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盈道:“信哥有所不知,一號院那些水果都是我賣給他們的,咦,說起這個,這部分的利潤還沒有細分到底是誰的。”


    她當著林信的麵開始算賬:“那些水果是我個人托南來北往的司機幫我捎帶的,當時想著如果量少,就是我個人的,我拿回家自己吃。


    “沒想到一個司機捎回一點,一個司機捎回一點,加起來就多了,我當然不好私自轉賣,就掛在了食品廠名下賣給一號院的人了,這樣也要分給東興公社一半嗎?有些舍不得呢。”


    小私心攤得明明白白。


    林信更覺得她真誠了,也沒拿他當外人。


    而且,她路子好廣啊,這都能弄到?


    不過想想她那一個接一個的小損招,似乎也沒有什麽意外的。


    這回他給她支招:“這個你跟東興公社的人談,是直接多分給你利潤,還是你報價的時候,多報一些成本....總之多少得分給他們一些,不然不好交代,小心被拿把柄。”


    方盈連連點頭:“信哥都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就這麽辦,我多報點成本,到時候還是對半分。”


    方德在旁邊急得抓心撓肝:“別水果了,快去,要是這次的事情處理不好,你賣給他們再多水果都不好使!”


    方盈的水果如果“投喂”好了,人家將來沒準不痛不癢地提攜他一兩句,關鍵時刻給他個笑臉。


    不可能為了他出多大力的。


    他隻是捏著人家的水果,又不是捏著人家的把柄。


    方盈道:“放心吧,你們去做另一半的工作,讓唐貞和唐大娟錘你們,記住,錘得越死越好,這樣將來死的才會是她們。”


    方德不知道她打的什麽啞謎,心裏忐忑,也做不到。


    他看著林信。


    林信有扔鞭炮和裝鬼打下的基礎,比較信她。


    再說,是她要把她爸往死裏錘的,他照辦,真錘死了也不能賴他。


    他點頭道:“那我這就回去繼續辦案了。”


    以他和方德八竿子遠的關係,不用回避。


    林遠山和林遠方不是親兄弟,隻是唐兄弟,他和林鳴的關係也就差一層,差點出五服。


    他跟方德那真是八竿子遠了,如果這都回避,京城就沒法辦案了,都得請外地人當警察。


    方盈開車去了當初唐大娟流產的醫院......


    方德在家幹等,他現在去哪都不合適。


    林信回了辦公室,上麵的意思正好傳達下來。


    要嚴查。


    不能讓革命同誌的名聲受到汙蔑!


    但是懂的人都懂,這事本來就是張嘴就埋汰的事,不好查,越查屎越多。


    如果真是為了方德的名聲著想,應該把事情壓下去。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迅速把唐貞和唐大娟的案子結了才是正解。


    “這是有人要整這個方德。”同事小聲說道。


    林信點頭:“那就嚴查。”


    “真查啊?”同事道:“這個方德不是小方她爸嗎?小方這個人...挺有意思的,還是您弟妹?”


    林信板著臉道:“什麽弟妹?任何人都不能越過法律!”


    同事.......那你剛才幹什麽去了?這是沒談攏被罵出來了?


    “算了,反正是你弟妹不是我弟妹。”同事說著就開始走程序了。


    具體問話吧,時間、地點、經過,分開單獨問。


    當然是驢唇不對馬嘴,兩個人在林信去之前就被分開了,沒有機會再串供。


    林信有點懂了,唐大娟咬死了說東,唐真咬死了說西,就能證明兩人撒謊了?


    按理也許可以。


    但是唐貞鬼精,她不咬死!


    她隻說聽說過唐大娟跟她說起過方德強迫她的事情,是她當時顧及夫妻感情把唐大娟勸住,沒讓她報警。


    她甚至還親眼撞見過兩人的事情,被她堵在床上。


    她也顧及夫妻情分沒鬧。


    但是一問道具體時間,就記不清了,太生氣了,懵了,不想回憶......


    滾刀肉!


    唐貞本來沒有這反刑訊手段的,但是之前因為盛飛白的事情被審多了,經驗就多了。


    事後她還谘詢過,還在心裏複盤過,沒想到用在這上麵了。


    另一半,唐大娟就沒有這個心眼了,但是她勝在吃過一次虧!


    上次汙蔑林奇不成,就是因為她沒想好,記不住自己說的什麽了。


    這次她仔細想了想,想好了才說。


    被問起第二次,她也記得自己說過什麽。


    她給自己和方德編了個小故事,嚴格按照故事邏輯來。


    至於發生的時間,她仔細回想了自己從小到大去方德家的時間,都選那個時候。


    因為每次去方德家都能吃好的喝好的,還能欺負方盈,她印象還是很深的,而且日子好記,不是周末,就是過節,不然她也沒空。


    她這邊錘好了。


    問了五次,都沒說錯,而且故事在她嘴裏越編越完整,聽得審訊的人都信了。


    要不是林信提前見過方盈和方德,他都要信了。


    現在就差唐貞這邊了。


    第三天,林信找了個機會,讓兩人“無意中”在上廁所的時候遇到了。


    看著她們的警察都在廁所外麵站著,兩人在廁所裏嘀咕十分鍾才分開。


    回來之後,唐貞就“實在受不了精神譴責”,想起了幾次的時間地點。


    跟唐大娟說的都能對上了。


    林信捏著材料。


    都到這一步了,不管他跟方德之間隔著幾杆子,他也沒理由通知方盈了。


    他直接給領導送了過去。


    方盈那邊應該準備好了吧?


    領導一看資料,頓時拍桌子:“沒想到隊伍裏還有這樣的害群之馬!一定要嚴懲!”


    “領導,這兩人其實跟方德都有仇,未必沒有陷害他的嫌疑,我們還是要聽聽方德同誌怎麽說。”林信道。


    “他能說什麽?他當然不承認!不用聽了,先把人抓起來!”領導道。


    這就是這種事情的可怕之處了,特別是現在,幾乎女人說你強迫她了,那就是強迫她了。


    方德正在上班,就被帶走了。


    這次對方就不那麽客氣了,還給他戴上了手銬!


    方德一臉氣憤冤屈,對同事道:“我沒做過,幫我通知我二女兒。”


    臭丫頭這幾天天天早出晚歸抓不到影,問她就說快了快了。


    這可真是快了,他快完了!


    到底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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