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想到爺爺也來了西拉木倫,難道他也是為了尋找“禹所積”?


    接著我把在墓裏找到的照片和筆記本給他們也一一看了,筆記本已經完全進水,徹底不能要了,隻要照片還如故,他們看到照片上和我一模一樣的“馮四”的時候,都忍不住多看了我一眼。


    而且石頭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張照片裏的蹊蹺,我看到他盯著這兩張照片的空白處看了很久,然後就一直在思索著什麽一言不發。


    而賴皮看過之後就一直在拿照片上的人和我作對比,我被他看得不耐煩,他就“哈哈”一笑說,說不定這個“馮四”和我是親戚也說不準。


    然後我就看到他一直盯著我看,已經不去看照片了,我問他究竟在看什麽,他半開玩笑半正經地說在看我像不像已經是快五十多的人。


    我知道賴皮一直沒個正經的,於是也不和他計較,他這才收起嘻哈的表情,說道:“說真的,小四,你和照片上的人還真不是一個人,你下巴下麵沒有痣。”


    然後他拿著照片給我看,我果真看見在照片的馮四下巴下方有一顆淡淡的痣,而我下巴下麵卻沒有,在地底的時候我一直沒注意到這個細節,現在看到心裏麵一時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是什麽感覺卻說不上來。


    我沒敢把爺爺也在隊伍中的事情說出來,我始終覺得這裏麵有蹊蹺,而且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還是先不說的好,我隻和他們說了季曉峰的名字,可是賴皮和石頭聽了都是齊齊地看著我,石頭還好,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可是賴皮卻直愣愣地看著我,小聲問我說沒看錯吧,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都知道這個人。


    賴皮說季曉峰可是洛陽鬼市的創始人,這個洛陽最大黑市的幕後大佬,隻要是道兒上做生玩生意的都不會不知道他。


    我愣了愣,難道最後他也逃出去了,我記得“馮四”的記錄中他受了傷,看到摸金手我基本可以肯定,當時他一定處在了和摸金手一模一樣的境地,隻是他最後不但生還了,而且還成功地逃了出來。


    那麽那支隊伍之後的命運就更加撲朔迷離了,現在僅憑我看到的情形我已經無法揣測他們的生死。


    但是賴皮又補充說,這個季曉峰從來不曾露麵,經營鬼市這麽多年,還沒有人見過他究竟是什麽模樣,隻知道他是六十來歲的一個老人,以前也是走墓起家的。


    我敢肯定,“馮四”記事本中記錄的季曉峰和賴皮口中的這個人是同一個人,這時候石頭突然插了一句,他說眼兒爺來洛陽一半是受到周老太爺照顧,還有一半就是依靠季曉峰,說著他琢磨地看了我一眼問道:“小四,你在記事本的記錄中看到有關眼兒爺的記錄沒有?”


    說著他拿著在樓擱前拍的照片,看著背麵的字跡說道:“這張照片的編號有些蹊蹺,字跡雖然看著與其他照片上的都像,可是這個‘馮’字,卻不是‘馮四’的筆跡。”


    說著他拿起另一張照片,對照著兩個“馮”字做了比較,果真我看到這個字是不一樣的,明顯不是一個人所寫,我看到這張的“馮”字裏麵多了一點。


    石頭說他對這個字體很熟悉,眼兒爺寫這個字都是這樣的,也就是說這是爺爺的筆跡。


    我本來無心隱瞞爺爺的事,現在卻被石頭隻從一個字裏麵就看出了究竟,於是我隻好把爺爺在裏麵的記錄也說了出來,石頭聽了沒什麽反應,倒是賴皮就像身子下麵埋了炸藥一樣彈起來罵道:“小四,你好小子竟然把這麽重要的線索給隱瞞了!”


    我隻能尷尬地笑笑,好在賴皮和石頭都沒有認為我別有用心,賴皮隻是歎氣說:“你這小子就這樣,有什麽事就喜歡藏著掖著,與其一個人費腦筋,不如大家一起想辦法,總比你一根筋鑽牛角尖強不是。”


    我隻能再次尷尬地笑笑,石頭沒有糾纏在這個話題上,他思考了一會兒說:“眼兒爺當年失蹤,後來接著就與長沙那邊鬧翻,說起來還真有些巧,道兒上都說眼兒爺藏了很重要的東西,小四,你與眼兒爺生活這麽多年,你見過沒有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我搖搖頭,我和爺爺生活的期間一直艱苦,哪見過很貴重的東西,即便是一點特別的東西,我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石頭聽我這麽說,開口說道:“這東西重要卻不一定會值錢,可能在你看來是一件很普通的東西,你從小見自然不會覺得奇怪,眼兒爺不說你也不會知道這裏麵的重要。”


    聽石頭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挺有道理,可這樣說來的話那麽普通的東西就又有好多,我更想不起來有什麽東西是符合這個特征的。


    我又想了想,卻猛地還真想起一件印象特別深刻的東西,但是我覺得這實在是太普通了,可能不是,於是隨口問道:“石頭,你見過爺爺的檀香木拐杖嗎?”


    石頭是爺爺的徒弟,自然見過,他點點頭,我說:“我覺得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東西,但是爺爺去世後我卻找不到這東西了,我記得它沒有放在爺爺的棺木中。”


    石頭聽了像是聽到了十分重要的線索,他又問了一遍:“你確定眼兒爺‘去世’之後就不見了?”


    我點點頭,這麽一提起來,我也當真覺得這根拐杖很不同起來,我記得爺爺腿腳並沒有毛病,可是卻一直喜歡拄著這根拐杖,小時候我以為是爺爺為了符合算命先生這個名號而故意用的,可是現在想想,卻不是,我分明記得爺爺睡覺的時候都要把它放在床上用手握著。


    正在我們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摸金手突然再次醒了過來,我看見他已經從地上直了起來,他這回總算是清醒了一些,而且我看他的精神好了許多。


    他醒過來之後大致想起了在地底的事,於是也一聲沒吭,隻是看到左手腕的這個鐵環的時候詫異了一陣,我告訴他這是賴皮給他套上去的,具體是什麽作用我也不清楚,他看了看賴皮,賴皮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摸金手也沒多問,隻是問他昏迷了多長時間了,我正要回答他,突然隻聽到腳下再次傳來一聲“轟隆”的聲音,接著就看到一片煙霧從不遠處騰地冒了起來。


    第一百一十章 冰山一角


    隻見原本已經凹陷成一個隕坑狀的無啟古城突然再度下陷,而這回下陷的速度更快更迅速,隻見周圍的山體都在往下滑落,我們見了,趕緊往外撤。


    我不知道為什麽已經塌陷的深坑會突然再次塌陷,而且比剛剛的更加猛烈,我們幾乎是不擇路地往高處跑,根本來不及看下麵一眼。


    當無啟城凹陷的趨勢終於停下來的時候,隻見整個塌陷下去的地方比先前不知又擴大了多少倍,深埋在地底的玉琮突然從深坑的中央冒了出來,而且正一點點地顯露出來。


    很快整個深坑變得越來越深,整個就像一個漩渦一樣螺旋著往下沉,我驚異地看著,隻見玉琮就出在中央的位置,而且越來越完整地顯現出它的全貌。


    轉瞬之間,幾乎周圍的山脈再次坍塌了起來,我們不得不再往外撤退,心想難道我們是觸動了地底的什麽機關,導致了整個山脈的沉陷?


    而且這根玉琮竟然沒有被落下去的石塊給砸斷,隻見它上麵的青銅樹幹已經完全失去了蹤影,大概已經全部脫落。我們四個人幾乎是又翻過了一座山頭這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站在大山的最高處,終於可以看清整根玉琮的全貌,隻是我卻看見玉琮下麵卻是更加巨大的東西埋在地底下,玉琮卻隻露出來的一小部分。


    石頭隻看了一眼,就說道:“這根玉琮竟然是塔尖!”


    被石頭這麽一說,我仔細看了看,果真玉琮下麵的東西就是塔頂。


    我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單單玉琮就已經是如此龐大的存在,而它才不過是塔的塔尖而已,也就是說在地下埋著的這座塔要有多巨大才會有預知相匹配的塔尖?而且不知怎麽的,這讓我想起屍湖上麵已經坍塌的石塔,難道那座塔隻是這座塔的模型?


    也直到了這時候,整個深坑的塌陷才完全停了下來,我驚訝地看著這巨大的遺跡,竟然忘記了接下來該如何做。


    還是石頭已經開始往下走,我這才回過神來,石頭說下去看看,可是一想到玉琮的邪氣,讓我不禁有些望而卻步,這座塔會不會是一座用屍體填滿的塔?


    而且,又是誰在這裏建了這樣一座塔,既然屍湖上的石塔是一座樓閣,那麽這座塔也應該是一樣才對,也就是說,它是一座墓。


    難怪我們在地底沒有找到正經的墓室,原來我們隻是在塔尖上徘徊,卻並沒有進入到真正的墓室裏麵,而且樓閣的墓室都是在地宮裏頭,也就是說在塔底,我大致估算了下,這座塔要埋在地下多深的地方才可以將它給掩埋起來,這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石頭說他先下去看看,讓我們在上麵等著,等下麵基本穩定了再下去,說完石頭就已經從山上滑了下去,我想喊住他,可是他已經出去了好遠。


    我看石頭這般緊急的模樣,似乎顯得很迫不及待,直覺告訴我石頭在找什麽東西,這時候賴皮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小四,你不用擔,他不會有事的。”


    然後賴皮在山頭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我有些惴惴不安坐下來,摸金手雖然醒過來可是精神頭看著卻大不如前,我問他沒什麽事吧,他搖搖頭說休息一陣就會好了,我的視線集中在他手腕上的鐵環上,總覺得有些不妥。


    不妥,“馮四”也是這麽說的,他為什麽也會覺得不妥?


    然而不等我多想,賴皮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沉思,他問我:“小四,你知道石頭的具體身份嗎?”


    我知道賴皮和石頭互相都有成見,不知道他現在說這個又有什麽意圖,於是點點頭表示知道,我說:“他是周家的表少爺周仁。”


    賴皮有些驚訝地看著我,然後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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