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歎息:“唉,我要是不知道便好了!”


    說著便在於敏震驚的目光中將一切事情都坦白出去。


    片刻後,於敏一巴掌砸在茶案之上怒聲道:“天香閣竟然有這種作風?實在是沒想到,本官倒是知道這地方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


    宋玉也是無奈……


    “誰知道呢,大家都以為隻是個供人消遣的地方,天知道竟然是滿窩的豺狼!”


    “哼!”


    於敏登時起身,冷哼之後卻又坐下。


    宋玉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裏卻在喊:“大哥你別坐下啊,接著義憤填膺啊,否則不是白讓自己這麽努力烘托氛圍了?”


    於敏搖了搖頭隻覺得實在是麻煩。


    他看著宋玉不斷翻著白眼。


    “若非是宋大人,本官哪裏有幸和這些該死的家夥搬弄是非?若是真如大人所說,那我等,如何要與這些人作對?”


    宋玉隻是坐下,麵色青白。


    “也罷了,於大人若是覺得無所謂也便罷了,隻是此時既然已經東窗事發,被揭發是早晚的事情,此時若是我們趁機撕開這層窗戶紙,上麵頂多治大人一個失察的罪名,但若是到時候人命關天,背在大人腦袋上的人命,隻怕不是一個失察能避過的……”


    “你在威脅我?”


    於敏看著麵前的家夥默默道。


    “威脅?於大人覺得這是威脅嗎?”


    宋玉盯著這冥頑不靈的家夥滿眼冷瑟。


    “大人知道如今的天香閣烏煙瘴氣到什麽地步了?竟然能隨意製造巫蠱之術,這才我朝可是明令禁止!殺人奪女,逼良為娼,於大人,這上麵的哪一條罪名是你能擔得起的?大人既然如此小心想要護著九族,那就該知道,這些事情足以將大人您的祖墳掀個底朝天!!!”


    他說的氣憤不已,想到那老丈便覺得心裏像是紮了刀子似的。


    於敏卻是已然臉色蒼白。


    是啊,這些罪名單令出去已然要命,若是聚集在一處,隻怕殺頭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想著他恨不得自己趕緊卸甲歸田。


    “本官在朝做官數十載,好不容易做到如今這般基業,宋大人啊,你倒是為何要與本官過不去!”


    “我與你過不去?”宋玉像是聽笑話似的聽樂了。


    “於大人,您覺得,是我與您過不去?”


    於敏都想跪下了:“若非宋大人這般聰慧,此案隻怕是也輪不到我頭上!”


    宋玉了然,怕死是人的天性。


    更別提族中老的老小的小,一旦滅掉九族那將是滅頂之災!


    這種難處,別說是於敏,是誰都受不了。


    他上前拍了拍這家夥肩頸。


    “於大人啊,許多事情,別想的那麽複雜,隻要咱們兄弟站在一處,還怕處理不掉這些麻煩事?”


    “此話怎講?莫非是宋大人已經有對策了?”


    “沒有——”


    宋玉很是坦率,換了於敏一個白眼後這才坐下。


    “眼下我們手裏隻有這位老丈,單憑他的一麵之詞定然不好治罪!”


    “是啊,我朝律法嚴謹,稍有不慎落下話柄,日後萬一被有心之人提起,都是咱們的過錯!”


    於敏越想越是麻煩!


    “既然這樣,咱們能不能找人除掉他?”


    宋玉吃驚的躲在一側,看著麵前的於敏困惑道:“你當真是於大人?”


    於敏顯然知道這家夥話裏有話。


    但還是歎息道:“這也是下下策!若是長時間沒有證據隻能空等著事情的熱潮過去,屆時在發生什麽不可控的事情,我們更難應對!”


    宋玉頷首,卻也清楚不能這樣做事!


    他仔細想了想,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人。


    他扭頭看向於敏:“不知道於大人對膳房吳寬吳大人,有何看法?”


    “吳寬?”於敏細思一番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號人。


    他想了想,卻是暗戳戳道:“此人久居內宮,隻怕根係不淺,而且大多與後宮牽扯,咱們是外臣自然不能與後宮接觸,可這位吳大人便不同了,他主掌後宮司膳,後宮那種地方,看似一片祥和,實則一團汙穢,能在這種地方混的風生水起,哪裏是什麽簡單人物?”


    宋玉一想倒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隻是腦袋更疼了……


    “要是咱們能從吳大人那裏拿到些證據,倒是好說了。”


    “他怎麽會有證據?”


    於敏不解,也並不想和這些家夥攪和在一起。


    宋玉說道:“大人可還記得當時在軍機府上賞菊?吳寬便站在劉耀身側幾次三番的圍護,雖不明顯,但兩人之間不可能清白!定然是暗中有所來往!”


    於敏點頭,但還是心底犯嘀咕。


    “你這話倒是不錯,猜測倒也不算假,但若隻是這樣倒是也罷,若是冤枉了吳寬,這些個成天和女人打交道的家夥,隻怕是要記仇啊!”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日子更不好過了!”


    宋玉懶得去想,似乎現在膽子越發大了。


    “事已至此,咱們隻能見神殺神,見魔殺魔了,別無他法!一旦劉耀逃出京城,在想找他,天南海北,可就無處可找了!”


    下了決定後,兩人方才一同去了膳房。


    而這膳房倒是怪,膳房與禦膳房並不相同!


    雖然二者皆是為了宮廷內的人準備吃食,但禦膳房專供皇帝用膳。


    這膳房則是在宮廷之內任人差遣,雖說是個不上不下的差事,但也正是如此,方才讓下麵的人認識更多人。


    在這後宮之內,多的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當然,誰和誰在一條船上,許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待到事發,便被稀裏糊塗的牽連進去。


    此時,膳房之內,吳寬躺在軟椅上閉著眼小聲哼哼。


    “此生免不了閻王殿。”


    “佳人美酒把身絆。”


    “輕解羅裳聲聲慢。”


    “來生再回路人前啊。”


    ……


    他一隻手指晃蕩著,身邊伺候的皆是美人如雲。


    正當他閉眼休憩的時候,門外傳來輕微的叩門聲。


    吳寬歎了口氣,無奈道:“該死啊!想閉個眼睛都難得清淨!!!”


    “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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