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比叡山寺雖然影響很大,但是實際上大家都是嘴巴上指責織田家,真給比叡山寺出頭的人沒幾個。


    淺井家現在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了不了幾日,淺井長政也越來越不行了,五月時被木下秀吉打退,九月出兵,再度被木下秀吉打退,近江之鷹再也沒有當初的銳利。


    淺井長政成了木下秀吉的經驗包,這讓木下秀吉在織田家的地位迅速拔高,織田信長已經有培養木下秀吉成為獨領一軍大將的想法。


    另外還有明智光秀,明智光秀在比叡山寺的問題上積極響應信長的想法,敢於第一個攻山燒寺,這對信長來說,是一把好用且鋒利的刀。


    比起保守的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這些人來說,信長更喜歡明智光秀這種為了升官而不擇手段的人才。


    這不,信長剛把明智光秀封在阪本,就繼續安排他一些事情。


    現在京畿可謂是四處亂戰。


    攝津內,池田勝正和荒木村重等人和伊勢丹興,和田惟政等人開戰,雙方在白井河源爆發合戰,和田惟政等將軍家勢力敗死,荒木村重等人大獲全勝,攻占茨木城和郡山城。


    將軍家的三淵藤英帶兵一千駐守高槻城,擋住了荒木村重和池田勝正的兵鋒。


    如今信長派遣明智光秀帶兵一千支援,將軍家一色藤長也帶兵一千入駐,城內守軍三千人。


    這下荒木村重等人便和將軍家和談退兵。


    除此之外,鬆永久秀聯手三好三人眾在河內以及大和與畠山高政,筒井順慶等人作戰。


    但是鬆永久秀一方根本就占不到便宜,攻打河內被遊佐信教擊退,攻打大和被筒井順慶打退。


    這樣的情況對於織田家來說,樂成其見。


    信長對著這些勢力根本看不上眼,他看出這些人都是在為了自己的利益才和將軍聯手,他看似被包圍,實際上,真正對織田家出手的隻有朝倉淺井,以及一揆眾。


    隻是本願寺暫時沒有參戰,長島一揆眾不敢主動出擊,近江得一揆眾已經被擊潰,不過阪本附近出現了一揆眾,這些人因為織田家火燒比叡山而不滿。


    不過這股一揆眾人數不多,信長相信明智光秀會處理好這些問題。


    信長決定是時候解決了朝倉淺井兩家的問題,然後再找長島的一揆眾算賬。


    十月的一日,信長召開茶會,這茶會隻是在茶房內舉行,受邀參加的可都是織田家的重臣。


    津田信虎,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丹羽長秀,池田恒興,河尻秀隆,瀧川一益,津田信龍,明智光秀,木下秀吉總共十人,再加上織田信長,奇妙丸,以及千宗易這個茶師,小小的房間內擠了十三個人。


    信長坐在上首的位置,奇妙丸坐在他旁邊,信虎緊挨著奇妙丸,對麵是柴田勝家,然後相對依次其他人坐下,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坐在信長對麵。


    在座的幾人中,信長,信虎,信龍,柴田勝家和瀧川一益五人身材高大,其餘幾人比較矮小,特別是木下秀吉,即便做了大將,也依然瘦小。


    像丹羽長秀身材身高都是中等,但是麵相比較秀氣,像個文人一些。


    佐久間信盛是個五短身材,有些胖,和柴田勝家一樣一臉的絡腮胡。


    明智光秀和其他人不一樣,一身整潔的衣物和烏帽子十分顯眼,在座幾位就他帶了烏帽子,這主要和他的外號“禿子”有關。


    明智光秀是月代頭發型,中間光禿禿的,十分顯眼,所以明智光秀總是帶著烏帽子遮掩一下。


    除了他一人是月代頭外,也就信長是個月代頭模樣,不過他中間有一點點發茬了。


    至於信虎和信龍都是束發,並沒有剃成月代頭。


    信虎隻是留了一層淺淺的o形胡,信龍則是八字胡。


    今天大夥出席可都是整理了一番的。


    信長看向千宗易示意他開始煮茶。


    千宗易不疾不徐開始煮茶。


    這時候信長開始說起茶道,一些附庸風雅的事情,這事可是瀧川一益和明智光秀最擅長的事情。


    信虎雖然有所涉獵,但是隻能應付一下場麵,沒有深入學習,所以有些打盹。


    奇妙丸看著眼前的信虎很困的樣子,一時間表情有些怪異,似乎名滿天下的左京亮與他看到的不是同一個人。


    實際上不止是信虎打盹,就連柴田勝家幾人聽著也是昏昏欲睡,不過還有一人咋咋呼呼,踴躍發言,那就是木下秀吉,至於丹羽長秀偶爾也能插上幾句嘴。


    信長將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裏,他看著信虎那模樣,故意問道:“信虎,你這很困嗎?”


    信虎聽到人喊他,立馬睜眼,輕咳一聲:“家主大人說的雖然是高山流水之音,但在下不過是一介武夫,在下聽這些東西真是牛嚼牡丹,太浪費了。”


    信長輕笑道:“說得好聽,我看你是晚上沒睡好吧?瞅瞅你那眼袋上的黑眼圈。”


    信虎想起晚上的事情,立馬看了一下四周,弟弟信龍一臉促狹的眼光,池田恒興,河尻秀隆也是挑了挑眉頭,其他幾人雖然正襟危坐,但是那探尋的眼光一清二楚。


    “這黑眼圈是因為在下正在考慮天下大勢才如此的,大家別亂想啊。”


    信虎稍微有些心虛的解釋,這段時間他總是和妻妾們深入切磋,確實有些疲憊了。


    信長嗤笑道:“既然你這麽勤奮,那就和大家說說,你考慮的如何?”


    信虎這下坐蠟了,托詞而已,你這人怎麽就當真了?


    其他人一看,忍不住笑出聲來。


    河尻秀隆笑道:“左京亮大人,我聽我家夫人說,最近津田夫人可是求購虎鞭呐?”


    信虎聞言,心中有些窘迫,歲月不饒人,他現在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家裏一大二小都得雨露均沾一下,短時間內有些吃不消啊。


    但是男人不能說不行,必須得嘴硬。


    “什麽虎鞭,一定是聽錯了,我可是聽說河尻大人要買鹿鞭鹿血呢。”


    “這這這…左京亮大人肯定也是聽錯了,是鹿肉,鹿肉。”


    “哈哈哈…”


    織田信長大笑,他帶著促狹的眼光問道:“可有效果?”


    信虎反問道:“怎麽,家主大人需要?”


    信長不以為意道:“好東西就要試一下。”


    柴田勝家輕咳一聲道:“在下有一個友人…”


    “友人就是柴田大人吧?”池田恒興直接拆穿道。


    “胡說,就是一個友人,友人…”


    “諸位,茶好了。”


    千宗易這邊搞好一碗茶,眾人略過剛剛的話題,看向千宗易,千宗易拿起茶碗先遞給信長先喝,信長淺嚐一口,便遞給奇妙丸,奇妙丸再遞給信虎,然後依次傳下去。


    這時候瀧川一益和明智光秀自然先站出來對這話做出評價,然後順帶著誇讚一下信長的茶碗。


    有這兩個馬屁精在,其他人都不好插話。


    信長接過茶碗還給千宗易。


    信虎道:“茶碗的價值要看誰賦予的,隻要織田家掌管天下,家主大人說這茶碗值千貫那就值千貫。”


    信長聞言笑道:“怎麽,你對我奪取天下很有信心?現在京畿內可是戰火四起,將軍家暗懷鬼胎對我織田家步步緊逼,我又燒了比叡山寺,織田家現在是舉世皆敵。”


    信虎笑道:“看起來是這樣,但實際上,對織田家造成威脅的不多。”


    瀧川一益立馬問道:“左京亮大人有什麽高見?”


    信虎輕哼一聲道:“鬆永久秀和三好三人眾聯手,背叛織田家不過是為了大和守護一事。


    家主大人接納筒井順慶,這才讓他背刺我織田家,這種人不會和我織田家死磕到底。


    至於三好三人眾和筱原長房他們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這都第幾次了,沒有一次能成事,如今還插手西國毛利家的事情。


    至於西國毛利家就不用說了,不搞定宇喜多直家他們,根本不可能插手京畿的事情。


    在這京畿威脅我織田家的是朝倉淺井,本願寺和長島的一揆眾。”


    丹羽長秀應和道:“左京亮大人說的不錯。”


    木下秀吉接話道:“家主大人,請給在下一些兵馬,在下一定滅了淺井家!”


    佐久間信盛嗤笑道:“猴子,你真是狂妄到沒邊了,還給伱一些兵馬,攻打小穀城沒有五萬大軍談何容易,你就不要大放厥詞,引人發笑了。”


    信長出聲道:“今天叫你們來,確實是商議消滅朝倉淺井的事情,我們不能給他們休養生息的機會。”


    丹羽長秀立馬問道:“家主大人打算先滅了誰家?”


    信長沒有直說,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明智光秀立馬開口道:“家主大人,現在我軍可以從琵琶湖西岸出兵,沿著永祿十五年的路線攻打越前,隻要消滅了朝倉家,淺井家必死無疑。”


    明智光秀之所以搶話,是為了掙功,大軍從琵琶湖西岸走,就要經過阪本,他明智光秀就可以借此機會謀取先鋒,立大功。


    丹羽長秀蹙眉,立刻反駁道:“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再來一次金崎慘敗嗎?這一次說不定朝倉家在敦賀有了防備!


    家主大人,在下以為應該先出兵攻打淺井家,這樣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明智光秀反駁道:“攻打淺井長政,朝倉義景就會出兵支援,這樣還是拿不下小穀城,必須把朝倉家消滅才行。”


    信虎看倆人吵的厲害,他插話道:“你們兩個的辦法一般。”


    兩人立馬看向了信虎,明智光秀一臉警惕。


    丹羽長秀問道:“左京亮大人有何見教?”


    信虎笑道:“其實我讚同丹羽大人得建議,攻打淺井家。”


    丹羽長秀一聽,眉頭一鬆,微微頷首,明智光秀滿臉警惕看著信虎。


    信虎繼續說道:“但我的方法是,我們假意重兵圍困淺井家,淺井家必然向朝倉家求援,而朝倉家必然不會坐視我們消滅淺井家。


    朝倉義景再怎麽蠢,也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


    隻要朝倉義景出兵,進入北近江,那朝倉家就死定了。


    這時候家主大人隻需要留下部分兵馬牽製淺井家,然後率領其餘兵馬與朝倉家援軍決戰,消滅這支大軍,我軍就可以一舉殺入越前!”


    奇妙丸驚歎道:“好辦法!”


    津田信龍跟著誇道:“圍點打援,此舉一石二鳥,不僅可以滅了朝倉家,還可以打擊淺井家士氣!”


    丹羽長秀也點頭道:“好主意,不愧是左京亮大人。”


    信長也露出了笑意:“信虎,看來你晚上還真的好好想了一下啊。”


    信虎一臉正色道:“那是當然,在下可是對織田家鞠躬盡瘁,毫無懈怠之心啊!”


    池田恒興笑道:“左京亮大人,我該說你什麽好呢,你都學會拍馬屁了啊。”


    信虎笑道:“沒有啊,我隻是實話實說。”


    “哈哈哈…”


    其他人跟著笑了起來。


    信長抬手道:“有件事情說一下,奇妙丸明年初就要元服了,到時候,我會帶他出陣朝倉淺井的戰事。”


    大夥聽到這話,立馬打起精神來,正襟危坐,一起看向了信長。


    奇妙丸可是歸蝶夫人的養子,法理上是嫡子,未來家主,所以大家都想知道信長會怎麽給這位少主安排班底。


    即便是信虎也得關注此事,畢竟奇妙丸是下一代家主,信虎也得為家族謀劃以後得事情。


    織田信長笑道:“奇妙丸可是歸蝶的心頭肉,對此,她跟我說不能虧待了奇妙丸,所以我想,他的初陣和我一起也不算虧待了。


    不過我也不能一直在他身邊,所以還得安排其他人,你們誰有想法?”


    木下秀吉大呼小叫道:“家主大人,猴子都聽您的。”


    信虎暗道這猴子還真是機靈。


    信長才是一家之主,這時候自然是抱緊信長的大腿,若是急於向奇妙丸效忠,那信長怎麽看?


    就算信長大人大量,現在沒計較,保不準他後來計較呢?


    信虎也明白這一點,他不疾不徐道:“奇妙丸大人在我們這裏學習不如在家主大人麵前學習。”


    這話既表了忠心,也拍了個馬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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