,別人也會說閑話。”


    蘇寧安臉色一變,眼淚也不哭了,“所以哥哥是想要和我劃分界限了?”


    陸時晏一字一句道:“寧安,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不可否認先前我從你身上找到了一些慰藉和新鮮感,讓我忽略了你姐姐的感受,才會將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讓你姐姐下落不明,等她回來以後,我想好好跟她過日子。”


    蘇寧安立馬也不裝了,眼淚還掛在眼眶上,“那我呢?從頭到尾你對我隻是新鮮感?你就沒有一刻愛過我?”


    我從窗前轉過身看向他,其實我也很好奇,他會怎麽回答。


    陸時晏看著滿臉淚痕的蘇寧安,他沒有回答,而是看入了神,他像是透過蘇寧安看向另外一個人。


    “寧安你知道嗎,你姐姐其實是個很嬌氣的女孩子,小時候的她連這麽小的一隻毛毛蟲都會嚇哭。”


    他風馬牛不相及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想到了盛夏時節,我們在去補習的一片樹林裏,總是會莫名其妙從樹上掉下來一種毛蟲,有人稱之為“吊死鬼”。


    有一次我和陸時晏說著話,突然一條蟲從天而降落到了我的鼻子上。


    嚇得我雙腳離地,直接起飛。


    等我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像猴子一樣四肢並用攀爬在陸時晏的身上,眼淚洶湧而出,聲音都變調了。


    這件事他要是不提起,我都已經忘記了。


    蘇寧安怔怔看著他,“那又怎麽了?”


    “她怕黑,怕打雷,怕毛毛蟲,怕蛇,她暈船,可是這樣的她卻在得知地震消息後,毅然決然以偷渡的方式準備橫跨大洋來尋我,她遇上海嘯,一個人抱著浮木在海上漂了幾天,差點一條命都沒有了。”


    “從大風暴雨中過來的她沒有哭,我現在都記得她當時被我打了一巴掌的表情,是不可置信,是心寒。”


    “可那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在她身邊,所有人都在恭維你好厲害,你不怕艱難險阻來到我身邊,誰會在意她的情緒呢?她沒有哭,而你哭什麽呢?”


    蘇寧安語塞,“哥哥,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偷渡過海的事情,我和你一起回來的,就算她的護照不見了,或許是她自己忘記了呢?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寧安,這件事我沒有足夠的證據,我的印象裏十有八次你都是哭喪著一張臉,試圖用哭來解決問題,隻要你一哭我們所有人都忘記了事情的真相來安慰你,卻忽略了她才是受害者。”


    “我和你欠了她太多,我不想再傷害她了,寧安,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蘇寧安怔怔看著他,顫著聲音道:“哥哥,所以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嗎?哪怕是一瞬呢?”


    陸時晏開口一字一句道:“沒有,我愛的人隻有蘇菀,從今往後,你隻是我和她的妹妹,除此之外,我不會再和你有半分牽扯。”


    “那我們的過去呢?我們一起去海島,一起去許願池,一起在姻緣樹下拴的紅繩,你都忘了嗎?”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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