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在周家那是什麽身份,我爹自然不敢多問,隻是一一記了,老太爺接著叮囑我和我爹,讓我們對這事守口如瓶,要說出去了一定不饒。後來我就再沒見過石頭和小四兒爺,但是石頭在周家的事漸漸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周家有這樣怪異的一個人存在,至於小四兒爺,則是在順兒哥說的那個時候老太爺才告知周家上下的,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麽多。”


    聽二伢子說完,我有些恍神,我和石頭竟然也算是發小,可是我卻一點也不記得,難怪我在百色第一次見他時,他竟然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原來他早就認識我!


    我隻覺得這一切真的是太瘋狂了,難不成我八歲之前都住在周家不成,而我後來為什麽不記得這些事了,為什麽所有知情的人都對這件事守口如瓶,就像在守護什麽秘密一樣?!


    周順聽了這番話也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我看到他發了一會兒呆,說出一句讓我倍兒想自殺的話:“小四兒爺,你該不會是爺爺在外麵的私生子吧!”


    我還沒接口,周順就已經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樣的話那你不成了我叔叔了……”


    我沒搭理他,周順這人不正經的,誰和他較真誰倒黴,周順見我不理他,幹咳嗽兩聲,這才說道:“小四兒爺,我怎麽越來越覺得你這麽詭異呢,而且最要緊的是,你在周家過得好好的,幹嘛要去陳記做夥計,而且還是最低等的,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周順這句話也說到了我心坎上,其實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我翻遍了腦海也找不到這裏麵的聯係,隻是望著窗外發呆,心想,這事兒當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啊!


    我身處在暴風的最中心,卻一點也沒察覺,這場風暴,已經徹底將我卷了起來,而且正朝著未知的方向在前進!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千絲成線


    之後的時間裏我無力再去想這些事,我覺得我的腦袋已經徹底的一團亂了。我們車子直往那陵格勒峽穀而去,路上甚至都沒有做絲毫的停留。


    隻是在西寧的時候,我們停下來做了一次大采購,基本上這次能用到的東西都在西寧買了,木老太說現在還未到夏天,封路的雪已經化了一些,是上山的最好時候,但是這也僅僅隻是進去的路而已,東昆侖山上的雪是經年不化的。


    當然,它會有一個很特別的時候,那就是夏天的第一場雨,木老太說東昆侖山上百座山峰,隻有一座才是目的地,我們穿過地獄之門,要去的就是這座山峰,可是我問木老太這座山峰的具體位置的時候,木老太卻說她也不知道。


    她這時候才告訴我,我們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火急火燎的趕來,因為我們必須趕在夏天的第一場雨之前到達地獄之門,因為夏天的第一場雨會告訴我們目的地的所在,我問其中原因,木老太沒再多說。


    我們在西寧需要的東西很多很雜,但我看了大多數都是爬雪山的必需品,而且我發現一個特點,木老太在選購所有的東西——甚至是衣服背包的時候,都要求衣服上不能有任何的金屬,而且我還發現她早就和這邊已經聯係過,衣服帳篷等等全是訂做好的,拉鏈什麽的都是用塑料做成的,所有東西根本找不到一點金屬的痕跡。


    石頭告訴我說要去地獄之門,身上就不能有任何的金屬,哪怕隻是一根大頭針,都能讓整支隊伍全軍覆沒。我聽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這方麵木老太和石頭明顯要比我懂得多,他們這樣做一定有他們自己的道理。


    我們在西寧隻呆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再次匆匆上路,看得出來木老太十分緊急,用她的話說,我們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耽擱,因為誰也不會知道夏天的第一場雨會什麽時候來,而我翻了翻日曆,距離夏天隻有十多天左右了。


    而我們一路上要進入那陵格勒峽穀,穿過地獄之門,而且必須是在這場雨之前穿過地獄之門,錯過了這場雨,那就要等下一個夏天。可是夏天的第一場雨給的究竟是什麽指示,我卻不懂,我想春天也下雨,為什麽就是夏天的第一場雨如此不同?


    後來還是石頭告訴我,他說因為有地獄之門的存在,夏天的第一場雨就是東昆侖山的第一場雨,而且是一場巨大到無法想象的狂風暴雨,那時候的地獄之門將是最危險的時候,所以我們必須找到一個棲身之所,來躲避這一場暴雨。


    而且他還說,夏天的第一場雨一般會在夏天到來的第三天下,而其中的誤差一到兩天,幾乎是不變的規律。這些都是我不曾知道的,我隻是好奇,這樣的一個地方,竟然會和我的身世有關,而且還是一個我從來都不曾知道的地方。


    因為時間緊迫的緣故,我們幾乎是沒有做任何停留就朝那陵格勒峽穀出發,而且那陵格勒峽穀人跡罕至,到了臨近的時候已經可以看見高聳入雲端的雪山,白皚皚的一片,連綿千裏,與青藏高原連成一體,橫跨在天的那邊。


    臨進去的時候,木老太特地叮囑我們要注意灌木叢中的一種蟲子,叫影子蟲,她說這種蟲子毒性非常猛烈,隻要它爬過的地方,皮膚都會壞死,而且她說見到這種蟲子千萬不要打,它的體內有十分猛烈的毒液,沾到皮膚上,那麽和半個死人也差不多了。


    我們將木老太的叮囑都一一記在心上,石頭卻對我說:“小四,你不用擔心,這種蟲子怕你,不會爬到你身上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石頭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隻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小四,你該知道的。”


    那陵格勒峽穀地處高原,樹木基本上沒有,我們一路走上來都是巨大的岩石高聳在山麓之間,一眼看過去,山麓上滿滿都是綠色的草,時而會有小腿高的灌木,可是卻不多。


    在爬過山麓之後,就是很跨山穀之間的河流,我知道這是雪山雪水化了之後流下來的,這條河流之上有一道索橋,我們跨過索橋之後一直往深處走進去,木老太說,索橋之後基本上已經不會有人跨足,這邊差不多已經算作是地獄之門的範疇。


    在索橋邊上,木老太讓我們重新檢查一遍身上帶著的東西,凡是有金屬的一律留在這裏,我們隨行的東西在西寧已經全部換過,但我們還是絲毫不敢大意地從頭到尾找尋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才進去。


    進去之後,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裏的石頭非常多,而且看上去已經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地步,更重要的是進去之後已經沒有路了,我們有時候不得不貼著懸崖在走,而腳下就是萬丈的深淵。


    我們幾乎是花了一天的時間都在爬這一片山麓,而且一路上除了石頭還是石頭,讓人有些生厭,到了晚間休息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已經乏了,我們在背風的山石後麵搭了帳篷,煮壓縮餅幹吃。


    木老太和石頭在這段時間裏沒有露麵,帳篷裏也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後來他們從山上下來,似乎是爬到上麵去了,回來的時候我看見木老太一臉陰沉,不知道是為什麽事,後來她匆匆吃了點東西就回帳篷裏去了。


    石頭之後坐在我旁邊,我問他們剛去哪裏了,他說去看了看地形,我沒有再問下去,石頭卻意外地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說:“小四,如果你在這裏發現了你自己不可思議的真相,你會怎麽辦?”


    我覺得心上“突”地一跳,問道:“什麽真相?”


    石頭帶著看不明白的神情看著我,他說:“我覺得經過這些事,你也許已經意識到這裏麵的不尋常,小四,你知不知道,自從你參與進來之後,所有的事情已經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它在加快!”


    “什麽在加快?”我覺得石頭隱隱知道一些真相,隻是他從來不說,現在我必須追問下去。


    “你!”石頭隻說了一個字,卻讓我頓時呆住了。


    然後石頭遞給我一件東西說:“也許你知道這東西。”


    說完他就起身回了自己的帳篷,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卻發現石頭給我的是一枚袖珍的摸金符,隻是這枚摸金符是用石頭雕成的,我看了上麵的字體,也是大篆中的籀文,和火叔給我的那枚一模一樣。


    隻是這枚石頭雕成的摸金符後麵還有一個圖案,這時候我才知道石頭為什麽要把它給我,這上麵的圖案和我左手心的一模一樣。


    我突然呆了一樣地愣在原地,這枚摸金符火叔在交與我的時候就說這是周代的東西,而且他說的那一句古訓,一字一句清晰地回蕩在我耳邊,卻是我在西拉木倫石塔之前看到的四個字:毀而不生!


    火叔說,這枚摸金符從今之後就和我的生命融為一體,符在人在,符亡人亡。此前我一直隻是以為這句古訓是在突出這麽摸金符的重要性,可是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不是,火叔的說的是真的,符在人在,符亡人亡!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終於知道這枚摸金符和我左手心的圖案相同的寓意,而且這其中又有著我無法想象的莫大關聯。而這枚摸金符在西寧的時候,木老太已經將它與隨行的東西一齊保管在了物品保管中心,我不禁想木老太是否也知道這枚摸金符的特殊之處?


    我正看著石雕的摸金符發愣,周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在了我身旁,他也已經將我手上的這東西看了個仔仔細細,我回過神來,他問我:“想什麽呢,這是誰送你的定情信物,我喊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這呆發得,嘖嘖嘖……”


    我白他一眼不理他,於是他恢複正經神色,問我:“這東西是什麽,怎看著這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你見過?”我問。


    周順點點頭:“我小時候老跑爺爺房裏,好像就見過這樣一件東西。”


    周老太爺也有?可是我回想著火叔的話,他說這一支摸金校尉十分特殊,而且摸金符也隻有一枚,再說現在摸金校尉多了去了,難免周順看到的是一般的摸金符也說不定,於是我也不去深究。


    周順卻說:“那時候我還問爺爺這背後的圖案是什麽,怎麽看著怪怪的,你猜爺爺怎麽回答我的?”


    我剛剛鬆下去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周順也見過這個圖案,也就是說,他看到的就是我手上這樣的摸金符!


    我咽了口唾沫,問道:“老太爺說了什麽?”


    周順想了想,然後一本正經地說:“我不記得了!”


    我覺得我有種想崩潰的感覺,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有空開我玩笑,我和他急道:“你別忽悠我,倒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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