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方盈就出去了,去了唐福和唐貴上班的地方。


    找了個借口進了工廠,很快就偷了兩張紙出來。


    然後去了紀仁家。


    “大爺,來活了。”方盈對他道。


    時間還很早,紀仁又在院子裏打太極,腳步一錯,差點摔倒。


    院子裏還有幾個大媽在洗衣服、刷碗,她們都認識方盈了,頓時笑道:“哎呀老紀,你這兼職不錯啊,總有活,這次又是幹什麽?”


    沒有工作在家幹呆,會有很多問題,比如說鄰居們的同情、可憐、幸災樂禍、閑言碎語。


    紀仁又不去電視台工作了,為了減少麻煩,他幹脆說自己找到了一個兼職,每個月賺的也不少。


    紀仁看著方盈,他也很想知道這次又幹什麽?還是拍那種錄像嗎?他真不想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問題,反正他回來就長針眼了,現在還沒好!


    “收拾收拾,我們這就走。”方盈道。


    紀仁沒有辦法.....根本拒絕不了他,回房間裝了攝像機就出來了。


    方盈本想告訴他今天不用這玩意,後來想到什麽就沒說。


    兩人上了麵包車,方盈又拉他去吃了頓慶豐包子。


    說實話方盈覺得味道一般,不怎麽好吃,但是現在人要求不高,是白麵的就不錯了。


    紀仁吃的開心,錢不錢的是小事,關鍵是貼心!


    “說吧,又幹什麽髒活?”他問道。


    “您看您,當我是什麽人了....這次的活不怎麽髒。”方盈道:“幫我做幾張假借條,主要是紙張和字跡,要有年代感,還有印泥,有沒有十年以上老印泥?反正絕對不能是新貨,就算專業機構來檢查,這也是張年代久遠的真借條。”


    紀仁......“這還不髒?那什麽叫髒?這簡直比那些錄像還髒!你這是...栽贓陷害知道嗎?對方是什麽人?得罪你了?”


    這個有點觸到他的道德底線了,他不想幹。


    方盈把他叫上車,娓娓道來那三個房子和唐貞之間的關係。


    紀仁心裏這才好受點,這不是惡意栽贓,這隻不過是用特殊手段拿回自己的東西。


    不,是她用特殊手段拿到唐貞的東西。


    但是吧,這手段還是挺髒的,他勸道:“要不你再想個別的招?能走正道咱還是走正道。”


    方盈轉頭看著車窗外,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微不可查的哽咽:“我也不想,都是他們逼我的,我6歲記事,我記得有一天唐貴又來我家,家裏沒有大人,隻有我和方甜、方燕。


    “他給方甜2毛錢,讓她帶方燕出去買糖,等兩人出去,他就過來抱我,脫我的衣服....要不是我尖叫引來了鄰居.....一次沒得手,他卻總來,後來....”


    “好了別說了!”紀仁的臉色黑得可怕,一臉殺氣。


    方盈繼續說:“不隻是他,還有唐福,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兒子,有樣學樣,都不老實!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倒是唐有,人雖然也不怎麽滴,但是沒這麽惡心,沒朝我伸過手,所以我放他一碼。”


    “行,我知道了。”紀仁道:“去豐台,我有個老夥計在那,他會做這種東西,保證以假亂真。”


    “好嘞。”方盈立刻開車:“大爺,您放心,這種手段我不會總用的,而且我絕不會冤枉無辜。”


    紀仁點頭,算了,該用就用吧,不然真沒有辦法懲罰這種畜生!


    總不能讓她對警察講這些吧?關鍵是講了也沒用!沒有證據。


    但是他一點不懷疑方盈說假話,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再說,方盈不是那種人,他信她不會冤枉好人。


    他還是不了解方盈,撒謊是她的天賦技能,該說假話的時候她一點不含糊。


    但是這次真沒有。


    過去那些經曆已經被她壓在心底,現在被挖出來,還有種回到當初的那種恐懼、絕望、無力。


    她以前膽子小,她覺得跟這種事有關,整天活在戰戰兢兢裏,能有什麽好性格?


    後來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了。


    “你當初,告訴家裏人了嗎?”紀仁突然問道:“你爸不管?”


    方盈道:“一開始我不懂,隻是覺得他的表情特別可怕,不想讓他碰我,後來才懂點了,就告訴了我後媽,結果她讓我千萬別說出去,不然我的名聲就毀了,也別告訴我爸,他會嫌棄我。她說會懲罰她那兩個弟弟的。


    “那之後唐福和唐貴倒是沒有再朝我下手,換上了他倆未成年的兒子。比我還小,當時才十二三歲。”方盈冷笑一聲:“也許她是以為未成的小孩被抓到這種事,說出去別人也不信吧?信了也能用一句小孩子不懂事打發了。


    “她就是想惡心我,毀了我!”


    再後來,看幾個人都沒得手,唐貞就開始給她下藥了,她就變胖變醜了。


    紀仁已經氣得不行了:“你這後媽,真是可惡!對了,你把照片送哪去了?後續呢?”


    “後續就是她被醫院開除了,她的前夫被抓起來審查。”方盈道。


    紀仁心裏舒坦一點點:“還不夠!要不我再給她做張欠條?讓她欠別人一大筆錢?”


    底線什麽的,必要的時候再拉低一點也沒關係。


    方盈一笑:“這個還不用,多了就顯得假了,我有別的辦法讓她付出代價。”


    紀仁點頭:“有需要隨時叫我!”


    方盈一笑,指了指後座道:“那裏,我準備了兩份禮品,左邊那個盒子的蓋子裏夾著500塊錢,辦事用的,右邊那份是給您日常吃的,裏麵可沒夾錢。”


    次次給錢就顯得生分了,好像他們之間隻是利益關係。


    所以得看事情輕重,什麽時候給錢,什麽時候不給錢,這是個大學問。


    果然,紀仁對她辦得事很滿意,這次他就是個牽線搭橋的關係,朋友之間幫一把都收錢,那還是朋友了嗎?


    到了地方,紀仁道:“你跟我說怎麽寫,你就別進去了,在這等我,我那朋友不喜歡見外人。”


    方盈從兜裏掏出兩張模板給他。


    紀仁看了眼,是兩張借條。


    某年某月某日,唐福和唐貴向唐貞借了多少錢,用於買房子。


    方盈又掏出兩張紙,是她去他們單位偷的簽到表,上麵有唐福和唐貴的簽字。


    “如果有手印就更完美了。”紀仁道。


    “所以要老印泥,我會想辦法讓他們按上手印的。”方盈道。


    紀仁沒有任何問題了,拿著東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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