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雨勢漸弱,逐漸有停了的趨勢。


    沿河岸邊的客棧裏,陸斬坐在窗前打坐,窗邊正對著不遠處的錦花河,夜涼如水,河水粼粼。


    一縷縷金色氣流從河中升起,源源不斷地朝著陸斬湧來。


    天地萬物皆有靈氣,金色氣流便是河中靈氣,所謂修煉,便是將天地靈氣吸收煉化,轉化成自身真炁,以真炁淬煉身體,便能不斷變強。


    實力越強者,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越快。


    陸斬周遭逐漸形成金色大繭,他一邊煉化靈氣,一邊惦記著薑凝霜等人。


    當日朝風城陷入夢境之中,薑凝霜跟盜聖都是修者,想來不會有事。可後麵兩人調查南疆王族,是否出現變故,卻不得而知。


    眼下沒收到對方消息,陸斬隱約有些擔憂。


    “簌簌~”


    就在這時,一陣清風忽然從窗外吹來,將窗子吹得輕顫。北風寒涼蕭瑟,夜色中暗香浮動,似有芍藥綻放,馥鬱又不失清雅。


    陸斬麵露喜色,將周身靈氣盡數吸收,猛地睜開眼睛,便看到緊閉的窗子被人從外麵推開。


    緊跟著,一襲紅衣身影翻窗進來,穩穩當當地落在跟前。


    紅衣如火勾勒出起伏身軀,裙擺像是石榴花般嬌豔,隨著步伐翻飛,烏黑的長發梳成淩雲髻,臉上似模似樣地戴著黑色麵巾,隻露出那雙水靈靈的杏仁眼。


    “……”


    許久未見的薑凝霜,如俠盜般破窗而入,燭火照耀在她身上,就像是半夜欺負良家少男的妖姬。


    陸斬眨了眨眼,抬頭看她,卻被胸脯阻擋了幾分視線,便站起身來,將她的麵巾拿掉:


    “你這是什麽打扮?”


    薑凝霜原本以為六月未見,陸斬見到她會忍不住親親摸摸,結果沒想到陸斬如此冷靜理智,便繃著小臉,嚴肅地道:


    “這是盜聖教給我的法子,她說行走在外,總要低調些,於是我便遮住了臉。”


    陸斬挑了挑眉,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盜聖身法奇快,她的法子對普通修者而言沒什麽用,不過看薑薑很認真的模樣,他笑著附和:


    “好好好,現在做事越來越謹慎了,進步很快嘛。別站著了,先坐下,說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怎麽連消息都不回複的……”


    雖說六個月未見,可對陸斬而言,時間似乎剛過去大半個月,時間差在這放著,他相對冷靜許多。


    不過看著薑凝霜皺著小臉,陸斬便猜到她的怨念,伸手抱了抱她,又對著朱唇親了口,道:“快說吧。”


    “……”


    薑凝霜這才笑了,眼底閃過幾絲得意跟狡黠,神色卻格外正經,雙手叉著小腰,挺直腰背,倒真成熟穩重了幾分,她道:


    “我跟盜聖白天在忙著調查,沒注意你的消息,我看到後就直接來了,想著馬上就要見到,所以就沒回複。盜聖有點事,就沒一起來……”


    “至於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倒是說來話長,你迷失在秘境六個月,外界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首先就是朝風城百姓陷入幻境之事……”


    “當時我跟盜聖便在城中,因為淩皎月跟小白尚在冰凍的緣故,我們並未在此多停,而是背著淩皎月離開了此地。”


    “……”


    陸斬聽到這話,心底鬆了口氣,大家都沒事,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他伸手倒了杯茶,詢問道:“她現在還未蘇醒?”


    薑凝霜提到此事,還有些怨氣,嘟囔道:


    “整整六個月,她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我跟盜聖覺得這不是辦法,總不能天天背著她,便在城外找了處靈泉,將她放在靈泉深處,在周圍布置陣法結界,希望靈泉能助她盡快吸收。”


    “話說回來,真不知道她是咋回事,明明你都沒事,她卻那樣,要不是還能察覺到生命波動,我甚至以為她被你弄死了……”


    “……”


    陸斬臉色一黑:“胡說什麽呢?”


    薑薑吐了吐舌頭,雙手捧起茶杯喝了口。


    陸斬若有所思,他能順利煉化吸收神火精粹,且沒有淩仙子這樣大的副作用,是因為他本身實力足夠強,占據絕對優勢。


    再加上跟淩仙子雙修,冰與火相互調和,自然水到渠成。


    淩仙子在同代之中確實是佼佼者,可跟他比卻遜色許多,冷不丁將寒冰精粹全都煉化,出現這樣的狀況,也在情理之中。


    等她將寒冰精粹吸收完畢,估摸著便會破繭成蝶,修為定然更上一層樓。


    陸斬稍微解釋幾句,詢問道:“靈泉安全嗎?”


    薑凝霜撇撇嘴:“都說了有陣法結界,再加上七秀坊法寶加成,就算是朝風城沒了,她也不會有什麽事。她倒是自在,我之前背著她跑來跑去,我都累死了……”


    陸斬聽到這話,就明白薑薑是吃醋了,他拍了拍薑薑的腰,哄道:


    “腰疼?我給你揉揉…等她蘇醒後,懲罰她在最底下,讓她也承受一下重量。”


    “!”


    薑凝霜臉色一紅,雖然六個月未見,技能或許有些生疏,但經驗還在,腦子裏立馬浮現出疊高高的姿態,她拍了拍陸斬的手,嗔怒: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這些,真是的……”


    “什麽時候了?”


    “你不是讓我們調查南疆王族的事兒嗎?我們確實調查出了一些東西……”


    陸斬一聽這話,立刻便坐直了身體,就連手都老實了,就規規矩矩放在薑薑渾圓的臀上,也不亂動。


    薑凝霜察覺到陸斬手掌的溫度,心底喜滋滋的,微微動了動屁股,朝著手掌更靠近了點,麵上卻很嚴肅:


    “南疆王族這事兒,不查不知道,真查起來,事情還真有些複雜。”


    “簡單來說,如今南疆王族分為兩個派係,一是聖女派,二是庸王派。當年庸王有望當南疆王,最終棋差一招,可他雖然沒爬上那個位子,權利卻沒少攬……”


    “特別是這些年南疆王不問政事,全都是庸王在管。偏這時候南疆聖女上任,庸王心底自然不舒坦,麵服心不服,始終在謀劃著奪權……”


    “南疆王對這事心知肚明,但放任不管,那老東西跟看破紅塵似的,就差拿個缽盂念經了,正因如此,庸王更加放肆…”


    “根據我們調查,庸王跟大周官員有所牽連。但這件事不好查,畢竟牽扯到大周朝堂,我跟盜聖都不好插手。”


    “其次,庸王麾下有個拍賣場,據說拍賣場裏有塊鎮山之寶:聖石。最近那拍賣場要舉辦拍賣會,據說會請出聖石,觀棋,伱說那聖石會不會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


    薑薑侃侃而談,將調查所得盡數告知。她沒辦法陪陸斬進入秘境,本就是十分遺憾,索性還能在其他方麵幫忙,不至於完全做個掛件。


    “!”


    陸斬眼睛一縮,嚴肅道:“此消息可當真?”


    “盜聖親自查的,應該沒什麽問題,那拍賣場叫厄隆拍賣場,就在南疆王都。除此之外,我們還查出梧桐書院的章然,不僅跟當朝聖女有勾結,其實跟庸王也有勾結……”


    “……”


    陸斬陷入沉思,當初封魔墟的線索指向梧桐書院。他以為章然死後,這條線索便斷了,沒想到居然跟庸王有關。


    章然表麵臣服聖女,實則又跟庸王來往,這老貨還是兩姓家奴。


    不管拍賣場的聖石是不是神石,都得去王都走一趟。


    至於庸王跟大周官員私下往來之事,跟陸斬關係不大,隻需將此消息告知女上司,讓女上司在汴京查查朝中官員即可。


    將正事梳理完,陸斬伸手捏了捏,道:“辛苦你們了,這些線索很重要。”


    薑凝霜被捏得身子發軟,紅著臉道:“出力最多的還是盜聖,我隻是跟著跑跑腿,要獎勵,也該獎勵盜聖……”


    陸斬點頭:“獎勵盜聖用銀子就成…看你風塵仆仆的模樣,這段時間應該沒怎麽休息吧?今晚好好休息休息,等到明日,我們接了淩仙子跟白白,一起去王都。”


    薑凝霜見陸斬動作不停,自然明白陸斬的意圖,她忙得伸手按住:


    “還不都是為了找你,這六個月連覺都沒怎麽睡…你在秘境裏頭應該也吃了不少苦,剛出來就如此猴急,你就不怕累著?”


    陸斬手腕繞到前邊,解開紅衣衣帶,邊道:“那點兒累算什麽,就算我累也不能苦著你。”


    “……”


    薑凝霜臉色一紅,急忙反駁:“誰苦了?”


    陸斬失蹤六個月,薑凝霜除了擔心就是擔心,根本沒工夫想其他的事,但現在見上麵了,一切都聊完了,陸斬撩撥兩下,她確實有點心猿意馬。


    以前沒開葷時不覺得,開葷後確實會饞,但這種事情自然不能承認,薑凝霜思來想去,還是將手撐在陸斬胸膛,假模假樣地做反抗姿態,表示自己不是那種人。


    以前三人打團時,總覺得淩皎月這種半推半就的姿態很是造作。


    可現在看來…這招式確實好用,既保證了麵子,又能痛快淋漓。


    思至此,薑凝霜怕陸斬迫不及待,忙道:“你等會…我先去洗澡,這段日子盡用真炁淨體,沒碰到水,總覺得怪怪的。”


    陸斬雖然急,但也沒那麽急,便道:“我去給你打點水。”


    ……


    修者固然能用真炁淨體,可卻無法代替水洗,陸斬早有準備。


    他從靈戒裏掏出幹淨浴桶,在客棧熱水房接了熱水,便重新回到房間。


    剛剛推門進去,便看到身姿豐腴的薑仙子,正彎腰翻找包裹,找換洗衣裳。


    紅裙飄逸柔軟,隨著她的俯身,便勾勒出纖細柔韌的腰肢,再往下便是飽滿渾圓,渾圓勾勒出驚人弧度,隔著層層衣料,似乎都能感受到動人心魄的軟彈。


    這還不算,前襟更是豐潤驚人,隨著動作輕顫。


    “!”


    陸斬眨了眨眼,將浴桶隨手放在旁邊,關門走到薑凝霜身後,情不自禁地伸手拍了拍。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薑凝霜一個激靈,連忙站起身來,臉色紅得跟蘋果似的,抱著衣服就朝著屏風後走:


    “急什麽呀?還沒洗澡呢,你等會……”


    “知道啦…”


    陸斬並不急於一時,規規矩矩地坐在桌邊,思索著尋找神石的事。


    尋找神石的時間是一年,路上耽擱大半月,秘境又耽擱六個月,再加上期間浪費的零碎時間…不管怎麽算,都有種緊迫感。


    趁著薑凝霜洗澡,陸斬掏出南疆地理誌,研究南疆王都的事。


    “簌簌~”


    衣袍落地聲傳來,陸斬翻書的動作停頓,他耳朵微微聳動。


    屏風後。


    薑凝霜脫去束縛,身上得到釋放,原本俏皮的氣質多了幾分妖媚,她站在屏風後頭,微微踮起腳尖,朝著外間打量,見陸斬正在看書,便抬腿邁進浴桶。


    嘩啦啦~


    輕微水聲傳來,陸斬原本還能專心看書,但聽著水聲難免有些躁動,腦子裏不由開始胡思亂想。


    心猿意馬沒多久,窗外忽然傳來一聲輕顫,緊跟著東邊傳來悶雷般的震動,客棧都隨之輕搖。


    “觀棋,怎麽回事?”


    屏風後傳來薑凝霜的聲音,她原以為是陸斬按捺不住,將桌子給拍碎了,可轉念想想不對勁,拍桌子哪有這陣仗?


    陸斬站起身來,打開窗戶,朝著東邊看去。


    隻看到東邊氣流升騰,如一朵蘑菇雲乍起,火光漫天黑雲翻滾。


    周遭有不少真炁波動,顯然是其他修者被驚動,正朝著那邊探查。


    陸斬目光一凝,抬手在房間布置結界後,才道:“東邊好像有東西爆炸了,我去那邊瞧瞧,你先洗著。”


    薑凝霜也好奇什麽情況,雖然著急恩愛,但也不能耽擱正事,朝風城的大小變故,他們都得注意,也許就跟神石有關,便賢惠道:


    “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很快就回來。”


    說話間,陸斬身影已經自窗口飛出,徑直朝著東方飛去。


    約莫飛出五裏地,陸斬沒有繼續靠近,而是停在山林上空,鋪展神識朝著那邊探查。


    隻看到巍峨恢宏的青鸞行宮已成廢墟一片,行宮內亂成一團,禁軍跟守備軍皆出動了,此時正在收拾廢墟。


    周遭有其他修者路過,當即被禁軍當成凶手,當場拿下。


    “姬夢璃……”


    青鸞行宮是姬夢璃的住處,此處發生爆炸,絕非偶然。


    陸斬略微思索,姬夢璃自從秘境回來後,便一直躲在行宮。他知道姬夢璃在重塑肉身,可姬夢璃的政敵並不知道,難保會使出什麽手段試探…


    這件事是南疆政鬥,陸斬並不關心,原路返回客棧。


    ……


    客棧裏麵靜悄悄的,方才出去探查的修者,也都默契回來,隻當沒看到青鸞行宮的事。


    “嘎吱~”


    陸斬飛掠至客棧三樓,推開窗子,剛進入自己結界中,原本平靜的雙眸,便倏然瞪大。


    (○o○)!


    房間燭火搖曳,薑凝霜站在黃花梨鏤雕山水屏風處,因為剛剛洗過澡的緣故,白皙的肌膚帶著層粉意,上頭朦朧著水霧。


    上身就穿著件花間鯉肚兜,布料不大,露出大半雪山,中間是鏤空款式,兩邊各繡著兩朵蓮,蓮花下邊有條鯉魚,已經被壓變形…


    下邊啥也沒有,筆直雙腿並攏…


    (⊙…⊙)


    陸斬眨了眨眼,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這陣仗換作是誰,都得懵一會。


    “!”


    薑凝霜更懵,她手裏還捏著條青絲薄紗小褲,愣愣地看著陸斬半晌,才驚呼一聲,猛地躲到屏風後頭:


    “觀棋,你…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方才聽到動靜,薑凝霜怕出事,也沒心思泡澡,便大概清洗一遍,準備穿衣服去瞧瞧。


    結果剛穿上肚兜,還沒來得及穿小褲,陸斬就回來了。


    雖說早就生米煮成熟飯,比這樣更大的陣仗,也早都發生過,但現在六個月沒見,薑凝霜有點不太習慣,臉上火辣辣的,心跳都有點加速。


    “咳……”


    陸斬不想表現得太急色,便幹咳一聲掩飾躁動,正經道:


    “那邊沒啥事,我看了兩眼就回來了…凝霜,你躲在屏風後麵幹什麽?”


    薑凝霜捏著小褲,飛速穿上,邊道:“穿衣服呀。”


    “都要睡覺了還穿什麽衣服?”


    “?”


    薑凝霜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現在穿了等會兒還要脫,但她不好意思這麽出去,思來想去,便披著件外袍走出來。


    紅色外袍飄逸輕柔,確實能遮住點,但不多,若隱若現的,反倒是更有韻味了。


    薑凝霜有點臉紅,但沒有露怯,走到陸斬跟前,嬌聲問道: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陸斬將她拉到懷裏,本能地幫她托住負擔,道:“青鸞行宮炸了。”


    “?”


    薑凝霜坐在陸斬腿上,聽到這話,眼睛倏然瞪大:“那不是南疆王族的行宮嗎?”


    陸斬在秘境清心寡欲大半月,操作有些生疏,一邊複建,一邊道:


    “嗯,一般人不會去炸行宮,因為得不償失,估摸著是聖女的政敵…不過跟咱們關聯不大,南疆越亂越好,我們正好渾水摸魚。”


    薑凝霜點了點頭,思緒發散,她跟盜聖調查時,確實發現南疆王族內鬥,眼下行宮被炸,不禁浮想聯翩。


    “嗯?”


    正頭腦風暴時,薑凝霜忽然覺得身體一空,再回神,她已經被陸斬放到軟榻旁邊的高桌上。


    小桌不大,她坐在上頭,雙臂下意識向後支撐…


    昏黃燈光下,籠罩在外的輕紗外套飄落在地,燭火映照在白皙身軀,將肌膚照得溫潤如羊脂美玉。


    陸斬站在她麵前,兩人距離極近,他稍微低低頭,便能…


    ~!


    陸斬的定力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薑凝霜下意識仰起脖頸,眼神有些蕩漾,眼看這邊即將成為案發現場,她急忙按住陸斬腦袋,道:


    “別在這……”


    陸斬本想軟硬兼施,稍微科普些知識,可轉念想想,這種事情以後可以慢慢開發,不必急於一時,便稍微彎了彎腰,雙臂穿過她的臂彎,抱著朝著大床走去。


    簾幔輕垂,薑凝霜臉蛋兒通紅,剛想說些葷話暖場,右手卻忽然摸到軟綿綿的一坨,她一愣,而後眼睛瞪了瞪,猛地推開陸斬:


    “?!!!什麽東西?”


    “?”


    陸斬一怔,急忙朝著旁邊看去,便看到在軟綿綿的錦被下,一隻毛茸茸的狐狸,正睡得深沉。


    薑凝霜的手,正按在狐狸腦袋上,頗有種手足無措的震驚。


    陸斬嘴角抽搐:“那個……”


    “……”


    薑凝霜嚇了一跳,當看到是隻狐狸時,她有些驚魂未定,不等陸斬說完,便哭喪著臉道:


    “小白不是跟淩皎月凍一起了嗎,我出現幻覺了?不對…這不是小白…這又是哪隻狐狸精?怎麽連半點兒氣息都沒有?我都沒察覺到……”


    但凡這狐狸有點氣兒,她都不可能察覺不到。


    一想到差點在狐狸精麵前上演大戲,薑凝霜便羞惱得不行。


    “!”


    陸斬暗罵自己大意,光顧著小別勝新婚,都忘記塗山世玉的事了,眼下箭在弦上,便簡短解釋道:


    “這是青丘帝姬,因為受傷,所以陷入沉睡…我把她抱到外麵去……”


    薑凝霜本想好好質問幾句,可看到陸斬汗都流出來了,也怕憋著他,便道:


    “她的事情回頭再說,要不…咱們去外麵吧?”


    “嗯?”


    “你等一下……”薑凝霜抿了抿唇,像是下定某種決心。


    她尚在汴京時,便跟師姐取過經,為此專門練過柔韌度,知道這方麵的技巧。


    隻是淩皎月一直跟著,她不好意思施展。跟陸斬單獨相處時,她也不好意思表現得太主動,眼下既然床上沒位置,也算是天賜良機…


    薑凝霜鼓起勇氣,想實驗一下自己練習的成果。


    思至此,薑凝霜赤著腳下床,將簾幔拉起來,避免裏麵那隻狐狸醒來,她甚至在床邊撒了點藥,讓塗山世玉睡得更加香甜。


    然後在陸斬注視下,她踮著腳尖走到牆邊,雙臂撐在牆上,身軀微微前傾,慢吞吞地擺出個靠牆瑜伽姿勢,回頭道:


    “愣著幹什麽呀?”


    “!!”


    陸斬定力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原本的鎮定神色消失不見,有些迫不及待。


    他身形如風,幾乎是轉瞬即至,隻在原地留下半道殘影。


    “你跟誰學的?”陸斬又問道。


    薑凝霜本不想說,可又怕陸斬想歪,便如實相告:


    “我師姐說,某些練功姿勢,很能助興…這還是我在汴京時學的,隻不過之前不好意思展示,你可別告訴淩皎月……嗯,這個架勢,沒錯吧?”


    “!”


    陸斬知道在汴京時,薑薑偷偷摸摸準備了很多花樣,甚至買了點小衣服,就是為了把他拿下。


    眼下切實體會到,他由衷感歎:“不錯…再接再厲……”


    ……


    另一側。


    暴雨已經停歇,天空中烏雲散去,含羞帶怯地露出半個月亮。


    兩道人影踏月而來,身姿飄渺似仙。


    大司主紫衣如星河倒映,清貴又不失優雅,如閑庭信步般虛空行走。相較於在宮中端著架子,此時她氣質多了幾分桀驁,甚至還帶著點玩世不恭。


    盜聖不緊不慢跟在身後,有意無意之間,便稍微慢些步子。


    “大壯,你這速度怎麽能成盜聖?若是有人想抓你,豈不是隨手就能抓到?你的身法哪裏去了?”


    大司主發現盜聖速度很慢,不由發出質疑。


    “……”


    盜聖自然是故意的,她知道薑凝霜去找陸斬了,人家小別勝新婚,晚上會發生啥,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她是不太願意去打擾的,這才故意慢了點步子。


    不過這話不能說出來,因為說出來也沒用,甚至會遭到閨蜜的無情嘲笑,盜聖便道:


    “最近事兒多,我辛苦得要死,不想再耗費真炁。陸斬又跑不掉,你這麽趕做什麽?”


    大司主看了她兩眼,沒說話,隻是伸手拽住盜聖手臂。


    下一刻,盜聖隻覺得眼前風景錯亂,耳畔風聲呼嘯,幾乎是十幾個呼吸間,她們便來到朝風城中心。


    “轟隆隆——”


    不等盜聖站穩,劇烈轟鳴從東方傳來,天際升起蘑菇雲,像是有什麽東西爆炸。


    盜聖連忙感知一番,便察覺到是青鸞行宮爆炸了,眼皮子不由一跳,看向旁邊麵不改色的閨蜜:“你幹的?”


    大司主邊朝著錦花河畔前行,邊道:“我有那麽缺德?”


    ?


    你沒有嗎?


    盜聖望著閨蜜背影,如鯁在喉。


    大司主察覺到盜聖動靜,不由停下腳步,道:


    “你想什麽呢?我隻是在天地爐中動了點手腳,沒做其他的,爆炸跟我沒關係。青鸞行宮裏的丫鬟都是普通人,本宮不會因為想看樂子,就將她們的命給炸了。”


    盜聖倒不懷疑這話,魏晉瑤雖然被許多人恨著,但她確實不濫殺無辜,還是有自己底線的。


    雖然有時候避免不了血流成河,至少她本人不樂於做這種事。


    “那估摸著是他們內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盜聖道。


    大司主頭也不回道:“有什麽好看的?萬一被人發現,你不怕懷疑到我們頭上,然後影響兩國邦交?”


    “……”


    盜聖啞口無言,見閨蜜一門心思想見陸斬,她也沒辦法阻攔,隻能硬著頭皮跟上,隻求別打擾陸斬好事,她還指望著陸斬多給她申請經費呢。


    陸斬就住在錦花河畔的客棧,不多時,兩人就落在客棧屋頂。


    大司主微微皺眉,感應到周圍結界,道:“周圍居然還布置了結界,看來他還是很警惕的,估摸著是在挑燈夜戰,修煉或者讀書什麽的……”


    大司主說著,手掌心便浮現出一團幽火。


    盜聖一把按住她的手,低聲道:“你想做什麽?”


    大司主甩開手,理所當然道:“來都來了,當然是聽聽他在做什麽…你別輕舉妄動,我自己聽聽就行。”


    “……”


    盜聖也沒打算偷聽,按照陸斬的實力,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到時多尷尬。


    雖然盜聖有獨特的偷聽技巧,但現在陸斬越來越強,她不想冒險。


    大司主不擔心這個,手掌的幽火微微攢動,她輕聲道:


    “這小子實力又進步了,結界如此強,還好本宮也更進一步,否則還真不敢偷聽……”


    大司主輕聲細語,默默地調動真炁,最終將結界打開一個缺口,她耳朵微微聳動,便聽到幾聲細語傳來:


    “你這樣累不累?累的話去桌子上。”


    “沒事…我雙手撐著牆…而且我也是修者,又不是弱女子,你不用擔心我……”


    “啪~”


    “……”


    緊跟著便傳來女子婉轉嬌媚的嗓音。


    “!”


    大司主臉色古怪,她耳朵又動了動,將聲音聽得更仔細了,這回不僅有對話聲,還有哭哭啼啼的求饒聲。


    這小子看著身板兒消瘦,沒想到這麽中用…


    大司主活了數千年都沒經過這檔子事,眼下聽了這兩嗓子,心底竟然泛起了一點漣漪,不由有些好奇。


    “?”


    盜聖看閨蜜神色不對,便問道:“你聽到什麽了?”


    大司主一邊支著耳朵,一邊麵不改色道:“沒什麽,他們在談論正事。”


    “是嗎?”


    盜聖眼神狐疑,先不說陸斬是不是正人君子,就說薑凝霜那小娘們,見到陸斬估計都忍不住。


    她跟薑凝霜一起共事的這段時間,好幾回聽到薑凝霜在打盹時,捏著嗓子喊陸斬的名字,身體還輕輕扭,眼下好不容易見到陸斬,能把持住才怪。


    盜聖不願意求證,便拉起閨蜜的胳膊:“既然知道陸斬沒事,那我們趕緊走吧。”


    “誒…”大司主甩開盜聖的手,嚴肅道:“急什麽?本宮聽聽他們聊什麽呢,有沒有說我壞話……”


    “?”


    盜聖更覺得不對勁了,她拉著大司主就走,邊走邊道:“阿瑤,你聽牆根有癮?什麽臭毛病?”


    當時在仙夢舟時,她跟魏晉瑤聯係,魏晉瑤便讓她偷聽陸斬牆角,現在又來這出…


    不過盜聖也能理解,畢竟魏晉瑤數千年都沒個男人,又不像她這樣心堅似鐵,對那檔子事感興趣很正常…


    可偷聽兩句就算了,怎麽還一直聽?


    大司主揮手將結界補齊,心跳都有點加速,神色卻很鎮定:


    “你懂什麽,很多線索都是聽牆角聽來的……”


    *


    ps:又是大章節!求個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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