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信虎請森可成和阪井政尚喝酒之後,信虎就開始頻繁的宴請其他的同僚,比如村井貞勝,這位是信龍的上司,他自然也是要交好的。


    除了村井貞勝外,還有丹羽長秀,河尻秀隆,池田恒興等人。


    另外還有前田利家,佐佐成政這些,曾經和他是同僚,如今關係也不錯,自然也是要加強聯係。


    除了這些人外,也有毛利新介等人,他們與信虎之間有些親戚關係,信虎也是友好結交,這些人也樂意和信虎搭上關係。


    區區一個月內,信虎就和不少人結交,搭建關係網,動靜很大,這讓佐久間信盛,林秀貞,明智光秀等人看的心中驚懼。


    他們也是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津田信虎的關係網如此恐怖,家中上中下各級武家都和津田家有聯係!


    最為驚恐的就是林秀貞,現在他在織田家的地位很尷尬,雖然該有筆頭家老的名號和待遇,但是他沒有多少實權,家中庶務也就一個署名權。


    也就是尋常公文下發時,需要他林秀貞簽名畫押才生效。


    正因這個權力,林秀貞才沒被信虎報複,並且還和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島田秀滿等家老保持友好關係。


    可現在,他發現津田信虎的實力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他這個筆頭家老還能做幾年?他可是全指望兒孫翻身。


    可是現在津田信虎威望如此之高,他的子孫很難混啊!若是林家後繼無力,日後必然要遭津田家清算報複!


    “為何!為何家主大人不壓製津田信虎,再這樣下去,織田家還是姓織田的做主嗎?!”


    林秀貞坐不住了,他立馬叫來兒子林新二郎說道:“兒啊,快去準備禮物,為父要去拜訪佐久間大人,為父打算讓你迎娶佐久間大人的女兒。”


    林新二郎瞬間苦了臉道:“父親大人,可是佐久間大人的女兒實在是…”


    林秀貞低喝道:“住口,你這小子這時候了還想著這些?你難道還不知道津田信虎這些日子的動靜嗎?”


    林新二郎聞言,心中一沉,咬牙道:“該死的津田信虎!”


    林秀貞苦口婆心道:“為了林家,我兒便忍了吧,先娶了佐久間大人的女兒,日後再納側室便是。”


    林新二郎有些痛苦的點頭道:“孩兒知道了。”


    林秀貞立刻帶上禮品前去拜訪佐久間信盛,佐久間信盛得知林秀貞是來提親的,心中大喜,很快就同意了這樁婚事。


    除了這事之外,明智光秀這邊與美濃三人眾來往密切。


    信虎知曉這些事情,但並未在意,他們這些人不過是徒勞掙紮罷了。


    他隻是稍微一出手,就嚇得這些對手聯手自保,這足以震懾其他人,短時間內,不會有傻子招惹他了。


    這一日,信虎來到後院,阿冬正在被阿犬和阿珠教導,阿夏在一旁監督著。


    三人之中,阿夏隻是一位普通的武家之女,能教的就是一些普通人的東西,以及一手薙刀術。


    可阿犬和阿珠不一樣了,阿犬出身織田家,她所學習的是正宗的貴族禮儀,比如茶道,香道,插花等技藝。


    而阿珠自小出身於京都,學習了公家禮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現在阿冬可能會成為織田家少主的正室夫人,那自然不能是一個普通的武家女子,所以她得學會阿犬和阿珠所會的東西。


    這時候,阿犬正在教阿冬香道。


    “香本是淨化佛像之法,雖然有諸如比香和猜香等擺弄之法,但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喜愛之香。”


    阿犬優雅的捧著一個沒有杯環的瓷杯,然後緩緩的轉動半圈,她的白玉般的右手捧著杯底,左手捂住杯口,虎口處露出一點縫隙,接著湊到鼻間,輕輕一嗅。


    “嗯…上好的大明檀香…”


    “阿冬,你也試試。”


    阿冬聞言,立刻按照阿犬的囑咐開始挑選喜歡的香。


    別小看這瓷杯裏的香,這瓷杯不過十公分高,直徑也就四五公分左右,裏麵裝著三成左右的香粉,就這麽一點,就要十貫。


    至於阿犬剛剛聞的大明檀香,小小的幾十克,就要了百貫錢!


    玩香,玩的就是錢!


    除了女人玩香之外,信虎這樣的高級武士也是要用到香的。


    在一些隆重場合,以及出征作戰時,信虎就要提前沐浴焚香,這是對他人的尊重。


    之前信虎用的都是本地產的普通熏香,不怎麽值錢,現在信虎地位提高,所用的香自然越來越名貴,就像他身上的衣服,以前是本地的布衣,後麵換成了大明進口的普通絲綢,現在那用的是從大明進口的上好蜀錦蘇繡。


    就一匹蜀錦便要一百金,就這還得搶,慢了都買不到。


    一百金,足夠信虎養上一個小隊的常備,而這不過信虎在衣服上的一點小花費。


    信虎領地年入數萬貫,除了養了五百常備,以及數十名騎兵外,在衣食住行和人情往來方麵,每年都要話費近一萬多貫。


    這筆錢他還不能省,他隻有這樣做才能展示津田家的財大氣粗,震懾對手。


    日本就是這樣,不管你處在什麽地位,隻要稍微露出一點軟弱,原本溫順的下屬就會化作餓狼,緊盯著你!


    信虎也是煩得很,想要解決這樣的問題,就得盡快統一天下,指定穩定的秩序才能壓製這幫惡狼。


    信虎看著後院中其樂融融的畫麵,將心中的雜念拋諸腦後,他徑直走向幾人,看著女兒阿冬挑選喜愛的香。


    他剛走到門口,阿冬便打了噴嚏,瓷杯裏的香粉瞬間湧出,化作粉末四散飄離。


    阿犬和阿珠臉色大驚,喊道:“不好,這些香粉都混在一起了!”


    阿夏聞言,怒視阿冬道:“阿冬,你這是要氣死為娘啊!”


    阿冬根本沒理睬母親,她接著又打了幾個噴嚏,這些幾個瓷杯裏的想法徹底混在一起了。


    阿夏氣的直接起身就要動手。


    阿冬看到門口的信虎,瞬間就跳了起來,身上的寬大的小袖根本沒影響到她的行動,三兩步就躲到信虎身後了。


    “母親大人,人家不是故意的,那些香太香了,我這才忍不住打噴嚏的!”


    阿夏又氣又急道:“你還說,幾百貫全毀伱手裏了!”


    信虎連忙安撫阿夏道:“別動氣別動氣,幾百貫罷了,小事情,可別氣壞了身子。”


    阿夏瞪了信虎一眼,隨即坐下道:“夫君隻需要張口要錢就行了,計數的可是妾身,就算津田家家財萬貫,也得省著用!”


    “是是是,省著用,省著用。”


    信虎嬉皮笑臉的,沒點正形。


    阿冬跟著信虎一樣,嬉皮笑臉的,跟著信虎一起坐回屋內。


    阿犬笑著問道:“夫君這是不忙了?舍得回來看我們了?我們這人老珠黃的可比不上外麵的。”


    信虎咧嘴一笑,連忙解釋道:“哎呀,你看你說的,我信虎是那種人嗎?應酬就是這樣的,不然怎麽和別人拉近關係?


    那些女人我可沒碰的,這幾日出城,我隻是和那些女子聊聊天而已,順道問了一下最近流行的胭脂水粉,珠寶首飾。


    正好今天,我有空,你們想買什麽,我帶你們去消費!”


    阿珠眼睛一亮,隨即看了一眼阿夏,阿夏說道:“難得家主大人陪我們逛街,那今天就出去看看吧。”


    阿冬歡呼一聲,這下不用學東西了,她立馬換下小袖,換了另外一件衣服,隨後跟著信虎他們一起出去逛街。


    ……


    不破府邸,不破光政再一次前來拜訪伯父不破光治。


    不破光治見到自己的這位侄子,忍不住問道:“光政,這個月比來我家有三次了吧?你在津田家做事這麽悠閑?”


    不破光政笑著回道:“這不是家主大人看我前段時間過於勞累,所以便讓我休息一段時間。”


    不破光治輕哼一聲道:“光政,不要騙我,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你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吧。”


    不破光政並沒有被伯父拆穿的羞愧,他笑著說道:“不愧是伯父大人,小侄佩服!


    伯父大人,不知您怎麽看待織田家內現在的爭鬥?”


    不破光治聞言緊緊的盯著不破光政,看了好一會才說道:“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不破光政立馬說道:“伯父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家中的爭鬥日漸明朗,很多人都看不慣我家家主大人,這其中就有美濃的人。”


    不破光治皺眉道:“什麽意思?我不破家可從沒有針對過左京亮大人。”


    不破光政連忙解釋道:“伯父不必如此,小侄可沒說這些美濃人和伯父有什麽關係。小侄說的是明智他們。”


    不破光治自然知道此事,明智光秀被津田左京亮羞辱的事情當初鬧得沸沸揚揚,他們之間有爭鬥也很正常。


    “那和我沒什麽關係,我從不去爭這些。”


    自他歸順織田家後,就是努力做事,不摻和這些鬥爭,即便當初在齋藤家做事,不破光治也很少和美濃三人眾打壓齋藤龍興。


    不破光政笑道:“伯父大人的事,小侄自然清楚,但伯父也知道小侄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回我來拜訪伯父是家主大人的意思。”


    “左京亮大人?”


    不破光治瞬間明白了其中的意圖,沒想到津田左京亮會來招攬他。


    隻是他想到了一些事情,便搖了搖頭。


    “左京亮大人的好意,老夫心領了,光政你回去吧,告訴左京亮大人,老夫不參與這些事情。”


    不破光政以為是不破光治介懷竹中半兵衛的事情,便說道:“伯父大人,這對不破家來說是好事啊,不破家與竹中家的事情已經是陳年舊怨,伯父大人何必還因此事介懷?”


    不破光政說的事情還得說到不破家,不破氏為清和源氏之棟梁——源為義(源義朝的父親,源賴朝的爺爺)的直係後裔。


    源為義第八子義直遷居西美濃赤井郡不破莊,開始以“不破”為姓。


    不破光治時代不破氏的勢力日盛,占有西美濃約一萬石的領地,成為齋藤家排名第四的重臣;以至於光治在一些“不入流”的史書中與安藤守就、稻葉良通(稻葉一鐵)、氏家直元(氏家卜全)並列為“西美濃四人眾”。


    不破光治在美濃的居城不破城與竹中半兵衛家的菩提山城相鄰,兩家之間存在領土糾紛,互相出兵攻打過,因此有舊怨。


    賤嶽之戰後,不破光治評論道:“我在龍門山,佐佐成政在越中,前田利家戰場離脫,猴子其實勝之不武;倘若我們三人眾齊心協力,究竟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這話是竹中半兵衛之子重門告訴豐臣秀吉的,因此不排除誣告的可能。


    所以不破光政覺得不破光治是介意竹中半兵衛與津田家的關係好才拒絕的。


    不破光治眼神微微一動,隨口道:“你要這麽想就隨你吧,你回去吧。”


    不破光政無奈,隻好起身離去。


    不破光政回到津田家,本多正信等候多時他連忙問道:“如何?不破大人什麽說法?”


    不破光政連忙將不破光治與他的對話都說了一遍。


    本多正信眼光流轉,隨即笑道:“無礙無礙,看起來不破大人是不想摻和這些事。”


    不破光政有些忐忑道:“本多大人,還請您在家主大人美言幾句。”


    “好說好說,不破大人不必著急。”


    本多正信笑眯眯道。


    不破光政鬆了口氣,笑道:“那就多謝本多大人,若是本多大人有時間,在下請您去喝一杯,就琵琶屋如何?”


    本多正信笑道:“琵琶屋就算了。”


    他心中暗道:家裏一妻一妾可不好對付啊,你這是答謝我還是報複我啊?


    本多正信的側室可是信虎的養女啊!


    不破光政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連忙說道:“喔對對對,那在下請您去攝津屋吃頓便飯。”


    本多正信這才點頭道:“嗯,不破大人破費了。”


    “應該的應該的。”


    不破光政十分客氣。


    人情世故在哪都有,古今中外,不外如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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