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安靜,王群和餘晶就蹲在門口,兩人也聽見了屋裏的對話。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是黑暗的幽光。


    王群臉色白了幾分,餘晶深深地低下了頭,渾身顫抖。


    但是她之前就在抖,眾人都以為她是凍的,沒有在意。


    方盈站在門口,朝他們看去,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兩人眼底的驚慌。


    招待所、經理、貧農、一箱子錢和各種首飾、手表.....


    她靈光一閃,大聲道:“警察叔叔,這王群是一個招待所的經理,之前跟我說他們招待所滿人了,我才借宿到他家的,就被他偷了。


    “這一匣子東西,不會也是他這麽偷來的吧?或者,直接在招待所裏下藥,偷旅客的?”


    “你放屁!明明是你汙蔑我們!”王群大喊,聲音裏全是憤怒,好像他受了多麽的委屈。


    方盈突然道:“他心虛了,他在喊同村人過來救他!我們快走,不然一會兒走不了了!”


    走不了有點誇張,但是這是70年代,野蠻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全村人都來攔著,他們還真出不去!


    都衝上來把王群救出來,他跑了,就難找回來了。


    警察對村民們怎麽野蠻也很有認知度,方盈話音剛落,一群人就像彩排過一樣,抱箱子的抱箱子,拽人的拽人。


    風一樣刮出院子,衝勁車裏,開著就跑!


    方盈反而落到後麵了。


    外麵,果然已經有左鄰右舍圍了過來,高聲問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結果王群和餘晶的嘴已經被堵上了,發不出聲音。


    他們衝過來看是一群帶著武器的警察,警車,也沒敢攔,讓車衝了出去。


    方盈這邊也還算順利。


    主要是她把車開出了不要命的架勢,油門哼哼響,誰敢攔就撞誰!


    沒人敢攔,幾輛車衝出了村莊。


    鄰居們這才聽見王群家裏,那兩個已經嚇傻被人忽略縮在一角的小孩子,和嗷嗷叫的傻子。


    通過詢問兩個孩子知道,王群和餘晶被警察帶走了。


    “為什麽把你爸媽帶走?”鄰居焦急地問道。


    王群的大兒子都10歲了,哭喊道:“他們說我爸媽偷了一個女人3萬塊錢!但我爸爸是冤枉的!”


    鄰居.....那這事兒沒法管了。


    不被王群煽動著,他們還是很有理智的,冤不冤枉的,讓警察問問再說吧。


    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鄰居笑道:“你爸媽膽子挺大啊,3萬塊錢都敢偷。”


    王群的小女兒才5歲,不懂事,接著哥哥的話說:“他們還說我家那一匣子金子都是偷的。”


    她哥哥立刻去捂她的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眾人都聽見了。


    “什麽?你家還有一匣子金子?多大匣子啊?”


    “哪來的金子?”


    男孩道:“祖,祖傳的。”


    “呸!我跟你一個老祖宗的,你太爺爺是我爺,他怎麽沒傳給我呢?”


    男孩道:“我爺傳下來的...”


    “放屁!你爺給地主家當長工的,有個屁的金子!不對,他偷了地主家當年的金子!”


    眾人頓時酸了,別說隻是一個老祖宗的,就是親兄弟,你有我沒有,都能打生打死呢,更別說出五服了。


    頓時,一群人在王家翻找起來。


    見到什麽值錢就往兜裏揣。


    哥哥頓時氣得,使勁兒掐妹妹,都是她嘴欠!


    .......


    汽車上了大路,方盈就追上前車,示意他們停車。


    警車停了下來。


    “警察叔叔,我帶你們去那個招待所看看吧,也許有線索。”方盈說道。


    王群和餘晶頓時掙紮。


    警察立刻道:“去!”


    一行人又來到了招待所。


    李原沒嗑藥,他被幾輛汽車聲驚醒了,還以為方盈又回來了,批了衣服就出來看。


    結果看到一群警察,嚇得他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警察也看見了他,頓時嗬道:“什麽人?”


    “旅,旅客,住店的。”李原鎮定道。


    當他看見方盈的麵包車也開進院子,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徹底不鎮定了!


    但是方盈什麽都沒說,隻是靠在車門上朝他笑笑,對警察道:“對,他是京城地方電視台台長的兒子,來這出差的,我認識他。”


    這樣,就沒有人上來控製他了。


    幾個警察開始查看整個招待所。


    李原看著方盈,心裏紛亂,不知道她為什麽幹了壞事之後又不揭穿他......


    對了,她也幹壞事了!她給餘晶下藥害餘晶被他.....


    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不會說出來!


    這麽一想,他的心就踏實了,腰杆也直了,朝方盈意味不明地笑笑。


    方盈沒空看他,她看她大爺呢。


    紀仁也被吵醒,走了出來。


    “我是電視台的攝像師,來這出差的。”紀仁遞上工作證,也沒有被為難。


    他打聽道:“怎麽回事?”眼神卻看著方盈。


    警察本不想給他一個外人說什麽,但是旁邊有個方盈。


    她叭叭叭道:“大爺,你認識我吧?咱們前後腳進的這個店,我姐姐還是你同事!”


    “哦。”紀仁道。


    “你還記不記得,這個招待所的經理說這裏住滿了,讓我出去找地方住?”方盈道。


    “嗯,是有這麽回事。”紀仁道。


    “結果這就是家黑店!我去這招待所的經理家,他們在我茶水裏下藥,把我迷暈,偷了我3萬塊錢采購款!”


    “嘶。”紀仁倒吸口涼氣,不是說1萬嗎?3萬都夠送他們上路的了吧?


    現在的年輕人!


    “警察在他家找到了大量安眠藥,還找到了一匣子金銀首飾和好多手表,也不知道這經理哪來的這麽多東西,是不是也給住店的顧客下藥偷的?”方盈道。


    都暗示到這程度了,紀仁能聽不懂嗎?


    他立刻一拍額頭道:“好險!怪不得!我說我水壺裏怎麽一股子苦味,我還以為這的水不好,原來裏麵被下了藥!”


    “那大爺,你快看看你丟了多少錢?!”方盈道。


    紀仁.....倒也不必,3萬就夠了,不用他添磚加瓦。


    已經有警察進屋打開了他的水壺,裏麵藥下得太多了,聞都能聞到一股子苦味。


    “有問題!收走。”一個警察道。


    外麵,其他搜查的警察也很快發現了問題,回來問道方盈:“他跟你說店裏住滿了?”


    “是啊是啊,這位大爺都聽見了!”方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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