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葉凝心虛弱道。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趕緊讓衛辭遠看看。”顧音說著就要喊人。


    男生在屏風的另一邊,吵吵嚷嚷的,看不到她們這邊。


    葉凝心看到顧音的動作,顧不得疼痛的肚子,連忙捂住她的嘴。


    葉凝心的臉色既痛苦又浮現可疑的紅色,悄悄在顧音耳旁道,“我月事來了……”


    “月事?”顧音腦子有一瞬間的宕機。


    月事!


    大姨媽!


    顧音忽然感覺這三個字離她很遙遠,因為她這具身體初潮還沒來……


    “我得回廂房去。”葉凝心痛得渾身直冒冷汗。


    “好,可是你走得動嗎?”顧音關心道。


    葉凝心艱難地點點頭,扶著肚子站起來,慢慢朝廂房走去。


    顧音忽然想起薑汁紅糖水,便吩咐珍珠去準備。


    宋若柔見葉凝心走得實在困難,二話不說就蹲到她身前,“上來,我背你回去!”


    “別……我身上髒……”葉凝心蹙眉。


    宋若柔狀若不悅道,“什麽髒不髒的!我們都是女子,不在乎這些。”


    在宋若柔的堅持和肚子強烈不舒服的加持下,葉凝心終是爬到了宋若柔背上。


    宋若柔一點都沒辜負每天鍛煉,即使身上背著葉凝心,走起路來同樣飛快。


    將葉凝心送回廂房沒多久,紅糖薑茶也端了進來。


    葉凝心喝了之後,臉色倒是好了一些,她斜靠在床頭,虛弱笑道,“讓你們擔心了……”


    顧音調侃道,“可不是,一開始嚇死我了!還以為是螺螄粉有毒呢……”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姐妹間,說這話就見外了。”


    “不過你每次來月事都痛得這麽嚴重嗎?”顧音問道。


    以前倒是在網上看到不少女生說,每次來月經都痛得滿床打滾。顧音覺得這話應該是有些誇張了,但如今真正見到葉凝心的反應,她好像可以理解了。


    提到月事,葉凝心隻有痛苦,“每次都痛得想死去,特別是第一天。”


    “痛經這麽嚴重的話,強忍著也不是辦法,還是要找衛辭遠幫你看看,說不定他有辦法幫你調理好呢?”顧音提議道。


    葉凝心有些猶豫,“可是……以前也不是沒看過大夫,結果沒一個能治好的……”


    她對這事已經不抱希望了。


    “那怎麽能一樣?”顧音對衛辭遠的醫術還是相當信任的,“衛辭遠再怎麽說也被稱為小神醫,其他大夫治不了的,他可不一定。”


    “正好現在他也在山莊,你就讓他幫你看看吧?萬一治好了呢?”


    說話間,葉凝心又感覺小腹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痛得她忍不住咬住下唇以防自己驚呼出來。


    顧音瞧她這樣子,上前握住她肩膀,焦急道,“你就點頭答應吧好不好?治好了以後就不用遭這罪了。”


    葉凝心痛得腦海一片空白,隻看見顧音嘴巴一張一合說著什麽,她隻聽清楚了‘治好’兩個字。


    然而就是這倆字讓她看到了希望,身體不自覺往顧音方向前傾,最近喃喃道,“治,治,治好。”


    顧音將她扶到床上躺好,點頭道,“行,治好!”


    沒多久,衛辭遠被請了過來。


    顧音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說道,“凝心疼得快暈過去了,你看能不能先開點止痛的藥?”


    衛辭遠沒有應承,“讓我把脈看看情況先。”


    說著拿出脈診遞給顧音。


    顧音將葉凝心的手放到脈診上,她的丫鬟適時蓋上一片手帕。


    衛辭遠坐在床前的矮椅上,將手搭了上去,又看了幾眼葉凝心的神色。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衛辭遠的眉頭越擰越緊。


    “怎麽了?凝心的病情很嚴重嗎?”顧音緊張道。


    衛辭遠抽開手,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寒氣淤積,將體內寒氣疏導出來,再調養一段時日即可。”


    “那你剛才為什麽點頭?”宋若柔問道。


    顧音也好奇地看向他。


    衛辭遠解釋道,“我若沒診錯的話,葉小姐五六歲時應當是落過水,著了涼。”


    “確實如此,在我五歲那年的冬天不小心掉進湖裏,大病一場,人差點就沒了……”葉凝心又喝了紅糖水,這會恢複了點力氣。


    “這就是了,冬天落水,寒涼至極。”衛辭遠神態自若,簡單解釋道,“後續又用藥過猛,導致部分寒氣淤積體內。特殊時期氣血不通,自然疼痛難忍。”


    “原來如此,能治便好!”


    “那能開止痛藥嗎?”眼看著葉凝心又要開始痛了,顧音目前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止痛藥吃了對身體多少有些不好的影響。”


    “那怎麽辦?”


    “別急,我給葉小姐紮幾針,可緩解。”


    衛辭遠拿出銀針,對著葉凝心快狠準就是十幾針下去。


    葉凝心臉上的痛苦慢慢減輕,驚喜道,“衛公子真是神了!”


    小腹雖然還有一點點痛,但是這點對於她來說簡直可以忽略!


    眾人看葉凝心的表情也知道她肯定好了很多,紛紛為她感到開心。


    衛辭遠開了藥方讓下人去抓藥,然後對她們潑了盆冷水,“你們別看現在止痛了,葉小姐這病要想治好,還需得五六個呢。”


    然而這並沒有影響到她們,特別是葉凝心本人,她原本都以為自己一輩子都要承受痛經之苦,如今隻需半年她就能擺脫痛經,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多謝衛公子,凝心感激不盡。”


    衛辭遠擺擺手,“舉手之勞罷了。”


    隨後衛辭遠又交代了其他事宜,拔了針便走了。


    衛辭遠走後,葉凝心又要換月事帶了……


    而顧音也終於有空想這事了。


    月事帶!


    姨媽巾!


    大濟朝與曆史上其他朝代一樣,女人的月事帶也離不開草木灰,麻布,棉花。


    底層百姓肯定是用不起棉花的,所以隻能在棉布裏裝草木灰,像葉凝心這種大官家小姐,棉布裏裝的自然是棉花。


    按理說顧音也不是用不起棉花,但是在這個物質匱乏的朝代,她希望能有更好的替代品。


    後世那種姨媽巾顧音是不指望了,不說無紡布,高分子吸收樹脂這些隻有高科技能做出來的東西,單是姨媽巾背麵那些膠水在大濟朝都難以做到……


    顧音在腦海裏搜索了一圈當下能用來替代的東西,想來想去好像也隻有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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