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鼎之使盡渾身解數試圖掙脫,但那隻踩在腿上的腳卻依舊紋絲不動。


    無奈,他隻能抬頭,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冷冷一笑,說道:“你要我去天外天,分明是要我送死。”


    蕭若瑾聞言,搖了搖頭,眼中浮上了一絲輕蔑:“虧你還是葉將軍的兒子,怎麽絲毫沒有遺傳到葉將軍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蓋世豪情?當年葉將軍馳騁疆場,何等英姿?今日你卻未戰先降,畏首畏尾。”


    “蕭若瑾,你……”葉鼎之氣的麵色漲紅,一拳砸在地上,“轟”的一聲巨響,堅硬的磚石被轟的四散破裂,碎片飛濺一地。


    “年輕人就是暴躁。”蕭若瑾絲毫不慌,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同時腳下緩緩用力,那股力道幾乎要將葉鼎之的膝蓋碾碎。


    葉鼎之疼得渾身顫抖,他身上的傷勢並未徹底痊愈,即便他想要拚著性命不要,強行運功入魔都做不到,隻能低頭跪在地上,咬牙默默忍受這種疼痛與屈辱。


    “不讓你白幹活,本王知道處理到北闕遺民很危險,所以你未來得到的,絕對比你現在付出的更多。”蕭若瑾無視腳下葉鼎之的掙紮,繼續用平靜且誘人的聲音說道:“等你再次回到天啟城,葉家將會重現往日的輝煌。除此之外,葉家的那座宅子也會重新撥給你,而且——”


    蕭若瑾低下頭,目光深邃地看著葉鼎之,緩緩說道:“裏麵還會有一位女、主、人!”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擊葉鼎之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讓他不由得一愣。


    盡管身體上的痛苦和屈辱感仍然存在,但心中的某些念頭已經開始動搖。


    女主人!


    難道是文君?


    葉鼎之的掙紮戛然而止,待他反應過來之後,猛然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渴望與不確定的光芒,想要向蕭若瑾確認話中的真意。


    然而,蕭若瑾卻抬起了腳,轉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你說的‘女主人’是……”葉鼎之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目光緊緊鎖定在蕭若瑾身上。


    但他終究沒敢直接提起易文君的名字,他生怕會錯了意,再連累了易文君。


    可是此刻的蕭若瑾卻是換了一副表情,臉上的笑意消失無蹤。


    他端坐椅子之上,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超凡脫俗的尊貴與威嚴,縈繞周身的威儀令人不敢直視。


    恍惚間,葉鼎之感覺到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不可褻瀆的神隻,心中的敬畏與恐懼油然而生,令他不敢再抬頭直視那雙深邃的眼睛。


    書房內寂靜無聲,隻有微弱的燭光在跳動,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氣息,無形的威壓徐徐展開。


    在這股威壓下,空氣似乎都要變得沉重,幾乎凝固成實質,令人感到窒息。猶如置身於深不見底的海底,四周的壓力讓人難以承受,心跳聲在耳畔回響,每一次跳動都仿佛敲擊在胸膛上,加劇了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在這樣的氛圍下,葉鼎之甚至能感覺到汗水沿著脊背緩緩滑落,冰冷而黏膩。他幾乎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書房內格外明顯突兀。


    可是他的腦海中卻還是忍不住猜想,景玉王說的女主人到底是誰?


    到底是不是文君?


    如果是,她現在畢竟是景玉王的側妃,景玉王真的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他在一起嗎?


    可若不是的話,景玉王又為何此時說出這樣的話?


    到底是不是她?


    葉鼎之在內心掙紮許久,無數個念頭在他腦中交織碰撞,讓他難以平靜。


    猶豫良久,他終於一咬牙,重新俯下身子,雖一言不發,但是這一舉動卻勝似千言萬語。


    蕭若瑾語氣平和地開口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去吧!”


    “……是!”葉鼎之深吸一口氣,俯身又是一禮,直至周全禮節之後,才忍著腿上的疼痛,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書房。


    於是,書房內隻剩下了蕭若瑾一人,他的目光停留在桌案上書冊上,思緒飄向了遠方。


    他知道葉鼎之心裏是不願意的,可那又如何?


    不可用其人,卻可用其才。


    瓜甜不甜,總要扭下來嚐一口才能知道。


    葉鼎之到底有沒有用,總得試試才知道。


    如果他真的能鏟除天外天,那自己多給他幾分甜頭又能如何?


    隻要能達到目的,些許代價都是值得的。


    如果他失敗了,今天自己的話也就成了夢幻泡影,沒有什麽損失。


    畢竟,權力遊戲從來都不缺少棋子。


    況且,蕭若瑾並不認為葉鼎之完全沒有勝算。


    天外天的那群人每天都在為複國做著無用功,但之前卻相繼對葉鼎之和百裏東君動手,這種行為顯然偏離了他們一貫低調謹慎的作風。


    彼時的葉鼎之的師父,南決第一高手雨生魔還活著。


    而百裏東君家世更是了不得,爺爺鎮西侯百裏落塵、外公溫家家主溫臨、父親百裏成風、母親溫珞玉、舅舅溫壺酒。


    且當時兩人又都是在參與李長生學堂大考。


    李長生、雨生魔、鎮西侯府、溫家、這幾個可都是世間最強的幾方勢力了。


    天外天的那些人敢頂著這些勢力的壓力,對葉鼎之和百裏東君動手,隻能說這兩個人身上有他們非得到不可的東西,而這個東西極大可能和北闕複國有關。


    否則,天外天不可能會冒如此大的風險行事。


    而百裏東君和葉鼎之兩人間的最大共同點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兩個都是天生武脈。


    雖然不知道天外天要天生武脈做什麽,但是隻要葉鼎之能利用好這一點,再有他背後相助,除掉天外天並非不可能。


    至於說葉鼎之並非真心信服,以後有可能反噬?


    蕭若瑾隻能說,隻有無能的人才會怕東怕西,即怕手下無能,辦事不力;又怕手下太過有能力,來日功高震主。


    蕭若瑾就從來不怕手下人厲害,因為他有自信,也有這個本事,可以壓得住手下的所有人。


    在他手下的人,可以盡情的發揮自己的才能,而他隻會比他們更加的出色,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他。


    所以說,想要在朝堂上做一番事業的人,你們有福了,因為——


    你們迎來了一位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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