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石頭都這麽說了,那就是說這東西的確不可考,於是我脫口問了一句:“難道它不是女媧氏族建造的嗎?”


    石頭搖了搖頭,他說在女媧氏族的年代之前,就已經存在這東西。


    我啞然,突然覺得這座死人塔完全就是一個謎,迄今為止,我們所要追溯的幾乎任何謎團,都隻是到女媧氏族的那個時候。可是當我細細一想,我卻發現,女媧氏族當時冶煉發光石封禁的入口,這是他們之前就已經存在的東西了,即便是禹所積,也是為他們所用之後,他們意識到了禹所積的可怕之處,所以才將它一起封禁在了裏麵,那麽禹所積並不是女媧氏族建造出來的,而是先於女媧氏族就已經存在的,而這座死人塔恰好也是這般,是不是說,死人塔和禹所積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想到這一層,心中不禁有些暗暗吃驚,這樣說來的話,那麽究竟要追溯到什麽時候才是一個頭,禹所積越來越神秘,它究竟是什麽東西?


    石頭卻並沒有再多想,他從死人塔裏麵走進去,我看了一遍死人塔周邊,這裏除了空曠之外,還是空曠,幾乎裏麵就沒有任何東西,根本不像我們從頂部進來的時候那樣,我想興許它的頂部就是一個陷阱,不能讓任何人從上麵進來的一個陷阱。


    這樣想著,我抬頭看了看死人塔的頂部,根本看不到頭,上麵全部都是一片白光,看不分明,我於是將頭垂下來,看了看前麵,發現前麵也是一樣,這裏麵空曠,可是卻看不到邊際。


    我想了想,石頭說的落進水裏麵,應該就是落進迷海裏麵了,而落進迷海之後,迷海裏麵的巨大推拒力量會將他推到石灘邊上,然後再有人將他從那裏挪到西拉木倫河邊,我發現我的這個猜想和這裏的事實竟是驚人的吻合,因為這裏的出口,就恰好在西拉木倫河邊上。


    那麽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是誰將他移到了西拉木倫河邊上,這裏隻有摸金手一直守在這裏,難道是摸金手,可是我卻並不曾聽摸金手提過,如果不是摸金手,那麽還會是誰?


    石頭和我走在裏麵,走了一陣,我在裏麵看到一些已經風化的屍骸,大概是早些時候掉進來的,看到屍骸,我不禁想起了當時賴皮和石頭從死人塔上墜落下來的情景,於是我脫口問道:“石頭,你還記得你和賴皮從上麵墜下來的時候,你們究竟是落到了哪裏,如果是落到了這裏的話,那你們應該已經是被砸成肉泥了,是不應該無事的才對。”


    說到這裏,石頭回答說:“我記得我落進了一片水裏麵。”


    第二百七十六章 指引


    這件事顯然石頭自己也曾調查過,可是看他搖頭的模樣,他似乎也並沒找出一個究竟來,我覺得這件事似乎很是蹊蹺,按理來說,如果說是我們的人將他救了出來,那麽完全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可是如果是“它”的話,這裏已經十分接近我們要找的答案中心,那麽見到石頭這副昏迷的模樣,他們應該殺了石頭才對,又為何會救他,這怎麽也說不通,難道還有第三支隊伍不成。


    而且賴皮呢,他是如何生還的,我覺得賴皮可能要特殊一些,不單是來自於他特殊的身份,而且還有他十分神秘的身份,我總覺得賴皮這個人神秘之極,逐漸已經變得比石頭還要神秘,似乎發生的這些事情裏麵,每一件都有他的身影,看似他隻是一個小角色,可是我想了想才發現,他在整件事情當中竟然都起著穿著引線的作用,而且每當我到了最緊急的時候,他都會適時地出現,就像是算好的一樣。


    再加之當我知道我在中央氏的村子裏謀劃這些候,他一直是作為我的助手的時候,我更是無法揣測他的身份,他給人的印象,似乎是介於好壞之間,總讓我覺得他怪怪的。


    想到賴皮的時候,我不禁想,賴皮和石頭是同時掉落進來的,那麽會不會是石頭昏迷了,而賴皮安全無事,石頭就是賴皮救出去的?


    這個念頭一旦成形,就站在我的心裏抽枝發芽,而且我竟然越來越肯定這個想法,可是現在他並不在西拉木倫,而是在那陵格勒峽穀,或許他現在已經不在那裏了,因為現在我根本沒有他的半點蹤跡。


    邊想著,我們已經走進去好遠,可就在這時候,石頭卻突然停了下來,而且我看到他是猛地就停了下來。


    我還在思考著問題,以至於毫無防備地就撞到了他身上,而他則轉過頭來拉住我,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時候我才抬頭去看,隻見在前麵是一麵玉璧,應該是死人塔的一部分,而在玉璧裏麵,我卻看見一個人形的模樣,裏麵似乎有一個人。


    石頭的目光也正是緊緊地盯在上麵,我看見他往前進了一步,可是當他走進玉璧的時候,這玉璧裏麵的人似乎是活的一樣,我看見裏麵這個人的影像慢慢模糊,然後就消失在了玉璧當中,石頭則定定地看著玉璧一動不動,還是我喊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來,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我看見他的眼神先是疑惑,然後就變得異常淩厲,似乎看透了什麽一樣。


    他一聲不響地再靠近了一些玉璧,他將手放上去,可是玉璧很是堅硬,我隻看見他的手在上麵滑動著,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可是他這樣劃了一圈,卻什麽也沒有發現,然後他停下來,垂著手再次思考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轉頭說:“小四,你來試試。”


    我不知道石頭這時要幹什麽,我於是學著他的模樣在玉璧上滑動起來,我將雙手都覆在上麵,可是我的手這才剛覆上去,就感到左手心傳來猛地一陣劇痛,接著我看見原本柔白的玉璧上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散開一樣,而且是血紅的如同根須一樣的東西正一點點地在玉璧裏麵生長,而它們的起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我的左手心。


    這些根須一樣的紅色紋理就這樣一點點地在玉璧裏麵蔓延,而且正在變粗變大,片刻之後它就像是血管一樣已經蔓延了很大的一片區域,而且這些紋理卻像是在生長一樣,正一點點更得更多更長,有的紋理,甚至已經變得和我的手臂差不多粗細,而我看著它們的模樣,恰好就和血管一個模樣,我驚異於自己手心的這個圖案竟然有這樣神奇的力量,並且玉璧上的這個圖案卻是越看越熟悉,我看見它們正在組成和我手心一模一樣的圖案。


    而且,這是一個清晰無比的圖案,甚至許多微小的細節都被看的清清楚楚,我發誓我是第一次將這個圖案看得如此清晰,而且隻是看到完整的圖案的時候,我已經意識到,這裏麵包含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


    這個圖案我少說也見過不下幾十次,可是每一次看到的時候都隻是一個大概,除了能看出是一個圖案之外,說實話,其他的還真的什麽也看不出,但是這一回不同,我覺得這個圖案,實在是太詭異了,因為我在裏麵已經看見了我幾乎下地見過的任何地圖,他們都分布在這個圖案的部分之中,而且它們被練成了一個整體,看上去既像是一幅地圖,又像是別的什麽東西。


    而現在所有的重點都不在這裏,因為我再次看見了玉璧裏麵的那個人影,雖然依舊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我卻可以看到他就這樣出現在這個圖案之中,就像是被束縛在裏麵一樣,看到這個場景,我心中猛地一動,這個圖案是立體的!


    怪不得之前每次看到我都看不出裏麵的究竟,原來這個圖案是立體的,而我每次看到的都是平麵的圖案,看到這裏,我自認為我已經找出了一些關鍵,我偏過頭看著石頭,第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石頭,你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石頭看到這幅圖案很是驚訝,當我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更是驚訝地看著我,但是他卻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的意思,我急道:“石頭,我倒底是誰?”


    石頭幹脆直接別過頭,再不看我,極力地在避開我的問題,我於是走到石頭身邊,可是我的手一鬆開玉璧,裏麵的這個立體的圖案就像是失去了生氣一樣開始黯淡,然後漸漸消失,裏麵的這個人影則再次變得模糊,我看見石頭驚慌起來,他說:“小四別鬆開,我有問題要問他!”


    我從來沒有見石頭這樣慌張過,於是急忙再次將手掌覆上去,玉璧上正在消失的圖案重新變得清晰起來,石頭深吸一口氣,再不耽誤半點時間,我看見他用一種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語言在問裏麵的這個人影,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總之石頭說的很快,我大致可以辨別出這個是一個問句。


    然後石頭就看著裏麵的這個人影,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我也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慢慢地,我發現他突然抬起了手,看到他的手的時候,我才判斷出,這是一個女人,他的手上帶著一個透明的鐲子,和我見過封製屍體的那種材料十分相似,然後她的手似乎要從裏麵伸出來一樣,就在我覺得她的手就要伸出來的時候,我看見她的指尖在玉璧上輕輕地劃動著,石頭睜大著眼睛屏氣看著,我感覺這一刻氣氛壓抑得就像是要讓人窒息一樣。


    她的手指不緊不慢地在上麵劃動著,似乎是在寫著什麽,可是寫著什麽,我卻根本不知道,可我相信石頭看得懂,最後她的手指停下來,手再次收了回去,可是我卻看見石頭的眼神黯淡了那麽一秒鍾,又恢複了常色。


    我問石頭:“她寫的是什麽?”


    石頭沉默了幾秒鍾,喃喃自語道:“果然和他說的一模一樣。”


    我問石頭:“石頭你在說什麽?”


    然後石頭似乎是突然回過神來一般,他說:“小四,你的手可以放下來了。”


    我鬆開手,隻看見左手心那個圖案鮮紅如血,“馮四”說,這是一個血脈,那麽這是一個怎樣的血脈?


    石頭再沉思了一秒鍾,然後這才說道:“小四,我們走吧。”


    石頭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這個女人究竟告訴了我們什麽,而且這個女人是什麽人,我隻覺得在這之後,石頭變得更壓抑了,似乎剛剛他得了什麽十分讓人不解的消息一樣,我於是問道:“石頭,你究竟怎麽了,從你從‘那個地方’回來之後就一直很不對勁。”


    石頭的臉上滿是冰冷的表情,他說:“小四,剛剛那個人,是守墓人。”


    “這也是守墓人?”我問,得到這樣的答案,我開始懷疑守墓人起來,這裏也有守墓人,可是這裏並沒有墓,他們究竟守護的是什麽東西?


    石頭卻說道:“之前我也是絲毫不知,還是剛剛經過他的提醒我才恍然大悟,死亡穀深淵,竟然是一個墓,四大部族,都是守陵人。”


    “四大部族是守陵人,那麽這四個地方我們發現的墓豈不都是相當於……”我捂住了嘴巴,死亡穀深淵真的是一個墓的話,那會是誰的墓?


    石頭接過我的話,他說:“的確是這樣,這四個地方的墓就相當於是這個死亡穀深淵大墓的耳室,而真正的墓就在死亡穀深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墓,應該就是女媧墓。”


    “女媧墓!”我聽到這一個答案的時候,猛然醒悟過來,不錯,能夠有這個能力的,除了女媧再無其他人,而且四大部族被分封在這四個地方,正是女媧讓他們成為守墓人,怪不得,怪不得!


    第二百七十七章 烏明氏


    我連連感歎,石頭卻已經說道:“所以在西拉木倫才會有如此多的詭異現象,女媧氏族既然能夠利用禹所積,那麽自然就可以熟練在這裏利用禹所積設下如此多的機關,可是這些看似是機關,卻又是指引,說明女媧氏族既想讓後人找到禹所積,又不願讓人找到,足可以看出他們的矛盾心理。”


    得了這樣重要的線索,那麽所有的謎題都有了一個清晰的走向,就是最後為什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西拉木倫,原來西拉木倫就是女媧墓的真正入口,通往死亡穀深淵的惟一通道,怪不得在西拉木倫會有女媧石像,原來就是這個道理。


    又為什麽這四個地方可以相互連通,也是因為禹所積,而且這本來就是一個墓室,可以連通本身就不是很稀奇的事,我卻想不到,我們屢次下地,果真都是在真正的墓室的表層打著轉,卻從來沒有深入到墓中去,這也就是為什麽每一個墓裏麵都會有這樣難解的謎團,因為我們自始至終就根本沒有到達謎團的中心,而是一直都在謎團的表層打轉。


    這時候,石頭突然看著我,開口一字一句說道:“我想,我已經知道‘它’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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