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呐!出人命了~!”


    孫六娘在一旁大喊著,親眼看著狗蛋娘從劇烈掙紮,到後來掙紮不動了,孫六娘再看賀寡婦的時候,眼神都變了:這就是一個瘋子。


    作坊就在不遠處,孫六娘這麽一喊,大家一窩蜂的跑了過來,石裏正的大兒媳婦田氏看到這情況,一馬當先的上前,將賀大娘拉開:“賀大娘,要出人命了!”


    一個婦人一把將狗蛋娘,拽了起來,看到她眼睛還會動時,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賀寡婦,狗蛋娘是黃家的兒媳婦,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教訓。”婦人指著賀大娘的鼻子罵著。


    “就是,三嬸娘,她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傻子,跟她女兒一個樣,明明兒子都被蕭家害死了,蕭家給點三瓜兩棗的,就差把蕭家供起來了。”


    狗蛋娘一把抹掉臉上的淤泥和嘴裏嗆的水,有了三嬸娘站在她旁邊,狗蛋娘覺得底氣都更加充足一些,她飛快的說道:“蕭家男人都被抄家流放了,蕭家是罪犯,憑什麽高高在上?還不讓我去作坊幹活?”


    “什麽?”


    “抄家流放?”


    不管是田氏,還是看熱鬧的福安村人,大家的目光,齊齊的都看向了蕭家老宅,狗蛋娘眼睛一轉,繼續道:“賀寡婦,你就是為了蕭家的男人吧?”


    剛剛被勸下不和瘋子一般見識的賀寡婦,聽著這話,忍不住又衝了上前:“男人出事了,關女人什麽事?蕭姑娘又沒幹壞事?讓你胡說八道!”


    賀寡婦這些年守寡,憑的就是她的潑辣和不要命,她直接衝上前,一把抓著她濕漉漉的頭發,一手就去扯她的嘴巴:“我給你洗洗嘴!”


    “三嬸,救命啊!”狗蛋娘平時咋咋呼呼,真要碰上賀寡婦這樣不要命的,就嚇的臉都白了,她往黃三嬸身後躲,卻晚了!


    “啊……”狗蛋娘再次被扯著頭發,剛剛被按在水裏瀕死的感覺,讓狗蛋娘更是心生恐懼,她的手在地上胡亂摸著,摸到了一個石頭的時候,狗蛋娘連考慮都沒有,直接就往賀寡婦的的頭上招呼上去。


    賀寡婦腦袋上的血,直接噴湧了出來。


    “死寡婦,老娘跟你同歸於盡!”狗蛋娘拿著石頭,還想砸過去,手,突然被踹開。


    “賀大娘,你沒事吧?”蕭九玥趕到的時候,都顧不得說話,直接拿手帕按住賀大娘出血的腦袋,她回頭道:“快,去請郎中!”


    “好。”蓮心嚇的一跳,立刻就回去找郎中了。


    狗蛋娘這會倒是回過神來了,看著手上染血的石頭,她著急的一丟,抬眼就看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對了。


    “你最好祈禱賀大娘沒事!”蕭九玥冷眼看著狗蛋娘,自從知道她為了錢,把大女兒賣給一個屠夫,她對狗蛋娘的印象,就一點都不好!


    死了三個老婆的屠夫,那就是一個火坑,可是狗蛋娘卻是眼也不眨,隻將女兒當成換彩禮的工具。


    “是,是她先想要我的命的。”


    迎著蕭九玥冰冷的眼神,狗蛋娘的聲音都顯得心虛,可突然,她的眼神一變,看著蕭九玥那如花兒一般的樣貌,她道:“蕭大小姐,聽說,你蕭家的男人,全部都被抄家流放了?那你們蕭家,可是罪犯!”


    狗蛋娘一把抹掉了臉上的水,盯著蕭九玥的臉,異常的興奮,什麽狗屁大小姐,不就是一個罪犯的女兒?


    “娘。”黃春喜聽到動靜趕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親娘說的這句話,她連連道歉道:“對不起,蕭姑娘,我娘她……”


    “啪。”狗蛋娘抬手就一個耳光甩了過去,朝著黃春喜一頓臭罵:“死丫頭,老娘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哼。”狗蛋娘看著掉眼淚的黃春喜,一臉嫌棄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娘還沒死呢。”


    “蕭大小姐,我說的就是實話,蕭家男人,就是被抄家流放了,你總不能因為我說實話,就要對付我吧?那你和以前跋扈的甘夫人,有什麽區別?”


    “也就隻有賀寡婦這樣的傻子,兒子都被蕭家人殺了,還對著仇人笑呢!”狗蛋娘一口氣的說著,一時間,剛剛竊竊私語圍觀的人群,這會全部都安靜如雞,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蕭九玥。


    田氏一看不對,她開口道:“你別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蕭大小姐最清楚了。”狗蛋娘抬眼,看到蕭九玥那鎮定的站在那裏,捂著賀寡婦的流血的腦袋,明明看著狼狽,卻給狗蛋娘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狗蛋娘縮了縮,想到什麽,又挺直了脊背。


    “胡說八道。”賀寡婦也顧不得自己的傷,也要跟狗蛋娘吵起來,蕭九玥道:“賀大娘,想想你兒子還有女兒?難道你想讓他們沒有娘嗎?”


    賀寡婦瞬間就不敢動了。


    “大小姐,我拿了一點藥來,於戈去縣裏請郎中了。”於媽媽提著藥箱來了,看著蕭九玥手上的血,她連忙接過了照顧著賀寡婦的動作。


    蕭九玥鬆手,白皙的手上染上了血跡,今日的她,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衣裙,這血跡落在她的衣裙上,似點點紅梅一般,她的目光在圍觀的人群一掃而過,最終,落在了狗蛋娘的身上。


    “你,你是罪犯的女兒,你……”狗蛋娘的話說到一半,整個人就害怕的跌坐到地上,捂著臉大叫道:“救命啊!”


    蕭九玥站在原地,隻是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蕭姑娘連你的衣服都沒碰上。”田氏嘴角抽了抽,看著狗蛋娘的模樣,再看看蕭九玥,這,這可怎麽收場?


    狗蛋娘這才抬頭,蕭九玥就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突然,一條染血的帕子丟了過來,狗蛋娘拚命的往後一縮,差點沒摔到了水溝裏。


    “你說的沒錯,我爹是被抄家流放了。”蕭九玥的聲音清脆,在她承認了的那一刻,狗蛋娘興奮的大喊:“我沒說錯吧?她就是罪犯的女兒,她不能住在村裏!”


    村裏人更是震驚的看向蕭九玥,這,這真是被抄家流放了?


    “當今皇上,都赦免了蕭家女眷的罪,還是說,你覺得皇上錯了,應該定蕭家女眷的罪嗎?”蕭九玥的聲音清冷,扯著皇上的大旗,狗蛋娘心都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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