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般情景,崔阿公他們似乎早已經早有準備,他們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在到了水池邊的時候,崔阿公叮囑我們:“大家都小心點,這裏的風水已經壞掉了,不可能是葬人的。”


    崔阿公的話一出,整支隊伍的氣氛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大夥兒幾乎是大氣也不敢出,在這個間隙裏,我用頭燈照了照池子,卻驚奇地發現池子裏有一圈漣漪在蕩漾著。


    我還記得上一次來到這個墓裏的時候,整個池子都是一潭死水,燈打上去水麵平靜得像鏡麵一般,而且整個水道也是幹的,並沒有水滴落下去。


    那麽又是哪裏來的漣漪?


    我將頭燈往池子深處照了照,可是池子一直延伸到很深的地方,頭燈的光根本打不到邊,而且我看見在更裏麵的黑暗處,還有持續的漣漪在蕩漾著。


    我將掛在身上的照明燈取下來打開,然後強烈的光束就照了過去,突然的強光讓整支隊伍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摸金手開口:“小四,你在做什麽,這麽強的光不怕驚動裏麵的東西嗎!”


    說著他就伸手要把照明燈給關了,我不妨他這麽大反應,手一鬆照明燈就“撲通”一聲落入了池子之中,照明燈落入池子裏濺起一陣水花,然後緩緩沉下去,強烈的光將水麵打得一片亮,波光粼粼地一片刺眼。


    “水底下那是什麽東西?”突然有人喊,說著,另一道強光就已經打在了水麵上。


    借著緩緩沉下去的照明燈,我看見水池下麵有一片片的陰影,有些像影子,卻更像是我在石人眼中看到的如同烏雲一般的翳子。


    而且隨著照明燈沉下去,我看見整個水麵照的就像一塊玉一樣,而在光亮中,可以看到水中一團團的黑影在水下遊蕩著,赫然就是人的模樣,而且,照明燈的燈光打不透,水下麵馬上就有了一片陰影,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但是照明燈沉的很快,而且因為進水的緣故光亮很快就消失,從上麵打上去的光根本就無法看到水池深處的樣子,反而是反射出來了一陣陣鱗光,看得晃眼無比。


    水池中的陰影每一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銅瘸子拿著照明燈一直在來回打,可是卻看不出個什麽究竟,而且我們總不能將照明燈一個個地扔下去,隻為證實那究竟是陰影還是真的有東西。


    “銅瘸子,你照照看水池的裏麵,我似乎感覺那裏有東西在動!”這時候周仁突然出聲。


    說著銅瘸子已經將照明燈打了過去,而在照明燈打過去的那一瞬間,隻聽一陣水花翻動的聲音,接著我們就看到一個東西迅速地潛入了水裏麵。


    那東西翻得很快,轉瞬之間就已經沒了影兒,隻有一圈圈的波紋在來回地激蕩著,這回大家都看的真切,是確定這水池裏有東西了。


    可是這水池少說離了墓道也有六七米高,而且整個池子設計的沒有任何的缺口,我們根本就無法去到池子裏,隻能在這邊看著幹著急,而且這池子倒底有多深,我們也沒底,特別是這裏麵要真有什麽東西,就真危險了。


    我們在池子邊停了很久,一直想等那東西翻上來,我們想它總不能一直在水底生活吧,可是等了將近半個多鍾頭,水麵都已經歸為了一片平靜,也再沒見那東西的影子,而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幹等著,那東西不出來,我們總不可能在這等一輩子。


    於是崔阿公再次提醒我們小心,說先去墓裏頭要緊,我看見大家都已經將格羅特拿在了手上,摸金手還有賴皮王哥已經把我夾在了之間,生怕我出什麽意外,石頭盯著水麵一言不發地看了一會兒,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頭。


    摸金手看到我看石頭的目光,於是說道:“你不用擔心他,在地下隻有粽子怕他的份兒。”


    我想說這裏的不是粽子,可是又終於沒說,隻是多看了一眼石頭,心想他果真人如其名,整個人就和石頭一樣又冷又硬,在一路上,我還沒聽他說過一句話。


    我們順著墓道一直往裏走,很快就到了耳室,一路上我都很仔細地注意路麵,上次為了逃命,我幾乎將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丟在了這裏,可是一直到了耳室的門口,卻什麽也沒看到。


    而且就算是耳室裏頭也是絲毫東西也無,仿佛我從來就沒有進入過這裏一般。


    當然,這是我在看到耳室東南方的蠟燭之前的想法,走進耳室裏,我一眼就看到了東南方那一支才燃燒了不多的蠟燭,它安然無恙地停留在那裏,是唯一能證明我們五個人進入過這裏的東西。


    可是,它現在是在燃燒的,是的,微弱的燭光就像是死亡的信號一般,我不認為這樣一支蠟燭可以點燃一個月之久才燃燒了這麽一點點,而且我明明記得上次離開的時候蠟燭已經熄滅了!


    那麽又是誰點燃了蠟燭,而且在我們進來到同一個地方的時候,它又重新燃燒了起來,這又是意味著什麽,而且我看著蠟燭搖曳的火焰,似乎它隨時都會再次熄滅,然後再上演一次一個月前的事情。


    我這樣胡思亂想著,腦海裏麵竟然是一團亂,以至於久久不能平複。


    除此之外,耳室裏的一切東西都完好如初,所有的陶罐依舊整齊地排在牆壁的周邊,牆壁上也都是陳舊得有些脫落的壁畫,和我第一次看到這裏的情景一模一樣。


    摸金手將頭燈對準了牆上的壁畫,我見他一直在看童男童女獻祭的那一幅,自己不禁也湊過去看了看,但是這回湊近了,而且是光線比較明亮地看了之後我才發現,托盤裏頭的哪裏是什麽童男童女,分明就是年近古稀的公公和婆婆!


    上一次之所以會看成是一對童男童女,那是因為這公公婆婆的身體實在是太小了,我知道這是身體老邁萎縮所致,可是這又是什麽習俗,獻祭年近古稀的公公和婆婆?


    摸金手見我看著疑惑,這才說道:“你上次的確看錯了,不是童男童女,我就說怎麽會是童男童女!”


    摸金手最後的那句話說的很小聲,似乎是他在嘀咕,以至於我隻聽了一個大概,他邊說著已經挪了身子看向另一幅,我跟著看過去,上次我隻看了獻祭這一幅,不能明白,正好這次能夠全部都看一遍。


    轉過去的這一幅壁畫上麵畫的是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剛剛在路上的人群已經將托盤裏的公公婆婆放在了樹下麵,看樣子似乎是在供奉他們。


    第二十六章 石人


    我看得好奇,迅速向下一幅壁畫上看去,隻見壁畫上依舊是這棵參天大樹,不同的是樹下已經沒有了人,整棵樹上都懸著一個個的竹籃,掛了滿滿一樹,而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棵樹竟然是看不到頂的,不知已經生長了多少個年頭。


    我看著這無頭無腦的壁畫,再接著往下看的時候卻發現最後一麵牆壁上是一片空白,我記得上次這裏是有壁畫的,難道隻是這麽長的時間就已經全部脫落了去?


    我走上前去,試著摸了摸這一麵牆壁,牆壁很冰涼,而且是堅硬的石頭,但是我的手摸上去的時候卻感到上麵有一層黏黏的東西,這時我才發現這麵牆壁竟然是潮濕的。


    發現這點的我正想開口告訴其他人,就看見牆壁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而且馬上“沙沙”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沙沙”的聲音就像是死亡的前奏,讓我的神經迅速地緊繃了起來,我驚駭地看著這麵牆,這些聲音竟然是從裏麵發出來的,而且更加詭異的是,貼在牆角的陶罐似乎突然間受到了牽引一般,齊齊地晃動了起來,馬上就倒塌在地上,咋成碎片。


    陶罐摔碎,裏麵裝著的莫名液體立刻灑了一地,而且一個個圓溜溜的東西從陶罐裏紛紛滾落出來,我看了一眼這些東西,發現這竟然是人的眼球,這一刹那我突然明白為什麽矮子李的眼睛沒有了。


    這些眼睛落了滿滿一地,“沙沙”的聲音越來越大,轉眼之間,隻見四麵的牆壁都已經變了形狀,一個個的石人像是浮雕一般在牆壁上顯現,而且我看到了它們在動。


    見到這般情景,崔阿公周仁他們早已經大聲喊了起來:“快離開這裏!”


    我還在原地發愣,摸金手將我猛地往外一拉,在我跟著逃出去的那一刹那,我看見有一簇簇的根須從滾落在地上的眼睛裏生長出來,隻是眨眼的功夫,拇指般大小的眼睛就變成了足球那麽大,而且毛茸茸地就像是長滿了真菌的腐敗物。


    當我們出來到墓道上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水池裏的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漲了起來,而且已經淹到了通道口。


    而且墓道的另一頭已經站滿了石人,往外麵出去是不可能了,我看見老林朝這些石人開槍,可是卻絲毫不起作用,不得已,我們隻能往深處進去,越過耳室,那麽就應該是主墓室,棺木所在的地方了。


    好在這些石人的速度似乎受到了某種製約,移動的並不快,我看見從牆壁上出來的石人正聚集在耳室裏彎腰拾地上的眼球,但是我隻是匆匆一瞥就進入到了更深的墓道之中。


    幾乎整個墓室的牆壁上都是這般的石人,而偏偏在這個時候我的左手心揪心地疼了起來,還有我的眼睛,我感覺有東西在裏麵蠕動,我逐漸看不清前麵的東西,這次麻木的感覺不單單隻是左手,而是遍布了我的全身,使得我的步子慢了下來。


    這一慢,我的身體突然一沉,隻見我的胳膊已經被牆上的石人給抓住,摸金手他們見狀立刻來幫我,可是石人的身體堅硬而沉重,他們根本拉不開,眼看石人已經蜂擁而來,我突然看見這石人的頭顱突然從脖子上掉了下了來,接著他的身體就碎成了碎片。


    我最後的視線是模糊地看到石頭站在石頭人的身後,手上的匕首泛著寒光。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周遭是一片黑暗,而且是詭異的安靜。


    我試著動了動身體,可是卻發現整個身子沉的厲害,而且一陣陣地酸痛,我不禁呻吟出身,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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