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眼睛,噢,不,鬼蛇它祖宗的腦袋!……我的腦袋估計真是被震得不輕,這一比較連胖子的眼睛和鬼蛇的腦袋都分不清了,是胖子的腦袋和鬼蛇的眼睛!


    鬼蛇它祖宗的眼睛中間是一段狹窄的瞳孔,我對這類玩意兒沒有過研究,不知道那是不是瞳孔,暫且把它人性化,不過它現在的樣子還真挺人性化的。


    鬼蛇它祖宗的瞳孔很狹窄,同時又很長,就像是胖子砍粽子時候用的那種刀一樣。這看起來更讓人覺得害怕,甚至生出了一種荒誕的感覺,這東西很妖異!


    通常妖異這一詞都是用在鬼怪之類的身上,雖然鬼蛇它祖宗這麽龐大的眼睛已經算得上鬼怪了,但這妖異隻是相對於它的那種眼神所說的。我感覺不出來什麽特別的,隻有這一種感覺,妖異!


    鬼蛇它祖宗的嘴裏一直在吐著紅色的芯子,那種紅色就像是人血一樣,而且是剛流出來的還溫熱的那種,分外地觸目驚心。


    不過現在最讓我疑惑的是,他們怎麽會對峙起來?按照正常的情況,他們應該是帶著已經昏迷的我跑路——雖然鬼蛇它祖宗的出現已經很不正常了,我們應該離它越遠越好,但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想著我不禁轉向猴子,卻看見他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一人一蛇的對峙,不禁下意識地問起陽千紫來:“他們這是怎麽回事兒?”


    我這一句話剛問出口就後悔了,估計她什麽都不知道,似乎生來就對我之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一樣,就算是粽子爬到她身上了,或許也聽不見她半點哭聲——這隻能讓我感覺這個女人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我不知道。”果然,正在我後麵的陽千紫就開口說道。我這才發現她一直在盯著我,雖然前麵有這麽終生難遇的宏偉壯觀場麵,可她根本就不感興趣。要是我手裏有照相機的話直接就把這麽個景象拍下來了,可是細想想,估摸著拿出去以後誰也不會相信,就算是我在沒有見到之前也一點都不相信。


    我本來是帶著照相機的,隻是隊友這麽突如其來地就掛掉了,還有是鬼蛇把我逼進這個該死的陵墓裏的,導致我什麽也沒顧得上帶。就算是顧得上,我也不可能像老槍和胖子一樣把東西都隨身帶著,就算是死了都不離手,為了生存,一些不必要的東西完全可以扔掉,就算是必要的,都可以一把送給鬼蛇們。


    在陽千紫嘴裏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我又看著猴子,壓低著聲音叫道:“猴子!”


    結果我自己都沒料到自己的聲音小得就跟蚊子似的,而且還很沙啞,有點理解剛才胖子聽不清我的話的心情了。


    猴子似乎也沒有聽到,我不甘心,又開始叫起來:“猴子,猴子,猴子……”我一遍一遍地叫著猴子的名字,最終在我誠摯而不舍的努力下,猴子似乎忽然間感覺到了什麽一下轉過頭來,驚聲道:“啊?”


    他這一句說得突兀,聲音也不小,驚得他自己把自己的嘴巴一下子捂上,我也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鬼蛇它祖宗。


    隻是一刹那,我就感覺冷汗直冒,這還真是妖異,鬼蛇它祖宗竟然瞥了猴子一眼!要知道,這可不是人啊,可沒有那麽高的智慧,可這家夥明顯不同。再一聯想到剛才我鬧出的那麽大動靜,雖然背對著鬼蛇它祖宗,但我敢肯定這鬼東西一定看了我!這可不是什麽好的感覺,它很可能已經注意到我了!


    另一邊,猴子更慘,看見鬼蛇它祖宗瞥了自己一眼,嚇得不要說動了,連氣都不敢喘。我又轉過頭,隻看見他還在捂著自己的嘴,動作還保留著他說出“啊”後的那一刻,身軀近乎石化了。


    直到過了很久,猴子確定那鬼東西再不會看他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走路的姿勢讓我感覺十分別扭,一下子想到了古代的女子盈盈細腰,邁動著小碎步,就像他現在這樣子。


    我強忍著笑意,生怕自己笑出聲來,被這種鬼東西看著,可不是什麽舒服的事兒,同時也更加佩服老槍了,被這麽個鬼東西盯了這麽久,竟然還能安安穩穩地坐著,一點動靜都沒有。


    猴子走過來,把腦袋低下來,輕言輕語地問我道:“怎麽了?”


    “我昏迷了多久?”我問道,很難想象這鬼蛇在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到底幹了些什麽,為什麽這麽多人還有一層隔斷擋著就是沒走呢?要是說帶上我太累,撇下我良心不安,索性跟著我一起受罪,這個理由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估計有3個小時了吧。”猴子輕聲輕語地說道,眼睛不是瞅著我,而是一直瞧著鬼蛇它祖宗。


    我有點疑惑,自己怎麽隻昏迷了3個小時?這種程度的震蕩,不應該啊!不過管它呢,昏迷的時間越短越好,要不還不知道得過多長時間才能看見這種怪異的場麵呢!或許昏迷時間太長了,他們直接抱著我跑路,我就永遠也看不見了。雖然恐懼,但畢竟好奇,正在好奇的情況下,我才沒提出退走。


    “這期間都發生了什麽?”我又問道,這麽多詭異的事情,索性一語概括。


    “發生了……呃……”猴子卻是有點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著前麵,又說道,“這鬼東西一進來就把你撞飛了,然後腦袋就卡在了這層隔斷上,你看見沒,那層隔斷已經很不完整了,就是被這鬼東西給撞的。”我聽著心裏頓時又涼嗖嗖的,下意識地看了眼那層隔斷,果然,已經被撞掉了很大一塊空隙了,不過還是不夠鬼蛇進來的。這時我終於佩服陵墓的建造者了,還知道1000年以後給我們擋一擋,要知道,1000年啊!敦煌存在了多長時間?這陵墓指定比敦煌存在的時間還要早!歲月無情,這千年之後隔斷還依舊這麽抗勁兒,出於考古工作者的角度考慮,這陵墓的建造者得有多大的成就啊,1000年以後,竟然還能抗下這麽大個兒的東西一撞!


    頓了頓,猴子繼續說道:“這鬼東西當時就被卡在上麵了,胖子當時就把寶刀亮出來了,二話不說直接給它來了一下子,老槍也是咣咣地給了它兩槍,就是我,也血氣上湧地給了它兩塊石頭子。不過詭異的是,它身子太硬實了,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不說老槍的獵槍都是改良品種,比國內的槍不知好了多少倍,就說胖子砍粽子毫不費力的寶刀,砍上它也隻是砍掉幾片鱗。”


    我的心砰砰直跳,這鬼東西竟然這麽強悍!再聯想到它差點兒把隔斷衝破,這下子更加感覺驚悚了,幸虧啊幸虧,這隔斷還這麽堅硬。


    “後來呢?”我忍不住又問道,說來說去猴子也沒說重點,老槍怎麽和它對峙上了?這也太邪門兒了!要說胖子這麽幹,我還覺得有點道理,畢竟胖子對鬼神這方麵挺有研究,不過要是讓我相信這鬼蛇它祖宗能這麽乖乖地和人對峙,還是很難。老槍這人隻是信奉自己的槍,讓他和這東西對峙估計也不可能吧?


    “後來,這鬼東西就掙脫出來了,而且對於自己的傷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著老槍,不知道是為什麽。”猴子指著前麵的詭異場景,又說道,“後來老槍也直勾勾地盯上它了,這個蛇和老槍就慢慢地一邊對視一邊做好了姿勢,我當時還怕出什麽事兒呢!剛喊了一句跑,就被胖子給按下去了。”


    我心裏也對這種詭異的舉動納悶不已,這到底是在幹什麽?這實在讓人想不通,隻不過是互相盯著,就盯了這麽長時間?這種毫無疑義、一點也說不通道理的事情怎麽回事兒?


    “胖子怎麽說?”我突然想起了胖子對這方麵估計挺有研究,也就問了出來。


    “我也問過胖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胖子隻說了兩個字,然後就一聲不吭了,我也不知道這兩個字是啥意思。”


    “哪兩個字?”我問道,同時心裏大罵,你自己都弄不明白,還在那兒故弄玄虛,直接告訴我不就完了嘛!


    “氣勢。”猴子說出了這兩個字,就默不做聲了。


    第32章 蟲子


    “氣勢?”我心裏十分不解,這跟他們對峙有什麽關係?根本是說不通嘛!等等!莫非是他們兩個正在比試什麽?這個想法突然在我的腦子裏閃過,驚得我渾身一麻,緊接著就被我否定了。這人和人比試還情有可原,人和蛇比試?說出去鬼才相信,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這蛇有點長得不是一般地大,但也不可能有人類的智慧,它腦袋就算是大到能裝下整個地球,智慧也絕對沒有人類高,就算是一個傻子,都可能玩死它,條件是它跟人類比智慧的時候。


    “這根本說不通嘛!”我跟猴子說道,“什麽氣勢,他們難道還是古代的大將軍什麽的轉生?”


    被我這麽一說,猴子一句話也沒有,半天之後,才說道:“你就是個棒槌!比我智商還低,雖然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也沒像你這樣能想出這玩意兒來,你連它智商都不如!”猴子壓低著聲音大罵道,同時還一邊指著瞪著兩隻銅鈴一樣的大眼睛的鬼蛇它祖宗。


    就在猴子說完這句話,鬼蛇它祖宗似乎聽見了一樣,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盯上了猴子。驚得我一瞬間繃緊了身軀,雖然疼得要死,但卻是一動也不敢動。同時猴子伸出去的手也這麽一直掛著,像是石化了一樣,比我靜得還邪乎,估計是被盯著害怕了,索性裝成死人,反正這裏多得是。


    雖然鬼蛇它祖宗盯的是猴子,但猴子就在我身邊,那一雙大眼睛,直接能把我包括在內,驚得我也是學著猴子的模樣石化,就連思維在這一刻都混亂了。那一雙眼睛,我隻感覺直冒寒光,像是能聽得到也聽得懂猴子的話一樣,這種感覺太讓人覺得詭異,一個蛇難道還成精了?我心裏瞬間想出這個想法,驚得我渾身又是顫抖一下,這或許真是成精了!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這麽妖異的事情,我也從來不信,不過這回……我的心開始動搖了,一次次顛覆我的觀念的詭異事情出現,我早已不能守住自己的本心。


    鬼蛇它祖宗也隻是看了我們一眼,隨後就把頭挪到老槍的身上,直勾勾地盯著他,又讓我感覺這越來越詭異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已經完全超越了我的認知範圍了。


    就在這時,鬼蛇它祖宗似乎不想這麽毫無意義地盯著眼前這個夠也夠不著、吃也吃不到的小東西了,碩大的頭顱一點點地向後退去,但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老槍的身子,似乎正在戒備著什麽,我不敢想象,這個蛇竟然還會倒著爬?


    這簡直超越了人的思維極限!試想想,一個蛇,就算是有多大,它也不可能會倒著爬!難道真的成精了?我心裏咯噔咯噔的,恐懼占據了我整個身心,不由自主的恐懼,那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是人的一種本能反應。


    那碩大的頭顱一點點退去,確實是倒著爬的,這個不需要去證明,事實擺在眼前,就是鐵證!我思緒更加混亂了,完全不由自主地,似乎陷進了鬼神之中了。直到那頭顱退出手電筒光照的範圍,沒入一片黑暗之中的時候,我才真正地喘口氣,這時才發現,自己什麽時候竟是屏住了呼吸,現在急需要氧氣,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來。


    “呼——呼——”我隻聽見,身邊的猴子竟然也和我一樣,估計他更好不了多少,比我受到的震撼更加強大。


    這一鬆氣,我全身的劇痛就像是潮水一般湧上來了,疼得我齜牙咧嘴,感覺之中比我剛醒來的時候還要疼,或許是麻木的神經恢複了一些,所以才感覺更疼。但我寧願一直麻木,這樣疼著真不是人能忍受的,我整個人似乎都散架子了,感覺之中,胸口悶得很,或許是骨折了也說不定。


    一想到骨折,我心中就忍不住有點絕望了。在這種地方,任何可能影響行動的創傷都幾乎是致命的。腦震蕩我還能忍受,可是骨折,越是運動越是痛入骨髓,而且很可能致命!我可不想自己的五髒六腑被自己的骨頭刺穿。


    又過了很久,我隻看見,老槍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砰的一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的聲音。我自愧不如,就算是現在的猴子也比不上老槍的聲音,簡直是讓風雲變色。


    這時胖子才把手電筒從照著鬼蛇它祖宗的方向移走,照向我,然後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問道:“小相你沒事吧?”


    我心說你被那東西撞一下看看有沒有事?雖然他是在關心我,可我心裏卻越來越發悶,我很擔心接下來的路我走不過去。


    “沒事。”我淡淡地說道,極力掩藏心裏的那份絕望。雖然我不是主力軍,但一個人,就算是一個需要保護的人情緒不穩定,也可能影響到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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