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軍功,是你上陣殺敵得來的,為什麽要替我贖罪?”


    晉雨初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蕭景:“我的錯,我自己擔!”


    “不要….”


    晉樂起身一個手刀,晉雨初的身體軟了下來,他一把抱住了。


    書房裏安靜下來,蕭景眼中閃過一絲銳芒:“既然你替你妹妹求情,那她的罪,可免!”


    “其餘人等,凡是參與了謀害蔡氏的,殺!”


    晉樂一個頭磕下去,泣道:“謝大人成全!”


    蕭景又道:“汴州城中,有座庵堂,你將她送進去,好好靜一靜心!”


    晉樂身子一頓,片刻後應道:“是!”


    蕭景接著說道:“即日起,你調任滑州,替我看好河東李家!”


    晉樂抬頭看向蕭景,臉色灰敗喃喃道:“大人,您這是….”


    蕭景居高臨下的看著晉樂,眼神銳利:


    “來日,我親自征討河東,你為先鋒!”


    “不要叫你手中的刀,生了鏽!”


    晉樂眼中光芒大作,急忙應道:“是!”


    晉樂帶著晉雨初下去後,書房裏麵徹底安靜下來。


    陳霄的心中猶如風雷激蕩,暗自叫絕,這蕭景果真是好手段!


    不過是內宅爭鬥,他卻能拿捏著分寸,兵不血刃的奪了晉樂的兵權,將人換防至滑州,還叫人對他感恩戴德!


    這份心計,這份手段,這馭人之術,當真是高明極了!


    陳霄心裏沉了下去,將來鎮海軍,對上這蕭景,也不知道有幾分勝算?


    正在沉思著,一抬眼,陳霄卻看見蕭景立在屏風側邊,定定的看著她。


    她心中一跳。


    蕭景走了過來,麵色沉沉,眼中閃爍的情緒,叫陳霄無從辨別。


    他抬手撫摸著陳霄的臉頰,從額頭到雙眼,再下移至下巴。


    陳霄頓時有種毛發悚立的感覺。


    蕭景捏著陳霄的下巴,緩緩抬了起來。


    陳霄被迫仰視著蕭景。


    蕭景神情莫測,眼神幽深定定的看著陳霄,片刻後,他沉聲說道:“晉家的那女子,我已經處置了,你安心了麽?”


    陳霄眉心微怵,蕭景這話什麽意思?


    蕭景的手緊緊的鉗住陳霄的下巴,看著陳霄的神情,麵色不愉的說道:“怎麽,我為了你,連那晉樂都處置了,你難道還不滿意麽?”


    陳霄心裏嗤笑一聲,險些沒控製住要翻個白眼,暗自想道,她不過是他借機內收兵權的借口罷了。


    晉樂仗著軍功和妹妹的婚事,將手伸到蕭家,他難道不知情?


    之前他眼見著她遇險,卻沒半點兒要為她討公道的意思,現在卻說是為了她,處置了晉樂,哄誰呢?


    不過是等著晉雨初闖出的簍子夠大了,好借機收拾晉樂罷了!


    若是她任人宰割,軟弱一些,說不定,她就死在晉雨初手上了,這不正是他想看見的嗎?


    蕭景彎下腰,湊近了,仔細的看著陳霄臉,問道:“你….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的?”


    陳霄心下納罕,他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她什麽地方漏出了馬腳不成?


    陳霄麵上神情不變,搖搖頭。


    蕭景注視著陳霄,臉色微沉,眼神銳利,手指在陳霄的臉頰上緩緩的滑動著:“我再問你一遍,你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的?”


    “若是此刻說出來,我既往不咎!”


    陳霄心裏一沉,緩緩搖頭。


    蕭景勾了勾嘴角,眼神晦暗。


    陳霄低下頭,避開蕭景的眼神。


    蕭景猛的彎腰將陳霄圈在椅子裏,滿麵怒氣的喝道:“你當真沒有事情瞞著我嗎?”


    陳霄渾身一個激靈,身子坐直了,難道她真的被識破了?


    蕭景怒道:“你頭上的傷,是怎麽回事?當真是跌傷嗎?”


    “玄澄說你的記憶缺失,又是怎麽回事?”


    蕭景死死的壓抑住自己,才將要脫口而出的梁之於三個字壓下去。


    陳霄暗暗鬆了口氣,身體靠著椅背,看向蕭景說道:“我自從昏睡中醒來後,是送親的人說我跌倒摔傷的!”


    “並非我有意隱瞞受傷的原因!”


    “至於記憶缺失,我是有些事情記不得了,可這也是因為傷情導致的!”


    “你我雖然成婚了,可我在蕭家的處境,你心知肚明,難道叫我跟你說,說我受傷了,叫你憐惜我?”


    蕭景沉默不語,陳霄低下頭,不去看他。


    片刻後,蕭景伸手觸摸著陳霄的臉,


    蕭景姿勢不變,定定的看著陳霄,氣息逐漸灼熱,他低頭朝陳霄的唇上吻去。


    陳霄見勢不對,臉猛的朝旁邊一側,避開了他。


    蕭景的臉埋在陳霄的肩膀上,語氣不善的問道:“你不願意?”


    蕭景呼吸間的氣息撲在陳霄的脖子上,叫陳霄覺得難以忍受,索性直接推開了蕭景,淡淡的說道:“大人何必假惺惺!”


    “你說什麽?”蕭景臉色沉了下來,猛的站直了身體。


    陳霄手扶著椅子站了起來,直視著蕭景說道:“我說,這樁婚事,你原本就不願意,何必要勉強自己?”


    “你對我、對這樁婚事的厭惡,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要委屈自己,來與我親近?”


    “這些日子來,你對我諸多猜忌,卻又將我放在身邊,一麵做出一副深情的樣子,一麵又動不動懷疑我。”


    “若是想與人行房,你大可納妾,要麽另娶,我可不想與你這樣喜怒無常的人親近!”


    蕭景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伸手掐著陳霄的下頜,眼神淩厲如刀鋒般看著她,冷冷的說道:“看來是我這些時日對你太好,叫你失了尊卑上下!”


    “既是如此,那你就回溪風院去吧,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再來找我!”


    陳霄的下巴被迫抬起來,臉頰也被掐的生疼,她看著蕭景,麵容平靜,沒有言語。


    蕭景眼神晦暗,盯了陳霄一眼後,鬆開手,轉身大步出了書房。


    見他走了,陳霄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不但不生氣,反倒勾起嘴角,輕輕一笑。


    蕭景越發難纏,動不動就要與她親近,她是失憶了被當成蔡淩玉替嫁給他,可沒有義務陪他玩你儂我儂的遊戲!


    見順利將蕭景氣走,陳霄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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